第84章 王体忠旧部
经过前一天的试探，金声桓对兴复军的强大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认为兴复军能凭借数千兵力就能击败两万郑军，不全是靠运气，实力也出乎意料的强大。
但枪炮再利，实力再强又能怎样？
你能打败两倍于已的敌人，那五倍呢？十倍呢？
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其他的优势都会被直接拉平！
金声桓根据之前的探子打听到的情报，再结合前一天的试探，判断出了铅山城的守军不超过五千人。
所以金声桓调遣了两万兵力推上去，企图以数倍于兴复军的兵力，一战攻克铅山城！
在金声桓看来，这一仗就算不能一举拿下铅山城，也能重创兴复军，让兴复军无力再战。
所以金声桓才会下达死命令，不顾攻城时在兴复军大炮轰击下的惨重伤亡，只管往前冲，冲过护城河，以兵力优势牵制住城墙上的守城军，同时在高大的木车的掩护下，大力挖掘城墙。
多管齐下，让兵力不足的兴复军顾此失彼，陷入两难，
按照金军的设想，铅山城要么城墙被挖开，要么城墙上的守军被杀光，除此之外，金声桓实在是想不出兴复军能有什么破解之法。
但现实往往不遂人愿，金声桓错估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没有意料到城墙上的火炮威力如此巨大，金军在冲过护城河之前，在火炮的轰击下就已经伤亡上千，导致增兵艰难。
第二件事就是没有想到兴复军的实力如此之强，好不容易才攀爬上城头的金军，基本上全部被击杀。
第三件事就是高估了金军的战斗意志，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加，超过一成的伤亡就足以让金军意志动摇了，超过两成的伤亡，可以让金军直接败退！
金声恒远在后方，不能快速获悉战场态势，当兴复军第一次使用开花弹时，金军此次的攻城基本上是宣告失败了，继续坚持也是徒增伤亡！
远离前线，加上部下的有意隐瞒。金声桓不清楚开花弹究竟给攻城部队造成了多大的杀伤，还为金军顶住了开花弹的攻击而沾沾自喜。
等到前线将校被击杀，兴复军第二次使用开花弹时，金军终于控制不住的全军败退，让还不明情况的金声桓惊愕不已！
主攻方向的金军一败退，其他佯攻方向的金军自然也不会头铁继续攻城，也跟着撤军。
金军败退时又受到了一轮炮击，增加了不少伤亡。
这次攻城，金军主攻方向的七千兵力损失了超过一半！
就这样，金军第一次全面攻城以完全失败而告终！
看着敌军如潮水般退去，周镭感叹：“技术进步改变战争！”然后疑惑道：“黑火药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你说其他的守城军队为什么不大量使用炸弹来守城呢？”
一旁的严汇东小心收好观察望远镜，笑道：“你没仔细查看缴获自郑军的那些黑火药吧？
同样是黑火药，这个时代的黑火药使用的硝酸钾纯度不高，火药配比不合理，所以威力不足，制成炸弹的杀伤力不足，实际使用性价比低。
而黄龙坤那小子配制的黑火药，硝酸钾都是经过多次提纯的，火药配比也是参考了现代总结的最佳配比，而且将火药颗粒化了，威力提升了一大截，再加上梁子城铸造的这个钢壳，一炸就碎片四散，加上装填的铁砂，这杀伤力，比现代手雷还要大！”
周镭点点头同意道：“装了好几斤的火药，威力比现代手雷大是正常的，就是重量太大了，不然可以挂无人机上！”
严汇东摇摇头，道：“算了吧，这个大家伙不仅沉重，还要用明火去点燃，等黄龙坤那边搞出了现代火药和现代底火再说吧。”
黑火药要用明火去点燃，挂在无人机上无法点火，只能先造出现代底火，有了如雷酸汞之类的底火后，用一根弹簧带动撞针就能引爆炸弹。
接下来，周镭去收拾残局去了，兴复军的伤亡远低于金军，但也有两百多人的伤亡，大多数都是被城墙下面射上来的箭矢所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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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的千百支箭矢射上来，让人防不胜防，兴复军即便有盾牌，也难免有挡不住的地方被射中。
所幸的是兴复军的牺牲人数不到三十人，重伤人数五十多人，其他大多数都是不重的箭伤，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就可以重返战场。
相比于金军超过三千人的伤亡，兴复军的伤亡人数已经已经是极低了。
金军经历如此惨败，兵力损失如此巨大，只要金声桓不是丧心病狂，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发起进攻了。
事实果然如此，接下来的多天，金军只是围而不攻，连试探性的攻城也没有了。
只是时不时的将笨重的大将军炮拉出来，在新式大炮的有效射程外往铅山城内开几炮。
大将军炮的虽然笨重，精度低，装填复杂，实战能力差，但以四十五度仰角开炮时，还是可以将炮弹打到铅山城内的。
铅山城内的民房密度大，时不时的有铁疙瘩从天上落下来砸毁民房，砸死砸伤百姓，搞得周镭也不胜其扰。
于是周镭下令从城墙上吊下来两门新式大炮，专门逮着金军又推着大将军炮出来时，快速将新式大炮推出城。
这次不仅将金军的大将军炮的车架给炸毁了，同时也炸死炸伤了数名对方的炮兵，上演了一出猫捉耗子的游戏。
停战期间，像这样的“游戏”还有很多，比如金军还推出了床弩，试图跟新式大炮比射程。
结果是床弩跟新式大炮的有效射程差不了多少，但新式大炮的威力巨大，可以轻松摧毁进入射程的床弩，而床弩就奈何不了新式大炮了。
周镭知道，双方一边在玩着看似无聊的“游戏”，一边在积极备战，等待着第二场大战的到来。
这天夜里，有一道人影从金军那边走过来，双手举起，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
然后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游过护城河，来到城墙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跟守城士兵对视着。
兴复军值守一名张姓连长过来，借着火把发出的光亮，可以看到下面那人身披甲胄，并未戴头盔，从身上穿的甲胄来看，似乎是个金军的千总，于是吩咐放下绳子将那人吊上城墙。
将那人一吊上城墙，张连长就将金军千总的双手反绑起来，然后才开始问话：“你是金声桓那边的人？”
金军千总点点头，又猛摇头，声音沙哑道：“我曾经是王将军的部下。”
张连长有些诧异，因为这个人的口音跟他一样，都是陕南的口音。
张连长继续问道：“哪个王将军？王得仁？”
“呸！”听到王得仁这个名字，金军千总恶狠狠道：“王得仁小人一个，也配做我们的将军？”
张连长道：“那你说的王将军是哪个？”
金军千总恭敬道“王体忠，王将军！”
“哦！”张连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王体忠旧部来自闯军，张连长也出自闯军，怪不得张连长会觉得这个金军千总的口音熟悉，应该都是陕南老乡。
但张连长是看不起王体忠的，嘲讽道：“就是那个背叛了闯王，杀害了白旺将军，然后投降建奴的王体忠吗？跟金声桓狗咬狗，最后被杀也是活该！”
“你...”金军千总怒道：“你少胡言乱语！王将军当时以为闯王不在了，为了保全兄弟们才被迫降清的！”
张连长不屑道：“那杀害白旺将军是怎么回事？闯王被我们李总指挥所救，消息都传遍天下了，怎么不见那王体忠反正啊？”
金军千总结结巴巴辩解道：“白旺将军...白旺将军的死也是被逼无奈，虽然...但是...王将军早有谋划反清归正，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那奸贼王得仁勾结金声桓，给谋害了。”
张连长虽然已不是闯军中人，但毕竟出自闯军，对闯军还是抱有同情的，内心特别鄙视背叛旧主的王体忠，顺带着也厌恶王体忠旧部的这个千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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