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选择职业
“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是时候吃晚饭了。”
奥娜拍拍罗夏肩膀，笑容爽朗。
“这一下午高强度的训练，咱俩都消耗了不少体力，晚上得大吃一顿，多喝两杯，美美的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继续训练！”
听她这么一说，罗夏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浑身肌肉，酸痛宛如针扎。
离开训练场之前，奥娜还要帮他按摩，放松僵硬的肌肉。
女骑士的手劲可真大！
把罗夏按在地板上，像面团似的揉搓。
事后，罗夏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奥娜看他龇牙咧嘴的可怜相，哈哈大笑。
幸灾乐祸过后，倒也良心发现，安慰他忍耐一下，睡一觉起来，管保浑身轻松。
贵族家庭的晚餐，如果是正式宴会，通常通宵达旦。
阿佳妮怀孕以后，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健康成长，减少社交应酬，坚持早睡早起。
侯爵府的晚餐，迎合女主人的作息改变，参加晚宴的宾客不超过二十位。
在罗夏看来，这已经是规模很大的宴会。
然而对于贵族家庭，不过是一顿简餐。
宾客都是阿佳妮的亲朋好友，对于初次列席的罗夏，表现出适度的好奇。
当着亲友们的面，侯爵夫人公开宣布，罗夏是她新收的学生，将要跟随她学习镶嵌技艺。
在座的宾客，对于罗夏的平民出身颇有微词，只是不便公开质疑女主人。
阿佳妮早已洞悉宾客的心态。她的虚荣心不允许别人小看她的学生，借着晚宴的机会，把罗夏今天上午通过测试的表现，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宾客们听得连连惊呼。
其中固然有装腔捧场的成分，但也不可否认，这个名叫罗夏的年轻人，值得他们高看一眼。
天才，总是可以获得特别的待遇。
哪怕在贵族云集的宴会上，天赋卓越、前途远大的平民青年，也不显得低人一等。
毕竟，天才镶嵌师意味着财源滚滚。
才华和金钱，是这个时代跨越阶级鸿沟的两座桥梁。
将来罗夏学有所成，赚下大把钱财，买个爵位头衔又有何难？
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傻瓜，当然懂得潜力股的价值。
就这样，罗夏来到侯爵府的第一天，就在这个贵族之家获得了一席之地。
……
晚宴结束后，阿佳妮热情挽留罗夏住下，还吩咐女仆为他准备一栋专属的房屋，以便长期居住。
罗夏感谢侯爵夫人无微不至的关照，不过今晚还是得回家，免得爸妈担心。
阿尔弗雷德先生开车送他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罗夏就下了车，免得被爸妈和邻居看见自己乘坐豪车，大惊小怪。
罗夏到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爸妈已经吃过晚饭，正在等他。
罗夏一进屋，就看到无比熟悉的情景。
老爸坐在壁炉边，喝着咖啡翻报纸。
老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在织毛衣。
见他回来，连忙放下针线，去厨房拿给儿子留的晚餐。
儿子从早到晚不着家，老妈已经很不爽，听他说吃过晚饭了，就更不高兴了。
不管饿不饿，勒令他多少再吃一点。
罗夏能够理解当妈的心情。
大小伙子，多吃一份晚餐也算不上负担。
吃饭的时候，老妈还在他耳朵边念叨。
“中学毕业已经快半年了，整天只顾着玩，不务正业。”
“游手好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父亲放下报纸，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
“罗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找一份正当工作。”
在这個世界，十六岁的男人就算成年了。
“你的第一份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面对老爸严肃的询问，罗夏坦率的摇头，承认自己暂时还没有成熟的职业规划。
“我的老朋友马洛，就是那位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想招个助手，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他那里应聘。”
老爸接着说：
“另外，你也可以来图书馆当实习生，或者去你舅舅当主编的杂志社上班。”
“这三个行业，你都可以尝试一下，无论从事哪行，都要踏踏实实的工作。”
“实习结束以后，家里帮你置办一套行头，今后的日子，就得靠你自己打拼了。”
罗夏知道，老爸所说的“行头”，指的是与职业技能匹配的低阶魔导器。
有了这个资本，平民出身的年轻从业者，才有可能在竞争激烈的行业里站稳脚跟。
罗夏还没回话，老妈先帮他拿起了主意。
首先排除侦探社。
“私家侦探？不行不行，这一行太危险！”
“亲爱的，往后你和罗夏都要离马洛那种人远一点，免得惹来麻烦！”
图书管理员，在老妈眼中也不是一份适合年轻人的好职业。
“整天待在格子间，埋头抄抄写写，时间久了难免腰酸背痛，伤害眼睛。”
“派克那里正在招聘外勤记者，听说待遇不错，还有机会接触年轻漂亮的女记者，罗夏真应该去试试看！”老妈热切地说。
她的好大儿，再过两年也该谈婚论嫁了。
工作环境是否便于接触异性，在当妈的看来很重要。
“安妮，你想的太好了。”老爸嗤笑一声，“派克对他的亲儿子都那么小气，你还指望他能给罗夏开多高的薪水？”
老妈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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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好大哥，在金钱上的确是精打细算。
“对了！儿子！你和那个叫伊如兰的姑娘，最近还常联系吗？”老妈换了个更感兴趣的话题。
罗夏想提醒爸妈，伊如兰的肉身已经被魔女夺舍，性情大变，得对她多加提防。
然而这件事的内情太复杂，太离奇。
他已经答应重新投胎的真·伊如兰，保守这个秘密，哪怕对父母也不便坦言。
况且爸妈知道的太多，遇见假冒的伊如兰之时，难免因紧张而露出破绽，反而会使自身落入险境。
慎重考虑过后，他什么都没说。
老爸见他欲言又止，误解了儿子的心事。
给他倒了杯咖啡，语重心长的说：
“伊如兰是‘安眠使者’，成长在修道院，生活在贵族区，跟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年轻人感情冲动，即便出身不同，相互产生好感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然而浪漫不能当饭吃，激情总有燃尽的时候，最终还是要面对柴米油盐的现实。”
“从长远来看，还是找一个跟自己条件差不多的姑娘结婚更靠谱。”
“你和伊如兰，各方面的差距太大，很难有一个好结果，趁早分手，不见得是坏事。”
罗夏并不完全同意老爸的观点。
但是必须承认，“门当户对”固然是一种相对保守的婚配观念，却也是无数人生经验的总结，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社会共识。
在恋爱问题上被老爸泼了一头冷水，罗夏自己没觉得怎样，老妈先忍不住抗议起来。
认为老公太小看自家好大儿，凭什么断定儿子配不上伊如兰？！
在母亲眼中，儿子永远是最优秀的。
别说伊如兰，就算罗夏与温迪王室的公主殿下谈恋爱，她也不觉得儿子高攀人家。
“亲爱的安妮，你这只是基于母爱的一厢情愿，并没有什么理性可言。”
凯恩先生笑着调侃妻子，结果大大激怒对方，惹来一通数落。
老妈理直气壮的指出：自己出身于商人家庭，当初勉强也算是富家小姐，真要是讲究门当户对，明明有更好的择偶对象，又何必哭着闹着非要嫁给他这个穷学生？
夫妻拌嘴的时候，她可不会承认，当初主要是相中罗夏老爸儒雅的风度，博学多识的谈吐……
看到爸妈吵了起来，罗夏连忙劝架。
“其实我和伊如兰还没分手，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有事情要忙，很少有机会见面。”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可忙？”老妈没好气的问。
“剧院之类的地方，往后少去。”老爸接过话茬，“剧院是我们这个镀金时代的缩影，让你这样不明事理的年轻人误以为舞台上呈现的就是真实的生活，一张包厢门票就能抹平自己和贵族小姐之间的阶层差距。”
在教训儿子的问题上，夫妻俩倒是立马就统一战线了。
考虑到伊如兰如今复杂的身份，罗夏暂时不打算跟爸妈讨论自己的初恋。
至于职业选择，其实他已经认真考虑过。
老爸指出的三条路，首先排除图书管理员。
这个岗位欠薪严重，日常工作也太无聊。
侦探和记者这两个行当，罗夏都有兴趣。
沙盘系统的主要应用场景之一就是刑侦断案，搭配私家侦探这个职业，专业对口！
记者这个身份，名正言顺调查各种社会事件，接触三教九流人物，可以很方便的丰富沙盘系统数据库，为罗夏源源不断提供经验值，也是一个不错的就业选择。
然而这两个行业都存在共同的问题：活多钱少，社会地位不高。
私家侦探只是小说中的主角，现实中可没那么光鲜体面。
平时只能接一些寻找失物、背景调查、搜集出轨证据之类无聊的生意，还被警察和黑帮视为眼中钉，大抵混得穷困潦倒，每天一睁眼就得为下个月房租犯愁，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和呕吐物瘫倒在阴沟里。
记者就更不用说，天生劳碌命，到处找新闻，在截稿日前挖空心思编故事，在大人物眼中不过是一群烦人的狗仔。
在临风城，侦探和记者这两个行业都很难实现财富自由，打破阶层壁垒、实现阶级跃迁更是难比登天。
然而镶嵌师不一样。
既然罗夏已经成为侯爵夫人的学生，钱途光明并且有望晋身上流社会的镶嵌师学徒，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等自己混成贵族阶层的一员，年少多金的镶嵌艺术家，再把侦探或者记者当成业余兴趣来兼职，为沙盘系统提供应用场景，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比某位拥有“钞能力”的阔少爷，穿上礼服就是社交场上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换上紧身衣和面罩就是惩奸除恶的黑暗骑士——这才是罗夏想要的生活。
叹了口气，罗夏决定对爸妈开诚布公：
“其实，我最近正在忙着学一门手艺。”
“什么手艺？”
“镶嵌术。”
“镶嵌术……是咱们这种家庭学的起的？”老妈顿时变了脸色，“你在跟谁学习？”
“阿佳妮·琥珀·温迪夫人。”
“阿佳妮……该不会是临风城镶嵌师协会的会长，那位著名的侯爵夫人吧？”
老爸禁不住站了起来，嗓音微微发抖。
“就是那位侯爵夫人。”
罗夏捧着咖啡杯，平静且坦率的回答。
“……”
“……”
夫妻俩面面相觑，同时陷入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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