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秘血狂狼
最终，普林斯接受了这笔危险的交易。
注射布兰妮的秘血过后，最初没有显示出什么副作用，反而变得比从前更有活力，身上的伤口也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迅速痊愈。
这些不起眼的征兆，正是变异的开端。
雅嘉婆婆信守承诺，在普林斯接受秘血之后，从腰包里掏出一支玻璃小瓶，将瓶中魔药倒在雪地上。
透明的液体在雪地上扩散，仿佛赋予积雪生命，使之聚集成团，演化成巨大的雪人。
炼金魔药创造的活化雪人，潜入积雪深处，搜寻幸存者。
不多时就把昏迷的玛丽安、奥娜还有贝贝营救出来，还把侧翻的喷气车复位。
在那之后，雪人失去魔药临时赋予的活力，退化成一堆雪。
当奥娜等人苏醒过来，雅嘉婆婆和布兰妮已经乘坐人面犬拉的雪橇离开了。
众人修好喷气车，在贝贝引领下，来到雪女村。除了养伤，还想请贝贝的母亲帮忙，设法寻找其他失散的同伴。
或许是不想让大家担心，普林斯没有细说自己被迫注射秘血的事情。
然而就在来到雪女村的当天夜里，血液中的诅咒就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猛烈发作！
“昨天晚上，一个雪妖精相中普林斯，想跟他亲热。”玛丽安苦笑着说，“被普林斯拒绝过后，雪妖精还不死心，试图用歌声魅惑他，结果……”
……
结果雪妖精弄巧成拙，迷魂歌声成为压垮普林斯过度紧张的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普林斯正在用全部意志力压制体内狂躁的秘血，受到具有魅惑魔力的歌声刺激，分神刹那秘血沸腾，头发变得猩红，接着变成一只半人半狼的怪物，狂性大发，差点当场咬死那个雪妖精。
奥娜和玛丽安得知普林斯闯了祸，匆匆赶到现场，试图说服他冷静下来。
然而已经化身为狼人的普林斯，根本不理她们劝说，甚至动起手来。
更让玛丽安和奥娜震惊的是，变身狼人的普林斯战力暴增，两人联手都控制不住他。
后来多亏碧姬夫人和贝贝赶到，母女俩联手加入围攻，总算把发狂的狼人制服，用铁链捆绑起来关进地窖，免得伤人。
得知普林斯的遭遇，哈姆第一个坐不住了，强烈要求去地窖探望老朋友。
罗夏也有相同的打算，于是众人在碧姬夫人的引领下，一起来到地窖。
顺着结霜的石阶走下去，远远看见黑暗中亮着一盏灯。
普林斯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熊皮斗篷，坐在靠墙的木桌旁，盯着桌上灯盏怔怔出神。
玛丽安看到他双手放在桌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拦住罗夏等人。
原本绑在普林斯身上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扯断，手脚摆脱束缚。
手腕那么粗的钢铁锁链，被扯成一段段，随意丢弃在地上。
罗夏开启沙盘系统，根据地上被破坏的铁链估算普林斯在狼人状态下的力量变化。
初步测算结果表明，化身狼人之后，普林斯的体格属性起码有26点，难怪可以徒手扯断捆在身上的铁链！
既然他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恢复自由之后，完全可以打破大门，离开这间地牢。
然而他并没有越狱，独自留在地窖中，只是用挣脱束缚的双手点亮一盏油灯，使自己脱离黑暗的包围。
罗夏据此可以断定普林斯已经恢复理性，于是不顾玛丽安阻拦，径直走到他跟前。
“看到你们都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普林斯有些落寞地说，“现在还没摆脱麻烦的，只有我自己了。”
“你看起来还不坏。”罗夏拍拍他的肩膀，“起码不像我以为的那么糟糕。”
“如果一直保持清醒还好，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普林斯翻开桌上的旧书，那是安眠教会的圣经。
“经书上说有七种罪行不容饶恕，我原本以为这些罪行离我很遥远，然而我错了，我似乎犯了七大罪中最严重的那一种。”
罗夏想了想，轻声问他：“你是说傲慢吗？”
普林斯点了点头：“我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秘血带来的兽化冲动，可惜没那么简单，如今我所遭受的一切，正是傲慢的代价。”
“我可不觉得这是你的错！”哈姆走过来，胖乎乎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用同伴的生命威胁你，逼你注射肮脏血液的老太婆和妖女，才是罪魁祸首！”
普林斯疲惫的笑了笑，握住哈姆的手。
“我也觉得那祖孙俩有点可恶，但是她们毕竟从雪怪手中救了我，还帮我救出困在雪崩中的同伴，特别是那个名叫布兰妮的女孩，本性不坏，曾劝我不要接受秘血……”
罗夏打断他的话：“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会拒绝接受秘血吗？”
普林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恐怕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也许所有苦难都是命运安排的考验，想成为模范骑士，就得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这其中也包括精神上的磨砺……”
罗夏与表哥相视苦笑。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普林斯的想法，他们这样的俗人很难理解，也不强求。
这时，罗夏收到艾蒂发来的心灵感应。
“亲爱的！替我问问咱们的活圣徒，愿不愿意接受碧姬夫人、母亲大人还有我本人的会诊，给他简单开个膛，看看他的五脏六腑被狼人的秘血折腾成了啥鬼样！”
“我不怀疑你的医术，然而你对普林斯的戏谑态度让我很意外。”罗夏捏捏侯爵小姐的脸蛋儿，“宽恕和自我牺牲，不正是你们圣职者推崇的精神吗？”
“宽恕和自我牺牲的确值得推崇，然而这不意味着我认同自虐的傻瓜！”艾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相比普林斯的圣母心，我更认同有仇必报，有债必讨——利息另算！”
征得普林斯的同意过后，碧姬夫人把他带到自己的纹身工作室。
让他喝下一大碗调入霜地衣浓缩汁的烈酒，然后脱光上衣躺在床上。
霜地衣具有强烈的致幻性，再加上酒精推波助澜，普林斯很快就被麻醉，陷入昏睡。
纹身也属于一种手术，碧姬夫人的工作室里有齐全的手术设备。
阿佳妮和碧姬，两位夫人都换上白色长袍，带上口罩和树胶手套，用酒精给设备消毒，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
罗夏等人也都戴上口罩，站在远处围观。
艾蒂从背包里探出头，趴在罗夏肩膀上，眼中时而闪过一抹异芒。
侯爵小姐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精通医术的，可惜面相太嫩，资历太浅，无法以医生的身份参加会诊。
她可不甘心只当一个看客，必要的时候，不介意用催眠术为母亲提供一些“灵感”。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赤裸的胸膛，只留下一条轻微的血痕，转眼便自行愈合。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普林斯体内的秘血，极大强化了他的体魄，皮肤变得格外坚韧，受伤后还能快速自愈。
出师不利，碧姬和阿佳妮面面相觑，都在犯愁。
艾蒂趴在罗夏肩头，意味深长的冷哼一声。
罗夏反手捏捏她的小脸，没好气地说：“宝贝儿，你这个年纪装叉还太早了点儿，赶紧出个主意吧！”
“让那两个笨女人，改用镀银手术刀！”
罗夏心领神会，举了举手，吸引阿佳妮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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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在一本民间故事集里看到关于狼人的描述，据说这种怪物浑身毛皮硬如钢铁，刀枪不入，只有银器才能杀伤。”
“噢，对呀！是有这种说法，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侯爵夫人面露恍然，想拍额头。
幸亏想起自己还在手术，戴着无菌手套，及时管住不安分的手。
碧姬夫人也听说过类似的传言，向罗夏投来赞许的一瞥，从器械盒里拿出镀银刀具。
换了手术刀，果然顺利切开普林斯的胸腔。
被秘血改造过的细胞受到银器压制，血肉愈合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下来。
“真羡慕伱收了个好学生，俊俏又机灵。”碧姬夫人一边在普林斯身上开刀，还有闲心跟阿佳妮拉家常，“罗夏结婚了没有？”
“我家罗夏才十七岁，现在考虑结婚还太早了。”侯爵夫人自动代入妈妈的角色。
“有女朋友吗？”碧姬夫人接着打听。
“交往过一个女孩，姑娘模样不错，出身也还凑合，可惜误入歧途，成了邪神的信徒……唉，这件事对罗夏伤害很大，现在还没完全走出失恋的阴影。”
“信奉邪神的坏女孩有什么好留恋的，你应该鼓励他振作起来，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呵呵……也许吧。”
碧姬夫人没觉察到阿佳妮已经有点不高兴，依旧热心地出谋划策：
“今晚村里举办相亲会，罗夏肯定会成为雪女们争夺的对象，可惜我家贝贝还太小，不然我真想招他当女婿……”
咔嚓！！
玻璃碎裂的动静，打断碧姬夫人的谈兴。
扭头一瞧，阿佳妮手中的注射器被捏碎了。
“啊呀呀！你手劲可真大！”
“呵呵呵……说的就是呢！”
侯爵夫人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随手将注射器扔进垃圾桶。
这时，普林斯血淋淋的胸腔中，突然传来异常强烈的心脏跳动声。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普林斯的心脏膨胀变形，表面凸起的血管，赫然构成魔导回路！
罗夏第一时间开启沙盘系统，将普林斯体内的变化记录下来。
阿佳妮和碧姬的目光也被胸腔异变吸引，观察普林斯心脏表面的纹路，低声交谈。
碧姬抄起手术刀，试探着触碰跳动的心脏。
仿佛触发了某种防卫机制，数根血管从心脏上弹起，伴随咻咻破风声，腾空扑向手术刀！
碧姬夫人变了脸色，连忙撒手！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血管缠住手术刀，如同一窝毒蛇，疯狂扭动。
转眼之间，手术刀就被拧成麻花状。
确认已经没有威胁，血管丛缩回心脏，变成一团废铁的手术刀滑落下来，摔在地板上叮当作响。
手术室里鸦雀无声。
这诡异的一幕太过惊悚，众人看在眼中，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只有普林斯的心脏，还在发出强劲的怦怦跳动声。
“是时候结束了。”艾蒂在罗夏耳边叹息，“试图用手术的方式帮普林斯摆脱麻烦，我们没那个能力。”
受到惊吓的阿佳妮和碧姬，也没了继续手术的勇气。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普林斯敞开的胸腔已经自行合拢，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看来银器对其细胞再生的压制效果，也只能维持短暂的片刻。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阿佳妮摘下手套，转身对罗夏等人说：
“我们的干涉太迟了，已经来不及阻止普林斯的血肉与秘血结合，导致他转化成炼金生物……也就是所谓的‘缝合怪’。”
……
炼金术创造出的超自然生物，如果是动物形态为主，就被称为“合成兽”，大体保持人类形态，则被称为“缝合怪”。
雅嘉婆婆和布兰妮所属的家族，始祖其实也是炼金术改造的缝合怪。
怪物的血脉一代代流传下来，直至今日，演化成“狂月狼人”一族。
世人熟知的狼人形象来自童话传说，原型大抵是狂犬病患者。
传说被发狂的狼人咬伤之后，也会感染兽化病毒，倘若不及时治疗，就会在下一个满月之夜变成狼人。
现实中的狂月狼人，与故事中的形象不完全相同。
最大的区别在于狂月狼人不携带兽化病毒，不能简单的通过撕咬受害者创造更多同类。
除了先天遗传，只有注射狂月狼人的“心头血”，才能创造出新的狂月狼人。
兽化人、美女蛇、吸血鬼之类怪物的心头血，统称为“秘血”。
注射秘血改变体质的手术，就是所谓的“授血”仪式。
每一位狂月狼人，在其一生中只能为一个人施行授血仪式，所以总会慎重选择对象。
普林斯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子，就是因为接受了布兰妮的秘血。
秘血使他的体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强化。
力量暴增，感官变得异常敏锐，除非心脏被银器刺穿，几乎是不死之身！
代价则是他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稳定。
稍微受到刺激就会情绪激动，忍不住发狂变身，性格也变得残暴嗜血。
尤其是在满月之夜，发狂的冲动特别强烈，只有通过暴力和杀戮才能平息躁动的秘血。
对于生活在普林斯周围的人们来说，他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令人惶惶不安。
大家都很了解普林斯的本性，当然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凶残嗜血的暴力狂。
变成现在这样子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事实上，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两位夫人，有没有办法根治普林斯的狼化症？”哈姆怀着一线希望问碧姬和阿佳妮。
“或许有办法，但是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比如请大师级炼金师出手，净化他体内的秘血。”碧姬夫人无奈的摊开双手。
“‘生命折现’或许能把普林斯变回原本的样子，但是代价太大，天知道会折损多少寿命。”艾蒂在罗夏耳边低语。
阿佳妮沉吟不语，似乎在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银色指环，递给刚从手术台上苏醒的普林斯。
“这是安神指环，你戴在手上，同调过后可以起到安定心神、平复情绪的作用。”
“理论上，只要避免情绪激动，就可以克服秘血狂化，变身狼人，然而在现实中可没那么容易办得到。”
阿佳妮实话实说。
“特别是在满月之夜，狂月狼人的神经特别敏感，倘若受到刺激，安神戒指也压制不住发狂的冲动，阻止不了兽化暴走。”
“多谢您的提醒，看来往后每逢满月夜，我得把自己关进牢房里，免得惹上麻烦。”
普林斯说的轻松，罗夏却能从他的话语中体会到难言的苦涩。
就在他为普林斯的不幸遭遇暗自叹息的时候，脑海中传来系统提示。
滴滴——
“关于雪女村的情报完备度上升，获得300点经验！”
“关于小红帽、狼外婆、秘血和狂月狼人的情报完备度上升，获得1200点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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