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牢
李长青幽幽转醒，嗅到了空气中混杂着铁锈的腐臭味。
令他胃酸上涌，直欲作呕。
脑袋虽还迷糊，但还是下意识调动起自身的灵力，好过滤这恶臭。
却发现修为已被封印。
而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套烂衣裳，没有任何余物。
三面石墙，铁铸栅栏，这里是刑堂的监牢？
也没风啊，怎么凉飕飕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李长青瞬间清醒。
对了，我被陷害，遭刑堂缉捕，在监牢中遭受了...
嘶...
好疼，那牢头可真毒啊，用沾了盐水的莽鞭抽我。
李长青以手撑地，小心坐起，避免触碰到伤口。
正当他回忆之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对面的牢房传来：
“小子，欢迎来到黑牢”
黑牢？我之前不是在监牢受刑吗？
李长青一脸诧异。
他视线转动，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发现对面有道身影隐在黑暗里。
自己的头顶则是两支满是绣色的铁钩。
我只是涉嫌杀害外门弟子，怎么会被投入黑牢？
宗门何时真正在乎过这些人？
与监牢不同，黑牢对于普通弟子来说，可是谈之色变的地方。
是刑堂威严的凭依之一。
除了宗门高层，没人知道刑堂到底有多少座黑牢，有多少人在其中被日夜拷问。
传闻刑堂内还有座黑狱，那里尽是世间最凶厉的恶鬼。
即使是失去灵智的尸傀，在他们的拷打下也会回过魂来。
思绪百转，李长青突然前扑，抓住栅栏：
“快来人啊，我是被冤枉的”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看不到边界的黑牢里，激起了一片或高或低、或沙哑或低沉的笑声。
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许久，李长青仿佛被抽去了骨头，滑坐在地。
对面那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白费力气了，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
“桀桀桀”
李长青微低脑袋，没有动弹，双眼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嘴角却有了笑意。
眼前赫然是三副玄黄色的灵卦。
【上下吉卦，女杰本是雌雄体，莲花重塑女儿身，托体于法堂三大长老之一的徐长老，可得其庇佑，以及未知之变化，小善】
【中下平卦，以导气之法种植焰阳花种，开花成熟后送予急需此灵药的朱颜辞，可得她的帮助，小平】
【下上凶卦，不做任何应对，待宗门自行查明真相，可得日夜拷问，以及狱中众人的初步认同，小凶】
眼前的这三副卦象，李长青在被缉捕之时，便有了选择。
“这吉卦，狗都不选，这凶卦，狗都不选，我要这些人的认同有什么用”
“还是这平卦，最对我胃口，符合我的做人之道”
灵卦虽在关键时候出现，但他的脸上还是不免有些晦气。
只因这上下吉卦连着出现，让他回忆起了前世某些不愉快的经历。
类似这种情况，这三年内他已经历过许多。
第一次，正是拜那女尊所赐。
趋利避害，吉凶尽显。
玄黄灵卦，就好似那指路明灯。
上品吉卦，正如天阔任鸟飞、地阔任马驰、海阔任鱼游。
若是险境中遇此卦，能逢凶化吉。
若是死地，想必能留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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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上上吉卦，他还没遇见过。
中品平卦，再差都能得到些小利。
利用得当，未尝不能改善自身处境。
但可能会带些隐患。
下品凶卦，尽是倒霉之事，甚或有血光之灾。
至于那大凶卦象，他也没见过。
但卦象也不是万能的，若涉及到了太高层次的存在，就会变得模糊，且有未知之变化。
此中真意，只能自己判断。
即使完全依着卦象行事，也要小心应对。
毕竟卦象只是明灯，具体的操作还需要自己掌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玄黄灵卦的出现，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我那时故意倒向朱颜辞，是想通过直接接触的形式传音给她”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她才能将我放出”
“若是这个方法不奏效，只能另做打算”
那焰阳花种，是他从一次外出任务中所获得的。
当时他想着自己身为炉鼎，还有作用。
就莽撞的独自探索了一座未知的洞府。
依着卦象的指引，在洞府的祭坛中，以身为祭。
得到了长春功的法简、几枚种子以及其它物品。
正要出府时，遇到了敌对宗门的数名弟子。
虽然有卦象提醒，但还是险些当场身死。
若不是提前探索过洞府，拥有地利。
对方那一剑就能直插心脏，继承他的机缘。
现在他的胸口处，都还有块伤疤，以纪念那次教训。
“这算是天意吧”
正当胡思乱想之时，一缕火光突兀地出现在了过道的远处，并逐渐变亮。
待离得近了些，李长青看清，那是一副完全隐藏在了宽大黑袍里的身影。
这身影手握提灯，一步一顿的朝他走来。
是黑牢的看守？
看他行走的方向，不会是要把我提去问斩吧。
希望不是零割碎剐之刑。
面对这一幕，他的心跳加快了些许。
氛围变得近乎窒息，黑牢里不知何时完全寂静了下来。
不止是细碎的呢喃，就连心跳声都已消失不见。
数个呼吸后，身影停住了脚步。
就着暗淡的火光，在这黑袍人转身背对自己的刹那。
他瞥到了一副形似枯骨的脸庞。
不，那就是枯骨。
这枯脸人熟练地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对面那原先沉寂的牢房内，很快便响起了痛苦的闷哼。
继而化为了尖锐的嘈杂声。
李长青虽有着担忧，但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了。
他身体前倾，下一秒，便看到那黑影将一死猪般的囚犯倒拖了出来。
虽然不喜欢这人，但还是难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还没等这人走远，又有一缕火光出现在了远处。
随之响起的，是同样尖锐的声音。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断有枯脸人抓取囚犯。
直至黑牢重归寂静。
正当心跳变得平缓时，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他所在的牢房前。
李长青眼睛悄然睁大，心中有了预感。
果然，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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