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瞬秒
连续目睹两场精彩比试，不少观者直呼过瘾。
这也让他们对下一场充满了期待。
正巧，其中的一位比试者正是本次大比的另一位大热门。
内事堂外门弟子，舒难陀。
对于这位，即便没有亲眼见过，大多数圣宗弟子也听过她的传闻。
孤僻、淡漠，总是独来独往。
连些真传弟子的面子也不给。
不过她也确实有如此行事的本钱，若不是在气海境巅峰一卡就是十年之久。
以她的天资，在双十的年纪，只怕已然晋升为真传。
成为圣宗创立至今最为耀眼的一颗明珠。
即便放眼整个修行界的历史，只怕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哪怕到了如今，她仍是外门弟子中的最强者之一。
“此前，可从没有人能够逼出舒师妹的极限”
“也不知她的这位对手，能坚持多久”
与之前的不置可否不同，此时的有德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这次大比上”
“只有澄、李二位师弟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即便是我，也不敢小觑于她”
“天知道她在气海境巅峰的这十年里，打磨了多少东西”
至于汪剑痕，经过之前的比试。
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话之间，作为比试场地的浮空巨石便换了副模样。
刺耳的吱吖声中，大地裂起，形成开口。
不断有暗雾从中喷涌而出，覆盖草木河流。
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巨石便笼罩在了一层阴沉的色彩之中。
没了任何明亮之色。
草木已然枯萎，原地只剩下了虬枝断木与腥臭的褐色泥土。
河流更是大变模样，不再有透底之感。
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黑绿烂泥，与不断炸开的高温气泡。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土地上。
遥遥对峙。
其中一人，正是舒难陀。
她神色淡漠，姿态自然。
目光平视前方，可视线却似乎没有聚焦，十分松散。
也不知是没将对手放在眼里，还是一贯如此。
至少，聚精会神的李长青有些分辨不出。
对于这位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同门，他同样很感兴趣。
余光瞟见身旁的小不点也是一脸认真，不由得考校起她来：
“壤壤，你说舒师姐纯粹是看不起对手呢”
“还是没将那人放在眼里”
壤壤本以为会是什么问题，正想做出番漂亮的回答。
好让兄长看看自己的进步。
听到是这，不由得嘟起小嘴，翻了个白眼。
无语的答道：
“壤壤又不是傻子，兄长你都直接给出答案了”
“还会错不成”
见李长青没有搭话，只是含笑望着自己。
壤壤眉目顿时皱起，脑中飞速思考片刻，才一脸恍然大悟的回答道：
“兄长原来是借这个问题，来询问这场比试的胜负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是自己很快便猜出了兄长的意思，不由得高兴的眨了眨眼。
乐呵的继续说道：
“不论是以过去的声势，还是以这么多同门的反应来看”
“舒师姐都没有任何输的可能”
“更何况，这场地，显然更适合她的对手”
说到这，目光转到了另一位微弓着身体。
一副蓄势待发之势的师兄身上。
“这代表宗门内执掌虚实空间的长老，更看好舒师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
“那位师兄已将许多道暗影悄然散布出去，潜藏起来”
“这意味着他将自己放在了弱势的地位上”
“与强敌对战，未战，心已先怯三分”
“结合刚才我所说的胜败之势，他又怎能不输？”
这话说得斩铁截铁，显现出了话主人极强的信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任其他同门听到了，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长青更是赞许的掏出了大串的烤翅，犒赏起这小不点。
在壤壤小嘴不断闭合的呜呼声中。
比试，正式开始。
尖锐哨声甫一鸣响，那手执短刀的师兄便化作虚影。
融入了周遭的暗雾之中。
这些暗雾虽已没有刚开始那么浓密、汹涌，但仍将整个巨石覆入其中。
尤其是裂口处，暗雾从没停止过喷涌。
只是势头小了许多。
面对潜藏起来的敌人，舒难陀并没有急匆匆的去应对。
脑袋反倒只是简单的左右转动，似是想以这方法寻找出对手。
观战席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舒师姐未免太过托大了吧，即便再看不起对手”
“也不能如此应对啊”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附和之声响起。
方才出声的那修士见到有不少人认同自己，心中微喜，趁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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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舒师姐肯定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哪有修士面对厉害对手时，会露出如此呆若木鹅之态”
说到最后，不由得猛猛点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脸得意之状。
仿佛自己的这番话，已然成为真理，会获得更大的认同。
可这次，却只有寥寥数声，附和于他。
意识到了不对，他回过神来。
见原先出声附和的不少外门弟子，要不直接将脸面挑开。
要不打量了他两眼后，转开了视线。
更有那内门师兄姐，或讥笑或揶揄，还有的正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盯着他。
霎时间，人生百态便尽收他的眼底。
如心内所愿，他确实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只不过不是以他愿意看到的方式。
而就在这时，巨石上变化突起。
暗雾飞速凝结，成了或执斧、或握剑，亦或持刀的各式身影。
身影隐含默契，组成了个虽不算紧密，但也能互相支援的阵型。
朝着落入蛛网的猎物，快步而来。
在这个过程中，舒难陀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只是安然立于原地，似乎在等待对手自投罗网。
这下，即便是对她有信心的一些修士，内心也动摇了起来。
没过几瞬，蛛网猛然收紧，所有的暗雾身影直接暴起。
低沉的呼喝声中，挟着凌厉之势，杀向前去。
好似要将对手千刀万剐，施以极刑。
在刀斧将要加身的瞬间，一道极难察觉的影子从附着在地面上的暗雾中。
显露出身形。
影子的面目虽难以辨认，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得逞之意。
还是让观者明白，这就是那持短刀的修士。
影子距离舒难陀已然极近，处于触手可得的位置。
配合着暗雾身影，发动了雷霆一击。
刺啦！
利刃划破、刺穿衣服的声音响起，可在几乎同一时间。
舒难陀动了。
她以寻常修士肉眼难辨的速度打出十数掌，每一掌都准确印在了暗雾身影的胸口处。
一毫一厘都没有偏差。
而那影子同样也不例外。
掌击强横无匹，招招致命。
啊！！
一声凄厉的短促惨叫刹那间便划破了整个虚实空间，可与之前的所有比试都不同。
凄嚎没能留下余音，便戛然而止。
直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小狗。
显然，发出惨叫的这修士只支撑了一瞬的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速度之快，连让声音持续都做不到。
霍然间，巨石上的比试便分出了胜负。
除了那道倒飞出去极远的影子，其余的暗雾身影。
在膨起过后，就重新化为了暗雾。
融入了同伴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原地，只剩下了一道傲然屹立的单薄身影。
亲眼目睹了这不敢置信的一幕，倒吸凉气的粗重呼吸声此起彼伏。
很快，吸气声便转化为了喝彩，直至震天的轰鸣。
“我收回方才的质疑，舒师妹不是看不起对手”
“是对手根本就值得停留在她的视线里”
“这场比试，说是大人打小孩，一点都不为过”
有内门弟子主动出声道歉，显然方才她也曾质疑过舒难陀。
而远处的有德，更是一脸的笑意，只是说出的话语中却有着不明的意味：
“任对手上蹿下跳，前击后袭”
“我自巍然不动，只一次出手，便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胜利”
“这位舒师妹，显然已不能再当做气海境修士来看待”
这番话，显然是有感而发，可又似乎夹杂着些许唏嘘。
他的身旁，同样身穿法堂服饰的内门师兄更觉心情复杂。
脱口而出的话中失落之意尽显：
“换做是我，即便能赢，也赢不了这么轻松”
“舒师妹的实力...”
沉默片刻后，他转动视线，看了自己的师弟两眼。
随后指着自己的额头处，带着点激动的继续说道：
“有德你倒是还好，比我强上许多”
“你说，同样的修行时间，为何修士之间的差距却是如此的大？”
“难道是我不努力、不拼命吗？”
说到最后，手指点到了额头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面对这似是询问，但又像是自我诘问的问题，有德同样难以回答。
艰难的思考过后，他才给出了个答案，声音沉凝：
“那些天才，他们同样也努力、拼命”
“可天资就是天资，不是寻常修士能够超越的”
“包括你...”
“同样也包括我”
话落，两人直接沉默了起来。
不再言语。
而在另一边，李长青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表露在外的，便是高涨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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