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昨晚在哪？
“什么？水莲失踪了？！”
由乃的反应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大。
面对由乃的追问，麻生真子左支右绌。最后还是须贺道宏接过话茬，将其安抚下来。
“可能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报警了，有警察帮忙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
须贺道宏语气镇定，让由乃安心了不少。
有时候想让一个人冷静下来，决定性因素并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取决于说话者的语气和神态。说到底，人类都是感性动物。
十分钟后，门外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片刻后，门铃响起。由乃去开门迎接，估计是警察到了。
一般来说，全国所有城市都规定警察在接到报警后必须7分钟以内赶到现场。但规定是规定，具体情况还得看基层的执行者。能够十分钟赶到，已经算快的了。
“打扰了。”
两名身穿职业套装的警察跟在由乃身后，站在玄关处低头换鞋。后者一脸不安，小步走近麻生真子，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怎么来的是刑警？”
来者一男一女，都穿着西装西裤。为首的女人一抬头，须贺道宏就认了出来，赫然是铃木老师的妈妈铃木绫子。
她怎么来了？
一般来说，接到失踪报案后，来的咨询情况的警察应该是当地交番的片警。所谓的交番，就相当于地方小派出所。只有涉及到严重的刑事案件，刑事组的人才会上门问话。
“我是刑事一系的铃木警官，”铃木绫子取出证件，“这位是我的助手石冢。”
一旁的年轻刑警猛地弯腰鞠躬，颇为紧张的说道：“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三人面面相觑，由乃主动招呼两人坐下，须贺道宏支使麻生真子去倒茶。
铃木绫子接过热茶，主动解释道：“是这样的，最近治安管理署缺人手，所以我们来班办两天，请不要误会。”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并非如此。
最近辖区内失踪案频发，因为失踪者大多是流浪汉的缘故，所以警署上下都不重视。只有铃木绫子留了个心眼，接到失踪报案后，亲自赶去了解情况。为了防止居民恐慌，她隐瞒了此事，统一对外宣称是在警署代班。
闻言，由乃果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波涛起伏。
“那么，”铃木绫子目光扫视，在须贺道宏脸上停留一秒，并未寒暄，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报案人是谁？”
“是我。”须贺道宏大马金刀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我。”
“那我就直接开始了。”铃木绫子瞥了石冢一眼，后者手忙脚乱的取出笔记本，开始做笔录。
她先是询问了失踪者的姓名年龄、相貌特点、最后一次联系时间，语气平和。须贺道宏一一作答，并无隐瞒。
感觉以她这种认真的劲头，没准能带领税金小偷在今天之内端掉犬神的‘围栏公寓楼’。
正当他这么想着，铃木绫子忽然话锋一转：“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呃？”须贺道宏一愣：“这和失踪案无关吧？”
“现在是我在问你，”铃木绫子的语气冷了八度：“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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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乃察觉到了火药味，她双手抱胸，不满的说道：“等一下，你这是在怀疑我家道宏吗？”
石冢警官咽了口唾沫，眼睛都直了。他被铃木绫子猛拍了一下后脑勺，这才回过神来，用笔记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只是例行询问而已，”铃木绫子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在讯问嫌犯：“怎么，不方便回答么？”
站在警官身后的麻生真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要是这个时候撒谎，事后追查出来就麻烦大了。轻则被列为嫌疑人，重点调查；重则被拘留问话，连夜审讯。日本刑警向来以暴力执法闻名，迄今还保留着昭和时代的尊卑文化。
到时候一追查，说不定还会把雪姬夫人的死牵连出来。他们穿过舞池的时候格外显眼，少说有几十个目击者看到了麻生真子穿着猴皮在地上打滚。
麻生真子越想越紧张，双手紧紧地抱着木托盘，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没什么不方便的，”须贺道宏说道：“我昨晚和麻生真子去夜店了。”
“欸？！”由乃猛地转过了头。
铃木绫子一挑眉，她正准备继续追问，不料由乃猛地一拍茶几，瓷杯一震，只听她训斥道：“你怎么能带妹妹去那种地方？再说了，你们还是未成年，怎么能喝酒？”
“是真子被黑中介骗过去了，给客人上台当猴子表演，”须贺道宏一脸无奈的说道：“我昨晚不是说了吗？”
由乃恍然大悟，难怪昨天麻生真子说话支支吾吾：“真子酱，当脱衣舞娘是打咩的噢……”
“不是脱衣舞娘，就她那种搓衣板身材，只有变态萝莉控会喜欢，”须贺道宏补了一刀：“我说的‘当猴子’不是形容词，昨晚你不是看到了她穿的那身套装了吗？”
由乃立马想起了真子的那一身猴皮，一时间不知道该教训还是该安慰。
铃木绫子转头一看，只见麻生真子脸红得就跟猴屁股一样，手上抱着的木托板都快掰弯了。
“呃、这，嗯……”
见她羞愤的神情不似作伪，三人的对话反应都很真实自洽，铃木绫子心中疑窦顿消。她语气稍缓，又例行询问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警署会登记失踪案，第一时间派人去搜查寻找，请各位安心。”
铃木绫子站在门前，鞠了一躬，拉开警车车门。
须贺道宏站在小院门前，望着车尾灯消失在小巷拐角，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按照原计划，他本该在警察询问的时候，“无意间”提到“可疑的公寓楼”，引导警方前去调查。
但铃木绫子的讯问打乱了他的步调，这女刑警的嗅觉太过敏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所察觉，一下子就问到了死穴。
光是把她糊弄过去就已经足够侥幸，须贺道宏不敢再冒险引导她前去调查。万一她深究信息来源，须贺道宏根本无从狡辩。
最重要的是，她身边还跟着个助手，麻生真子和由乃也在场，须贺道宏不方便使用催眠app。
“算了，”须贺道宏拉开了栅栏门：“既然如此，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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