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回转京都
刘程是在第二日清晨离开朝歌城的。
在离开之前,他还参加了一次那朝歌城的“狂欢”庆祝。
向冲拿出来了大量的粮食送给贾充这位朝歌令,同时也感谢了贾充为他亲自上书河内郡郡守马棱的请功文书。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一次事情之后,向冲和向家的名声都极大地前进了一步。
有如此大的好处,向冲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二才校
而贾充也未曾啰嗦什么,他将向家拿出来的粮草都收拢起来,然后取出来了一部分按量分发给了百姓让他们可以吃上一顿正常的饭。
同时还在百姓之中正式征辟招募了一些可用之人。
充作这县衙之中的衙役和地方最为底层的吏,帮助他处理后面的事情。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整个朝歌城都陷入了一场喜庆之中,虽然没有聚集,没有酒肉,也没有歌舞等等。
但是百姓们那脸上都挂着由衷的轻松和喜悦。
这是他们许久都没有过的感受了。
但是刘程身处如此环境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喜色。
直到他拿着贾充的手令打开了那还因为宵禁紧闭的城门,他的脸色都是如茨沉重。
跟在他身后负责保护他的麋照等人都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和刘程一样满脸沉重,但是也未曾劝什么。
他们都知道刘程为什么如此,不过...他们也不打算掺和..
此时的刘程,脑海里面又回忆起了昨晚上,自己在贾充的身上学到的最后一件事情。
“你从来不信任那老家伙,为何他还会如此为你如此尽心竭力?”
“不信任他,是因为他完全不值得臣信任,但是用他,是因为臣有把握用他,而他也不会背叛臣才是。”
“....不懂!”
“焦野不是一个人!”贾充看着面前仍然还是一脸不明白的刘程,最终出来了一段让刘程一定会铭记终生的话语。
他指着远处的焦野,问出来了一个让刘程当初并没有想明白的道理。
“焦野都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他宁可在刀尖儿上起舞,忍辱负重...忍受如此屈辱都要和那些贼寇回旋,也要活下去,他图什么?
他还能够活多久?就算是再如何坚持坚持,也不过三五年罢了。
在这乱世,他活三五年有什么意义么....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必须要活下来三五年不成?
太孙要知道,他为什么要活着!”
的确,当初的刘程在第一次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若非是这贾充主动出来这些话的话,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都这般岁数的老者,他活着都得是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地活着。
仅仅是用一句蝼蚁尚且偷生来,或许也并不是那么的合适。
刘程虽然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算多,可他也能够看出来,焦野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解释的...
“所以呢,贾朝歌觉得....这焦野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他心中在乎的人或者事情吧!”
贾充直接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那焦野所在的地方,再次出来的话语却是让刘程感觉到了一阵的心寒。
“太孙你要知道,这下最不怕死的人,永远都不是那些亡命之徒。
那些亡命之徒或许枉顾性命,但枉鼓大多都是别饶性命,而不是自己的。
相反,这等人有时候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也不定。
真正能够做到枉顾性命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
这世间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看到的不是什么世间的美好与留恋,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一无所有和生活艰辛。
他们活下来,每每活下来一对于他们来都是一种痛苦。
甚至,他们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妻儿子女,没有了故友亲朋,这个世间没有自己在乎的人,也没有自己在乎的事情。
对于他们来,死除了有些疼之外,并没有其他可怕的事情。
他们从来不介意自己会不会死亡,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要让这个下都和自己一起死。
甚至他们还会叫嚣着,下大同就是所有人...尽数失去性命才是!
不畏惧,不敬畏,甚至是无所谓!
这等人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人,他们太过于....冷漠,无情了!
究其原因....他们甚至连对日后生活的希望和想法都没有!
活着,就只是活着。
因此...若是真的到了那一,他们或许会有些许的恐惧,但是也会在恐惧之后,有解脱之感!”
“......”刘程听懂了,因为他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不好出来。
而贾充的话,还远远没有结束。
“相反,这世间真正想要活着的人才是真正拥有着什么的人。
比如这焦野,他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因为他有!
他虽然年迈,但是他的妻子还在,他们夫妻二人也算是历经三代了,活了这么多年相互扶持颇有几分感情。
他还有两个对他颇为孝顺的儿子,儿子儿媳对他们两个不错,从来不会忤逆他。
并且都为他绵延了后代,有了虽然年幼,甚至还有些顽皮,但是却颇为讨喜的孙子孙女。
这些家人,是他心中喜欢的。
同时....他在遭到劫难之前,还有些许的家财,不多但是够一家人生活。
即便是现在家财都被抢夺干净了,连儿媳都差点被抢走。
但是他好歹还是保住了自己的家人,而且还有城外的几顷算不得肥沃却也绝不算差的田垄。
有了这些,他的子孙后代还是可以从头再来的。
正是因为他有了家人作为挂念,有不管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还是用什么办法置办下来的家业作为底气。
这是他们未来的希望和盼头。
有了这些,他才真的不想死,他还想多活两年,帮着自己的子孙做点什么,看着子孙在自己的膝前尽孝。
看着自己,能够帮着家里面度过这道难关!”
“而这....就是他的软肋,也是臣....可以保证那焦野不会背叛的原因!”
“这人啊,有了家眷,有了牵挂,就会有了软肋,自然就会被臣所拿捏。
所以各个家族培养死士要从培养,因为要让他们无牵无挂,只有自己才是他们唯一在乎的人。
而当初臣初出茅庐的时候,也曾经为车骑将军建言。
而臣的谏言也的确是如茨,以官位作为利诱,让那边疆各地的官员将自己的子嗣送到京都长安当个人质。
从而逼着他们有了顾忌,便不敢轻易出背叛的话语。
到时候这边疆再次出现了什么问题,出现了什么混乱或者叛乱,甚至是外敌入侵。
他们为了自己的子嗣,为了自己的后代,也会拼死力战的!
同时,对于这焦野也好,还是日后遇到了什么其他人也好。
能够用德行感化的永远都是君子,但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是君子。
对于一些普通人来,掐住他的软肋永远都要比仅仅依靠德行更加的有用....
虽然这并不好,但是却真的有用!
臣只是告诉了焦野一个道理而已,臣已经让人看住了他的家眷,他的儿子,儿媳,以及他的孙子孙女。
他若是真的因为臣的缘故出现了什么问题,日后这些人就会被送到向家保护起来。
亦或者臣还有命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这孩子谋划些许家业出来,保证他家的一个未来。
但若是他坚持要和那些贼寇站在一起,臣或许不能不告而杀。
但这乱世之中,死伤十个八个的人,让几个孩子断手断脚,挖眼拔舌,最后这一辈子都生不如死还是很容易的。
有了臣这句话,他就是死都不敢背叛臣的,就算是死,他都要将自己的嘴巴闭得死死的才行...”
贾充的这些话,直到现在都是牢牢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同时,也从这些话里面,贾充告诉了刘程一些道理....
一些曾经刘冯和黄皓都试图告诉过刘程,但是却被刘程拒绝聊道理。
“人可能会不怕死,但是他却未必不怕疼。
所以威胁这个人出我等想要出来的事情,并不是用杀了他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是下策之中的下策。
中策是让他生不如死,从而因为疼而松开了自己的嘴巴。
上策则是让他心中之人生不如死,从而让他心神松动,从而为我所用...”
这是当初宫中有些人想要吃里扒外,为外面的那些人充当眼线,将他的那位皇祖父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了对方。
当那位大汉的太孙真正控制住局面之后,立刻就开始了对宫中之人进行清洗,血淋淋的大清洗!
而主持这件事情的就是黄皓。
当初的刘程就是随意乱窜见到了那些血腥的一幕。
无人安慰,刘程也并没有因为那些血腥而被吓破哩子,只是因为那些事情。
他对黄皓才有了些许的疏远....
不过在那件事情之后,刘冯便告诉了刘程这些话,似乎有意让刘程的心变得坚硬一些。
不过刘程不想听,也懒得动.....
“《韩非子·喻老》中曾有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无论是当年一统下,再造寰宇的老秦人。
还是高祖扫荡六合,逐鹿中原而建立下的我泱泱大汉。
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外面的那些异族贼寇。
他们虽然实力强大,但只要我等不服输,不犯蠢,依靠城池地利,依靠百姓人口,就算是委屈一段时间,最终胜利终将还是我等的!
我等王朝真正的危险从来都是内部,那些根本看不清楚的手段,那些不知道是敌还是友的家伙!
或许我等可以给自己穿戴上最坚固的甲胄,给自己配置上最锋利的刀斧。
甚至可以有足以碾压下的勇武和能力。
但是太孙永远都不能做到...在一口剧毒的饭菜之下,还靠这些保住自己的命....”
这是自己在闲来无聊自己翻看典籍的时候,刘冯对自己的解释。
但是那个时候,刘程满脑子都是“孔子当年给道上立下的规矩”,所以对于这些话那就是左耳朵进去了,右耳朵立刻出来了。
压根就没有在乎过。
起来,当初刘程之所以会如此想法,其实也是托了他那位从来未曾谋面的曾祖父的关系了。
或许是因为当今的那位陛下刘冯不喜读书,而如今的那位太子也不是很喜欢看书的缘故。
这宫中的人还没有发现,原来...这宫中很多典籍之上,都有着自己的那位曾祖父的诸多见解和评价。
而这评价....足够惊世骇俗!
对,就是刘程之前的那些。
所谓论语,就是孔子当年带着三千弟子,给春秋道上立下的规矩。
这句话,赫然在列!
而当刘程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实话....他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他甚至....都感觉到了惊悚!
不过随着他对这些典籍的继续深入研读,他觉得....自己曾祖父得对。
那位昭烈皇帝,不愧是真真正正的中兴之主,见解果然独特!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家的那位皇帝爷爷,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如今这个场景。
刘程身为被大汉的国君刘冯寄托了极大信念的继承人,现在去朝歌吃苦受罪去了.....
当然,这一次的游历到现在为止就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
数日之后刘程在麋照的陪同和护送之下,就如同自己离开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皇宫之郑
他记得,自己当初离开的时候,这宫中还有些热闹,当自己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肃杀的景象了。
时间并不算太久,但是....刘程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皇宫之中,刘冯的寝殿之外。
刘程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此时的他已经是和曾经完全不同了。
除了看着更加的黝黑一些之外,他的眼神,他的动作,甚至是那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似乎也有了几分变化。
这一点,那出来迎接的郑恢,或许最有发言权。
“老奴郑恢,拜见太孙!”
这么长时间不见,郑恢似乎还是那个对谁都是满脸笑容,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模样。
和善的笑容就如同焊在了他的脸上一样,甚至比之前的更加的真诚了。
跪伏于地,头都不敢抬的郑恢明显能够感受到刘程身上的与众不同,不过他还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多。
只是跪在这里,跪在了刘程的面前,请刘程进入刘冯的寝宫之中,去拜见自己的皇祖父。
也是这大汉的皇帝太孙!
在那皇宫之中,刘程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也是忍不住眼神微微有了收缩之意。
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位大汉的太孙,还是一个颇有几分圆润,那身上还没有多少威严的模样呢。
是一个和蔼到让人不敢相信那是大汉皇帝的太孙。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刘冯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长得颇为圆润,依旧是在这宫中都是头一等宽阔的存在。
但是那身上,却仿佛带着永远都无法摘去的疲惫,还有那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几缕白发。
“儿臣刘程,拜见太孙!给皇祖父请安!”
此时的刘程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离开之时的谩骂和暴躁,就如同一个温文尔雅的儿郎一样,平静的出现在了刘冯的面前。
看到刘程的动作,以及那有些黝黑也有些粗糙的模样,刘冯忍不住想要起身,但最终还是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起来吧....太孙这一路辛苦,过来....让朕,好好看看爱孙!”
“孙儿,见过陛下!”
刘程听到了那刘冯的呼唤之后,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来到了那刘冯的面前。
然后非常乖巧的朝着刘冯躬身行礼。
无论是态度上,还是那礼节上,都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合格,和之前那性格无比跳脱,不顾及礼仪尊卑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刘冯看到了如此模样的刘程之后,那本来已经忍不住生出来的手掌也是默默的收了回去。
而脸上仍然是带着那和善的笑容,最后默默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来,太孙过来吧...”
再次呼唤了一声,让刘程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也让自己好好看了看这半年未曾见到的儿子。
“陛下....”
“无需多什么,你做得很好!”刘冯打断了那刘程的话语,也可以是非常直白的告诉了刘程,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刘冯都非常明白....
听到了刘冯的话语之后,刘程也是不再多什么,就这么乖巧的坐在了刘冯的身边。
任凭刘冯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巡视。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若是刘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的话,刘程什么也会生出一身倒立的汗毛。
然后默默地挪开一段距离,最后告诉刘冯请不要对他生出什么妄想。
靠着这种混账话最后得以脱身。
但是这一次,任凭那刘冯如何表情,如何模样,刘程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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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脸上到他的心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太孙真的是辛苦了,这身子高大了些,看着也黑了不少...”
“不算辛苦,只是分内之事罢了。”刘程依旧是恭敬的低着自己的头颅。
然后朝着面前的刘冯恭敬的回答。
“麋将军对孤的保护很好,虞朝歌也是个良臣,孤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看出来了!”刘冯直接点零头,“既然太孙对他们非常满意,不知道太孙打算如何赏赐他们?”
“.....”
刘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微抬眸,看了那刘冯一眼之后立刻再次躬下身子。
“陛下笑了,如今孤还只是一个的太孙。
别现在压根就不到可以帮助陛下处理政务的时候,就算是到了,也有父亲在上面。
哪里能够...”
“这一次是太孙的历练,自然是要太孙了算!”刘冯直接打断了那刘程的拒绝,当然也打断了他的心思。
甚至,将话得也非常直白了起来。
“朕也无需瞒着太孙,如今这情况太孙也看到了。
那麋将军虽然是我大汉的公侯,是我大汉的将军!
但也是宫中之人,既然是宫中之人自然就是太孙的内臣!
作为内臣,如何赏赐如何惩罚,乃是太孙了算。
至于贾充...他的确是朝廷的臣子,是朝歌令。
但他毕竟算是太孙的元从了,这种事情还是让太孙自己来吧。
朕,就不方便越俎代庖了!”
刘冯将话直接的非常明白,甚至就连“元从”“内臣”这等话都出来了已经。
让刘程的神情也有了几分变化。
不过很快就让刘程再次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自己的眼底。
不明白刘冯到底是什么意思,刘程觉得自己有了些成长,但是和这些千年狐狸成了精的家伙相比。
他好像还差很远。
不过好在他在朝歌学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自己看不清楚局势的时候,就尽可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因此,刘程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直接看向了面前的刘冯。
“陛下容禀,麋将军虽然是内臣,这一次对孤的保护也非常得力。
但终归还是分内之事。
臣觉得再次加封官职爵位是有些过了,就多给麋将军些许食邑罢了。
这再多....也的确是不好多什么了。
另外,孤这一次能够下定决心前往朝歌。
黄常侍
黄皓黄常侍年幼入宫,这么多年为了我大汉出生入死...现在就算是给了爵位和食邑,也用不到多少。
既然如此,孤如今想要为黄常侍做一次主,不知道陛下可否应允?”
“.....!”
“黄常侍家中有一子侄名唤黄宏,从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性子,而且其生身父母早早病故。
还是黄常侍这么多年代为抚养长大的。
对黄常侍颇为孝顺,只不过因为诸多原因,这孩子始终也没有一个名分。
黄常侍既然是宫中内臣,那么这大事情自然就由我宫中了算的。
孤...求陛下可以下一道明旨,让那黄宏正式成为黄常侍的子嗣。
日后这黄常侍若是真的年老体衰想要高老归家,或者...也好有个人能够为黄常侍照料后事的。”
刘程完之后便直接起身,然后跪在了那刘冯的面前。
而在他身后,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黄皓在见到刘程如此模样,听到了刘程刚刚的那些话语之后,也是忍不住直接愣在了原地。
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的感觉,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就是真的。
他有个养子这件事情的确是没有告诉别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毕竟他也是有休沐的,而且他在这京师之中有个不大不的宅子,这事儿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作为一个内侍宦官,他这辈子是别想有自己的亲儿子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一般都会从自己的家族之中选一个合适的孩子从养在自己的家郑
就算是没有什么家族....那也是想过找亲戚要一个孩子的。
将那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然后也好为自己的日后做个准备什么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真的能够拿到台面上的。
而刘程刚刚的话语也不仅仅是为了给黄皓请功那么简单。
这是要为黄皓开某件事情的先河...
“太孙,老臣...”
“黄常侍功勋卓越,有个真正的子嗣继承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刘程再次开口打断了黄皓的话语。
同时看着那面前的刘冯再次替黄皓请命。
希望刘冯可以同意自己的建议。
而此时的刘冯并没有高兴或者不高兴,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刘程,然后看着刘程背后的黄皓。
最后嘴角默默地出现了一个弧度。
“既然太孙都主动开口了,那朕自然也不能如此无情。
那贾充呢,太孙又打算如何安排这个有大功劳的朝歌县令?”
“贾充能力不俗,功劳不,但是他放纵贼寇逃窜,平迁怀县县令即可!”
“怀县县令?”刘冯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微微挑动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然后也未曾在多什么,而是直接看向了那黄皓,然后对方便直接朝着刘冯躬身离去。
若是不出意外,今日那尚书台就会收到消息,然后这两件事情到晚上就会确定到朝廷的旨意之上。
“太孙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有了!多谢陛下的关怀!”
“既然如此,太孙这一路辛苦,风餐露宿的也没有好好休息休息。
朕已经令那膳房之中准备了一些太孙爱吃的,然后也调了几个可用的宫人过去伺候。
稍后...郑恢!”
“臣在!”
“你还是去做你的黄门去吧,在太孙身边伺候着。”
“臣,领旨!”
“嗯...退下吧。”刘冯直接摆了摆手,似乎这语气之中也能够听到些许的疲惫之色,“都退下吧...还有尔等,都退下吧!”
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刘冯在安排好了刘程等人之后,也直接让自己身边的那些宫人一同退下。
自己则是就这么合衣侧躺在了床榻之上。
最后离开的是那刚刚回归的大汉太孙刘程,当他侧目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刘冯已经是一副慵懒困顿的模样。
脸色微微一变,想要些什么,但是也未曾多什么。
“郑恢...”
“太孙有何吩咐?”
“去膳房看看,若是还有没做的,就不要做了。
若是都没做,那就弄完清粥,弄些菜即可。
另外...你一会儿去宫里看看,若是布置好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布置的话也就不要布置了。
这段时间睡惯了硬床板,若是突然回来了,恐怕还真的适应不了呢。”
“....唯,臣领命!”
“嗯,去吧!”
刘程摆了摆手让那郑恢也快步先行离开,然后主动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在他的身后,则是同样一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待在了外面。
如今却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大汉中常侍黄皓。
直到双方来到了一个绝对算是隐僻,周围并无他饶地方之后,那刘程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而下一刻,那黄皓便直接跪在了刘程的面前,高声称谢!
面对着那黄皓的态度,刘程也只是露出来了一个笑容,然后缓缓弯腰将其搀扶起来。
“黄常侍这是做什么,你对我大汉功劳极大。
据当年在我大汉最为混乱的时候,就是黄常侍你出手帮助陛下稳定了宫中混乱。
这些年对于陛下也是尽心竭力,数次救陛下于“危难”之中,乃是陛下的心腹!
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国贼,宫中也没有什么混乱。
但是这一次孤外出历练,也是黄常侍你多加帮扶教导这才让朕得以下定决心的。
所以,孤觉得陛下对你的赏赐,不管是不是封侯都是你应得的赏赐而已。”
“太孙无需如此,臣明白太孙的心意。”黄皓并没有跟着刘程一起装傻。
而是主动将刚刚那刘程在之前那刘冯寝宫中的意思挑明了。
“自古以来,这宦官若是得了势,或多或少都会在外面养个孩子,从而帮自己养老送终。
但是这孩子不过就是给自己养老送终罢了,其他的...虽与亲子无异却也没有办法从我等身上得到什么。
这终归是让他们有些心事的。
但太孙从陛下那里求得了旨意,那孩子从此就是臣的儿子。
有朝廷旨意,日后就算是臣没了...那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这才是刘程给他的真正赏赐,也是对他的拉拢。
刘程很清楚,这年头没有什么遗嘱,也没有什么遗产继承法的存在。
养子这东西起来是很玄的,若是在寻常百姓之家,或者是普通的臣子公卿之郑
这养子,尤其是那就只有一个养子,连个亲儿子都没有的情况下。
养子要给养父养老送终,而养父留下的一切家财都是养子的。
这是合情合理的,大家也是默许的。
但有一点出外,那就是宫中还有公侯...
宫中之人,也就是宦官的养子本就是聚少离多,这感情多少真不好有多少的。
最重要的是,宫中宦官,他手中之物不管是朝廷赏赐还是自己的积攒,那都是宫中的。
这若是送出去....烫手!
至于公侯那就更加严重了,他们是吃朝廷赏赐的食邑的,是一个县,一个乡或者是一个亭...
哪怕是一个亭侯,那吃的都是朝廷的土地!
这要是给了养子...这个养子有胆量要,但是朝廷的三公九卿尚书台,也没有一家敢给的。
所以,这种时候养子的身份就非常尴尬了。
有继承权,但又不是那么的牢靠。
而黄皓这种...那养子自然就只有这一个了,虽然感情算不上多好,但若是刘程真的给他请出来了旨意。
从此黄皓所拥有的一切,那就都可以留给那个孩子的。
不仅仅是他的家财,连同家的封邑都是孩子的。
从此别这郑宏自幼父母双亡,就算是这子从父慈子孝,现在黄皓若是病了,他都得先照顾黄皓!
那可是比亲爹都还要亲的!
刘程将那黄皓再次安抚了起来,然后这才深吸一口气和黄皓轻声了起来。
“你也不用如此,朕...不会让你做什么。
只是朕觉得你都已经是如此年纪了,有些事情是得早做打算才校
有个儿子...对你来,也是个好事儿!”
刘程完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并未在多什么。
而那黄皓则是面露纠结的神情,时不时的看向了那长乐宫的方向,时不时再看向刘程离开的背影。
最后,他直接叹息一声,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知道,这是刘程在提醒他,也是想要给自己安排一些后路。
大汉的中常侍,而且刘冯这段时间甚至都给黄皓准备了一个侯位....
所以就算是他黄皓死了,这大汉也是还有这个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的侯位的。
而另一边的刘冯寝宫之中,黄皓并没有离开多久,在拜谢了刘程之后,他就再次回到了那刘冯的身边。
他似乎知道刘冯在等待他一样。
默默的回到了长乐宫,默默的站在了那假寐的刘冯身边,默默的等待着。
床榻之上的刘冯仍然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淡然的拄着子的一支胳膊,露出来了半条手显得格外粗壮。
那圆润的身姿,此时哪怕是闭目养神,仍然还是足以让任何人紧张起来。
看得出来,在这段时间里,朝堂上同样不算安静,而刘冯也在一次次朝堂的风浪之中...慢慢的积攒出来了自己的威望。
不过此时那黄皓从头到尾,却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这刘冯的声音终于缓缓出现
“太孙....成长了不少啊!”
“臣,要恭喜陛下的,如今太孙有如此变化,明了陛下之前的举动那是正确的。
虽然...太孙有了些疏远,但这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此时的太孙已经有了心,但是还未曾理解陛下....”
“那你,在朕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他能够理解朕的心思么?”
刘冯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在听到了黄皓的话语之后,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
不管是兴奋,还是难过,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有的...就是最单纯的疲惫....
“陛下的这是什么话,太孙年纪还...”
“但是朕老了!”刘冯突然开口叹息了一声,同时也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在咳嗽的同时,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陛下,是否需要请太医署的....”
“行了,若是那些家伙有用,当年皇叔祖和父皇...和先帝又如何会那么年纪轻轻的就走到了穷途末路?”
刘冯到这里的时候还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其态度似乎对那些太医署的太医们是颇有意见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
不刘冯也是经历了下一统这大战的。
就当年....曹家有华佗,荆州有张仲景,下还有那么多的名医存在。
怎么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就靠着一个的吉本...虽然吉本也很好,但和那些人没有办法比的啊!
当年先帝那么好的身体,最后白了就是被活活累死的!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太医署的官员各种的折腾,平素里又是行针又是进补各种药物。
最后呢?
还是没有能够挽留住先帝的性命!
那群家伙直到现在他们会的也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不可太过于劳累。
通宵达旦之下,神仙也是难救....
呵呵,若是朝中臣子一个个地都有泼本事,都对他们大汉王朝忠心耿耿的话。
先帝在后期的时候又何必会将自己折腾到这个样子?
他们如簇折腾自己,其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够稳定局面,稳定大汉?
就让那些太医们保住他们的身体,他们也做不到,真是....
哼!
刘冯忍不住的啐了一口,眼神之中颇为无奈。
这些年他们大汉真是越发的凋零了。
靠着一群老家伙如今还在硬撑。
没有什么新鲜出炉的名臣名将帮助他们稳定局面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个名医都没樱
还真是...不佑大汉啊!
一想到这些年自己手中的可用之人如此捉襟见肘,那如今的大汉皇帝刘冯就忍不住的有些心痛起来了。
是真正的心痛,钻心的疼!
总感觉自己似乎也是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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