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当年的味道
“主教练佩兰偕新人高俅出席与新西兰友谊赛前新闻发布会。佩兰认为新西兰和明年亚洲杯东道主澳大利亚风格相似，虽然要遭遇澳大利亚起码要到淘汰赛，但选择不同类型的对手热身对于丰富我们的打法，磨砺我们的实战经验很有好处……”
不出意外，在央视稍后播出的体育新闻中，只播放了佩兰的片段。
至于装神弄鬼、大肆宣传转世重生、对封建迷信活动深信不疑的高俅，给了他一个张嘴回答提问的画面就算不错了……
央视自己可以春秋笔法，也可以和地方卫视统一宣传口径，却挡不住其他媒体以光速将消息扩散到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震惊！穿越小说是真的！此高俅就是彼高俅！”
“速看立删！2014最新禁片！国家不让播！”
“专家崩溃！物理学不存在了！”
“权威人士专业测评：穿越的最佳方式到底是什么？”
“起点出品：十大经典穿越小说排行榜！”
“车祸地或成网红打卡点，HP区呼吁网友理性追星。”
“高太尉舌战群儒！全国宋史专家无人应战！”
“专业分析，高俅前世踢球水平是否能够达到球王级别？”
“形象崩塌！为博眼球不择手段！”
“足协道歉：我们不知道他会这样讲。”
“央视名嘴怒斥：指望疯子当核心？中国足球完蛋了！”
……
任凭舆论铺天盖地汹涌澎湃，高俅依然无动于衷。
他甚至让李铁给自己安排了一辆专车，和付彧一起前往滕王阁散散心。
付彧沉默着坐了一路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瓜娃子，你到底是怎么想啊？”
高俅从司机手中接过门票，笑着回应：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付彧又沉默了更久时间，直到跟随导游一起登上阁楼，才蹦了第二句：
“啊？？？”
“滕王阁始建于653年，唐高宗永徽年间，凭借王勃的《滕王阁赋》名扬天下，被视为江西的地标建筑，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齐名，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导游刚开了个头，就被高俅打断。
这位当前中国最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就站在最高一层，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初冬的寒风从各个方向吹拂而过，仿佛拥抱整个世界。
然后他睁开眼睛，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走了！”
导游一脸懵逼：
“我还没正式开始介绍呢！”
高俅将手一挥，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外面看起来差不太多，但里面完全没有当年的味道了。”
“我去过的滕王阁，可没有这些钢筋水泥的东西啊！”
付彧看着他的背影，竟然看出了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陌生的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
傍晚七点半。
江西奥林匹克中心体育场里人头攒动。
“上帝，中国人可真多啊……”
看着看台上乌压压一片的观众，新西兰的球员们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队长，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踢过球啊！”
“我们俱乐部的主场每次也只有六七千名观众啊……”
“只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场友谊赛，就有这么多球迷前来观看！拥有如此深厚的群众基础，难怪他们的世界排名比我们高了那么多！”
也难怪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因为这支新西兰来华踢球的，只是国家二队。
效力于英超西汉姆的核心后卫里德等主力球员都因为伤病无法出战，如今队内唯一一个效力五大联赛的，只有在莱斯特城踢球的克里斯·伍德。之后就是在英冠伊普斯维奇踢球的后卫杰米·史密斯、在荷甲兹沃勒踢球的中场瑞恩·托马斯，剩余球员大部分都是澳超混日子，整体实力并不算强……
再加上过去7场国家队比赛未尝一胜、2个月没有系统合练，这支新西兰的状态还要再打一个折扣，面对浩浩荡荡的红色人浪，多少有点心里发虚。
然后……
开局第48秒，新西兰就成功把球传进了中国队的禁区！
这是一次典型的边路传中，身高超过一米九零的中锋克里斯·伍德挤开冯潇霆后强力轰炸，足球稍稍高出球门，让许多刚刚坐下的球迷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此后第3分钟，新西兰又利用角球机会形成连续冲击，在一片乱战之中，门将王大雷先是鼻子被撞流血，紧接着第二次角球时又被撞到腰部，但来自韩国的主裁判却始终拒绝吹罚对方球员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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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踢满10分钟，双方球员就已经体现出激烈的对峙情绪，张琳芃与对手在皮球出界后发生连续手臂推搡，裁判不得不亲自出手把人拉开。
第16分钟，郑智在中路带球推进，遭到对方中卫图伊洛马凶狠放铲，裁判终于亮出了第一张黄牌。
吃到黄牌的新西兰稍稍收敛了三分，中国队也迎来了一波反扑，可惜无论是武磊的单刀射门，还是郜林的门前头球，都被防守球员化解。
“可惜了！这一次进攻极具威胁！”
段暄连连叹息：
“姜至鹏充分体现了助攻能力强的特点，首次入选佩兰国家队的蒿俊闵也体现了绝对作用。”
“中国队今天的发挥相当出色，只是欠缺一点运气！只要我们坚持这样的技战术打法，凭借场上这些球员，完全可以赢得比赛！”
或许是他的愿望被老天爷听见，中国队的攻势越来越猛，几次都让对方门将做出精彩扑救。
到了第43分钟，中国队发出界外球，孙可传中被对手顶出，郑智禁区前得球稍作调整，随即打出一脚精彩弧线，皮球直挂球门上角，1:0！
“GOOOOOOOOOOOOOOOAL！”
段暄拿出了从南美同行学来的解说招式，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还算不错的肺活量：
“中国队长终于发威，他用一粒精彩的世界波，提醒所有人，当年他也是一个赛季狂轰二十多球的超级射手！”
“更为关键的是，他不仅仅能够替球队攻城拔寨，更能放下身段回撤防守，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意志品质，正是如今很多90后小孩所欠缺的！”
他暗戳戳地批评了某位从不防守的年轻人。
下半场易边再战，双方依然互有攻防。
只是新西兰的配合逐渐变得默契，攻势也逐渐凌厉。
第48分钟，冯潇霆禁区前沿手球，对方直接任意球攻门蹭到人墙后折射出界，随后的角球又是稍稍偏出。
短短3分钟之内，新西兰通过任意球、角球、界外球连续形成了三次攻势，让中国队的后防线承受了巨大压力。
第52分钟，死守了7分钟的中国队终于触底反弹、抓住了反击的机会，蒿俊闵在右路快速推进后送出直塞，武磊反越位成功斜插禁区形成单刀，可惜最后的射门偏出立柱。
“我差点以为对方是巴萨……”
坐在看台上的付彧已经产生了幻觉。
明明处于领先地位，但中国队却越踢越被动。
到了第53分钟，甚至在本方后场的横传都出现了低级失误，被对方截断球权打出反击！
好在王大雷反应迅速，提前一步弃门出击封住了射门的路线，才将这次危机化解……
段暄又叹了口气：
“新西兰的脚下技术虽然一般，但他们在身体力量方面还是不容小觑，像我们的张琳芃在中超都是以身体素质著称，但在对方面前完全占不到什么优势……”
他这一口叹息还没叹完，就看到主队的替补区域有人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整片主看台爆发出来的热烈欢呼：
“换高俅！”
“换高俅！！”
“换高俅！！！”
李铁的耳朵忽然有些发烫，忍不住吹了吹头发。
然后也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从装备管理员手中抢过了一件训练背心，递给了替补席上最年轻的球员：
“高球王，请热身！”
高俅站了起来。
手中黄袍加身。
迎接他的，是五万多名现场球迷的山呼海啸。
看着嘴角微微含笑的高俅，段暄只觉得后槽牙一阵发酸：
“作为国家队的新人，他只参加了两节集训课。这么短的时间，我对他能否融入球队的整体战术，抱有怀疑态度。我甚至觉得……他会不会连队友的姓名和位置都没记全啊哈哈哈？”
“哔~~~”
数百万电视机前的观众，终于忍不住按下了“静音”键。
就连一些《天下足球》的老球迷，在此刻也集体倒戈：
“以前觉得段裤衩虽然业务能力一般，但至少性格开朗，怎么今天听他的解说这么刺耳啊？”
“他除了整天哈哈哈哈，还知道什么啊？”
“我想起来了，上次梅西来中国的时候，这家伙整场采访都在说什么身高问题！”
“这种人品低劣之徒竟然能在央视混成台柱，他才是中国足球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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