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且拭目以待
晚上9点钟，屋外响起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陈楠走出厨房，正准备开门。
一个面容憔悴、穿着蓝色衬衫的男子出现在陈楠的面前。
“爸！”
陈楠伸手准备去帮父亲拿手里的工具箱。
陈海军微微侧身，只是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
陈楠的手悬在半空，心中苦笑。
父亲身兼数职，各种脏活累活都要抢着干，一度被学校同学传为笑柄。
曾经的陈楠觉得颜面无光，甚至惧怕和父亲见面打招呼，好几次明明看见了却宁愿选择迂回绕路。
父亲心中明白却从未表露出来，默默承受一切。
“爸，今天我回来早，做了你爱吃的黑鱼汤，尝一尝吧。”
陈楠从厨房将煲好的鱼汤盛出一碗放在饭桌上，又端来其他炒菜。
陈海军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微笑道：“好，我尝尝。”
刚准备去端，却又突然将手缩了回去：“呵，手脏，先洗把手。”
“爸，就咱爷俩，没那么多讲究。”
陈海军将手擦干，也不顾鱼汤的冷热淡咸，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好喝，挺好的。”
说着又从沙发后面将那瓶喝了大半个月的散装烧酒拿了出来，陈楠帮父亲把酒满上。
“一杯就够了，注意身体。”陈楠提醒道。
“长大了。”
烈酒入喉，缓了好久陈海军才开口说道：“唉，老了啊。”
陈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父亲，发现他的眼里都是血丝，明明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却已经生出不少白发。
父子两人聊到深夜，由于父亲还要工作，收拾完碗筷两人便各自回房睡觉。
凌晨，陈楠起夜时，看见父亲站在阳台，似乎是在打电话。
“……老板，别啊，我能干，我真的能干，钱给少点也行……您也知道我家里情况，女儿现在还在ICU躺着呢。”
“明白明白，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擅自离岗……其实当时我是和李工报备了的，我不是找借口，真的，当时儿子出了点事，当爹的总得过去吧！”
“好好好，谢谢老板！一定下不为例，明白明白，只此一次。”
走近些，陈楠听清电话内容，心中五味杂陈。
回屋后，陈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
索性直接去职业会馆。
洗了把脸，为了不吵到父亲，陈楠轻轻关上房门。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起床。
“爸，你也注意休息，妹妹的事我也会帮忙想办法的。”
陈海军望着儿子的背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前的陈楠从来不会给他倒酒，更不会陪他聊天谈心，也更不会提醒他注意身体之类的。
这一刻，他觉得……儿子的肩膀似乎宽了不少，快要赶上自己了。
陈楠在附近吃完早饭，直接搭公交去了凤泉路260号职业会馆。
职业会馆是洛城一家职业者专属会馆。
供职业者锻炼身体机能，模拟对战训练、冥想修炼的场所。
高等级职业者升级愈发困难，而使用属性点精华液则需要花费大量资金。
许多不宽裕的职业者更倾向于在会馆突破极限，寻求属性点专项增长。
推门进入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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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面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大厅内摆放着各种先进仪器，冥修室、四维属性锻炼室被有序而规整的隔开。
“咣当咣当”，沉重的机器发出颤动。
经过力量训练房，还能闻到空气中隐隐混合着的汗液的气息。
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子，一拳将上百斤的沙袋砸的高高飞起，又开始进行负重练习。
50斤到100斤到150斤到200……
重量不断累加。
这样的训练他们经常要进行整整八到十个小时，直到突破极限，力量才可能提高1-2点。
“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么？”
会馆内的服务人员面带笑容迎了过来。
陈楠掏出手机，翻开短信：“我是来这边接受拾荒者模拟测试的。”
“二楼左拐，可以在休息室稍等一下。”
服务人员见是陈楠来考核拾荒者的，热情稍稍减退，指向楼梯拐角处。
走进休息室，里面烟雾缭绕。
约莫十人，其中不乏身材魁梧的壮汉。
陈楠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静静等待测试开始。
“新人？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对啊，这看上去还是个学生？”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一名光头壮汉见陈楠面孔青涩，身材瘦瘦小小，不禁笑吟吟道：“学校老师没教过你礼貌两个字么？进门招呼都不一个，也不介绍一下，拿我们当空气？”
陈楠瞥了一眼，淡然道：“倒是教过，但我觉得没有必要。”
短暂的沉寂，休息室传来一阵哄笑声，也不知究竟在笑什么，大概是嘲笑陈楠无知，顶撞谁不好偏偏顶撞他。
“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么？”光头壮汉语气森然。
陈楠慢条斯理道：“当然，大家不都是来参加拾荒者模拟测试的么？说不定待会儿我们还能遇上。”
光头男明显是找茬来的，陈楠可不会惯着。
一旁的一个胖子脸上肥肉乱颤，起身怒道：“小子，你是不是有点太狂了，怎么，觉得名额非你莫属？赢定了呗？”
陈楠笑了笑，有趣，正欲点头，一个中年大叔站了出来，微笑道：“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何苦互相为难呢？况且，这里有监控，真出了事儿谁都跑不了。”
“最好祈祷待会儿模拟对决不要遇到我。”光头壮汉威胁一句坐了回去。
“小子，现在多少级了？下过副本么？就敢报名拾荒者？知道拾荒者做什么的么？”
肥胖男人依旧不依不饶，顿了一顿，脸上露出诡异笑容，阴恻恻道：“我建议你走的时候先买份人身意外保险，说不准，你用的上呢。”
陈楠微微一笑，面对这群人的敌意却似春风拂面，浑不在意，淡然回应道：
“好的，我们且拭目以待。”
“你……”肥胖男子面色涨得如猪肝一般，胸前的肥肉都在跟着抖动。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扫视一眼众人：“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一人，迟到者取消资格，你们现在可以跟我去训练室参加测试了。”
众人跟随出了休息室。
一边走，风衣男子一边说道：“我叫周良，第一轮为身法测试，考验躲避、身法走位能力，通过者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为模拟对战，按抽取编号两两对决，允许使用任何手段击败你的对手，最终的胜利者将获得拾荒者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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