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即是
“这帮学生，意外的很有组织性啊。”
望着操场上密密麻麻的学员，伍九忍不住看了眼时间，从第一个去叫人的学员离开到现在，仅仅五分钟的时间，黑耀中学大半学员就已经集中到了这里。
这效率，还真是高啊。
伍九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学员身上。
没记错的话，这个学员应该是叫八木沼。
上次正是他将涂鸦犯找出，交给了自己。
发现伍九在看自己后，八木沼下意识的想要退到人群当中，但在看了一眼伍九那苍白脸色后，他却停止了后退的动作。
没什么可怕的！！
这家伙虽然强，可那张脸已经说明其眼下的身体状态有多差。
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人，根本没必要怕他。
而且，这一次与上次不同。
上次战斗，完全是自己所带领的社团独自应战，这一次因为对方主动找来的缘故，那些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其他社团，也纷纷都聚集到了这里。
他就算是再强，今天也别想安然走出黑耀中学的校门。
有这么多人在，而且自己等人年龄还小，就算是不小心将其打死，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要怪的话，只能怪他自己不知死活。
想到这里，八木沼脸上的恐惧与忌惮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与其年龄完全不符的凶意。
伍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回想起关于黑耀中学的记忆。
他对于黑耀中学的印象实在是不深，能够记住有这么一所学校，完全是因为六道骸表面上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还有就是……
这些学员，曾在六道骸的驱使下，前去拦截追踪而来的云雀恭弥，结果被云雀恭弥独自一人横扫了全校学生，然后就没再露过面了。
据说是因为云雀恭弥在六道骸手底下吃了一次亏后，天天想着找六道骸报复，但又找不到六道骸，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去一趟黑耀中学……而他每去一次，黑耀中学的学生都会被祸殃池鱼。
当然，眼下黑耀中学的学生会长，并不是六道骸，而是上次那个想要改变学校现状的天真小鬼。
他的学生会长，是如何被六道骸夺走的，伍九完全没有兴趣去了解。
相较于他，这些学生的表现，反倒是让伍九很感兴趣。
有组织性是件好事，自己准备交给他们办的事情，他们应该能够办好。
念及此处，伍九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这笑容极其温和，但眼下这种情况下出现，却让在场众人都不由觉得有些诡异。
“不来吗？”
伍九说着，抬手对着操场上学员招了招手。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这些学员不先动手的话，伍九实在是不太好直接出手。
毕竟……
他也是要脸的，自己再怎么说也二十有八了，主动出手殴打年龄最大也不过16岁的中学生，实在是有些丢人。
面对伍九的挑衅，站在前排那几个好似头领的家伙，互相对视一眼后，谁都没有主动出手。
“嗯，很好。”
伍九见状点了点头：“看来你们这群杂鱼，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配合巡查叔叔的工作。”
“既然你们已经主动出来列队，那想来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你们了，认为自己最近没做过什么违规行为的，都后退一步。”
他们不主动出手，伍九也只能选择主动进行挑衅。
如同伍九所预料的一般，在场学员，无一人后退，反倒是一个个脸上的凶意变得越加浓郁。
“TMD，找死。”
“你爷爷我天天违规，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
“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抓了。”
“税金小偷！税金小偷！”
“……”
原本寂静的操场，随着伍九一句话落下，变的无比喧哗。
很多人，已经在叫骂声中，拿起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棒球棍、有钢管、还有拖布把……伍九甚至还在这些学员手中看到了刀具。
“干掉他！！”
站在前排的八木沼大喊一声，率先拿着棒球棍冲向伍九。
他的动作，就仿佛是引线一般，操场上密密麻麻的学员，纷纷向着伍九冲去。
“不要…不要动手！！”
嘈杂声中，隐约有制止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伍九往那个方向看了眼，发现是那个叫日辻真人的小鬼，在伍九看去时，他正努力想要往前挤，希望能够阻止这场战斗。
不过，他的声音，转瞬间便被喊杀声淹没。
伍九目光再次一转，看向大后方的教学楼，隐约间可以看到有教师的身影。
这些教师并没有出来制止，而是待在教学楼中看热闹。
啧啧……
这学校还真是有够烂的啊。
呼~~
伍九微微一侧身，躲过袭来的一棒。
他向着持棒之人看去，发现对方并不是第一个冲向自己的八木沼。
有些疑惑的在周围扫了一圈，伍九居然没有在冲到自己身边的人中，找到八木沼的身影。
这小鬼点燃导火索后，自己倒是先远离了……
微微摇了摇头，伍九右手握拳，收敛一下力量后，毫无花哨的向身前直捣而出。
下一秒。
轰~~
肉眼可见的冲击，轰然炸裂。
冲击所过之处，冲到伍九面前的学员，犹如深陷狂岚一般，纷纷倒卷而起。
这无比震撼的一幕，让原本杀气腾腾的学员，手中动作都不由一顿。
然而……
找到理由出手的伍九，却不准备就这么停下。
“咳咳咳~~袭击巡查，这可是重大事件啊~~”
伍九咳嗽几声，有鲜血沿着嘴角滑落，让看到之人眼睛都不由一亮。
“他不行了，快上，别停！！”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出。
伍九往声音传来方向看了眼，只见八木沼正躲在人群后方，大声对周围学员进行着鼓舞。
这小鬼……
伍九摇了摇头，迈步而出，主动袭向一众学员。
他其实挺喜欢眼下这种氛围的，唯一让人感觉有些可惜的是……这些学生实在是太弱了。
否则的话，应该会变的更加有趣。
面对伍九的主动出击，这些学员的凶意也被完全激发，纷纷将手中家伙招呼向伍九。
一时间，砰砰之声络绎不绝。
但这些声音却不是从伍九身上传出，而是从那些武器上传出。
棒球棍崩碎、钢管弹飞、刀刃断裂……
武器残渣所化的木屑与碎刃四散，在伍九有意控制下，飞向人群之外，避免砸在这些学员的头上。
有些躲不过去的，伍九则是直接在碎片要落下时，用一记鞭腿，将那一片区域的学生扫飞。
战斗开始~
但并不激烈，因为不到一分钟……
那些迎向伍九的学员，就失去了士气，一转攻势，开始纷纷向着远离伍九的方向发起冲锋。
操场在这种情况下，顿时乱做一团。
可惜，伍九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们。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既然想‘求’他们办事，那就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求人办事’的诚意，只要这样才能激发出他们乐于助人的天性。
惨叫声，不断传出。
虎入羊群。
站在外围看着这一幕的日辻真人，微微咽了下口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个词汇。
巡查先生，虽然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了，但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远比上一次强横。
“这到底什么怪物啊~！”
说出此话的并不是日辻真人，但这话却很让日辻真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随即他便是一怔。
这个声音……
日辻真人转头一看，发现第一个掀起战斗的八木沼，竟是最先冲出了人群，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
而且虽然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褶皱的校服上，基本都是挤压的痕迹，并没有战斗痕迹。
“……”日辻真人。
八木沼没有去看日辻真人，冲出人群后，便欲往教学楼方向跑。
然而，就在这时，伍九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个叫八木沼的小鬼，我认识你，你逃走也没用。”
八木沼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的比伍九还要苍白，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逃跑。
10分钟后……
伍九看着面前，整齐划一跪坐在操场上的一众学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咳咳咳~”
他刚要说话，口中便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每咳一下，都会有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跪坐在操场上的一众学员见状，眼角都不由抽搐了一下。
装，你接着装！！
几分钟前，就是这样，他们这边刚刚跪下，这疯子就开始咳血，他们见状纷纷雄起……结果脸上的淤青都扩大了一块。
“咳咳~~”
伍九掏出手帕，拭去嘴角鲜血，先是平稳了一阵呼吸，然后才开口道：
“你们早这么配合，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try{ggauto();} catch(ex){}
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伍九转头看向一旁不知所措，正在犹豫要不要也跪坐在人群中的日辻真人：“你是这学校的学生会长对吧？”
“啊…对……是……”
“你去找个记事本，将这些学员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一一给我记录下来。”
“……”
众人闻言，脸色都不由一变。
姓名、年龄，被记录下来也无所谓，但家庭住址被这个疯子巡查记下来，总觉得很不妙啊。
“我记下了你们所有人的脸上，等我回去交番后，我会将记录下的信息一一与数据库进行比对，如果有人乱写的话……”
伍九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杀机，让在场学员都不由感到周身一凉。
“相信我，我绝对会带给你们终生难忘的体会！！”
另一边，日辻真人则是面露犹豫之色。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些刺头，但他也觉得……让巡查先生知晓这些学员的住址，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不过，在伍九的注视了他几秒后，他还是选择听从伍九的指示，拿出笔记本上前开始记录这些学员的个人信息。
而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比操场上其他人，更加凄惨的大块头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直在拱火的八木沼。
看着八木沼凄惨的摸样，跪坐在地的那些学员，在其经过时都不由发出冷笑。
在一众学员的配合下，信息很快便记录完成。
伍九接过记事本，翻看了一番后，开口道：“咳咳~~接下来，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伍九抬头看了眼远处教学楼，对着八木沼道：“你去告诉那些老师，我正在工作，让他们不要在这里围观。”
八木沼闻言，屁颠屁颠的向着教学楼跑去。
“巡查大哥，让你们滚远点。”
远远的便听到八木沼的声音传来，让伍九的眼角不由一动。
谁特么让你这么说了？
话虽如此，但效果却意外的好，聚集在教学楼外看热闹的教师，纷纷回到了教学楼当中。
“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些事需要你们帮忙。”
“……”
众学员闻言，都不由一怔。
有事需要我们帮忙？
开什么玩笑，你都这么非人类了，我们能够帮你什么事啊？
难道……
要钱？
众人心中一突，他们可没有什么钱啊。
“当然，之后的事，是你们自己要去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伍九说到这里，对着众人一笑，鲜血沿着他勾起的嘴角向下流动，看起来就仿佛是刚刚吃了什么带血的东西一般。
明明是很温和的在笑，但却给众人一种‘择人而噬’的错觉。
不对……
伍九挥了挥手中的记事本：“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这特么不是错觉！！
是威胁啊~~
他这明显是威胁啊！！
“明白！！”
整齐划一的答复声，响彻操场。
就连日辻真人都不由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明白’的话，这位巡查先生会立刻变的很恐怖。
不过……
他心中却是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这位巡查先生的话来看，他要这些学员去办的事情，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难道是要利用学生运某些……
嗯~~
不可能吧！？
这位巡查先生，上次看起来很正义啊，并不像是个坏人。
应该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很好。”
伍九点了点头：“我要让你们去办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去东江町惹事。”
“……”日辻真人。
好吧……
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这位巡查先生是坏人没错了！！
而与日辻真人不同，原本屈于暴力的一众学员，纷纷来了兴趣，跪坐的姿势都变的标准起来。
“惹得事绝对不能大，不能杀人，就算跟人发生冲突，也必须要控制在轻伤范围，绝对不允许下重手。”
“还有不准在黑耀中学与黑耀中心乐园周边闹事，闹事范围必须控制在东江町以内。”
“除了以上这些注意事项外，无论去街道上破坏店铺的招牌，还是在街道上随便找一个人与其发生纠纷，亦或者往公共厕所投掷鞭炮等……都随你们，只要能够引来东江町交番的巡查即可。”
“见到东江町交番来人后，立即撤离，等甩开交番巡查、或者巡查被引走后，换一批人去接着闹事。”
“说直白点，就是恶心交番的巡查，让他们疲于应对。”
越听，操场上的学员眼睛便越亮。
这种事……
他们实在是太擅长了！！
从上次给伍九自行车涂鸦一事就能够看出，这些学员本就很喜欢以‘挑衅巡查’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是以前，从来没有组织性的这么去做。
但现在……
面前这个疯子，却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找自己同事的麻烦，但无外乎就是东江町的交番哪里惹到了他，所以对方才会利用自己等人给东江町交番找麻烦。
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他们可能还会阳奉阴违。
但这件事，他们却恨不得立刻去做，还能够借此宣泄一下自己被巡查暴打的怨气……
虽然……
打他们的不是东江町交番，可那毕竟也是巡查啊。
“等等，巡查先生……”
一旁的日辻真人，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急忙道：“这么做怎么可以，黑耀中学的名声本就已经够差了，如果这些学员在按照您说的那样去做……”
“我说什么了？”
伍九语气温和的打断道，随即将手中的记事本翻到第一页，看着第一行的信息道：“家住东江町3丁目的日辻真人同学，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记错的话，我这次来，只是因为接到居民投诉，称你们这里太过于混乱，希望我们交番能够出面制作你们在学校周遭胡作非为。”
“……”日辻真人。
在温和目光的注视下，日辻真人不由将想说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在学校内胡作非为，那是你们学校教师的责任，但在校外……或者说，在黑耀中学与黑耀中心乐园附近胡闹，就是我们并盛町交番的责任。”
伍九将视线重新转回操场，语气严肃的道：“我可不希望再接到辖区内居民的投诉了。”
“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明白！！”
“咳咳~~”
伍九用手帕捂嘴咳嗽了几声，面带微笑的道：“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说的话，以后表现好的学员，我个人会给予你们一些奖励，比如教你们一些避免被人欺负的防身技巧什么的。”
“表现优越者，现金奖励也不是不行。”
此言一出，操场上的氛围顿时一变，众人脸上的激动之色几乎已经溢于言表。
如果不是伍九还在这里，这些学员大概已经纷纷冲出校园了。
“对了，学习还是很重要的。”
伍九顿了一下：“想要‘玩耍’的话，最好是在放学期间亦或者放假期间去做。”
……
离开黑耀中学，伍九回到自行车旁，但并没有立即骑上车离开，而是转头看向身后。
“有什么事，就过来说吧，不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伴随着伍九的话语，一个少年颤颤巍巍的从阴影中走出，正是一路跟来的日辻真人。
他迎着伍九的目光，微微咽了下口水：“巡…巡查先生……你上次跟我说过，想要破坏现有秩序，需要在有新秩序的情况下才可以去做。”
“那您今天……”
日辻真人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而是直接问道：“目地是想破坏现有秩序，在东江町建立新的秩序吗？”
“嗯。”
伍九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可您不是说过，破坏现有秩序，会让情况更加糟糕吗？”
日辻真人仿佛找到了说服伍九的理由，说起话来，都变得更加自信：“让学员们去……一定会让东江町变的更为糟糕，黑耀中学也会因此变的更为不堪。”
“这么……嗯，暴力的去做，是不是不太好？”
“寻找一个更好的时机，等有了更完善、更完美的秩序时，再去破坏，才能够平稳的过度，不是吗？。”
“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伍九笑道。
“啊？”
“住在海边的人，经常会说风浪越大，鱼获越多。”
伍九骑上自行车：“短暂的混乱后，东江町的居民，自然会因我的到来而欢呼。”
说罢，他直接踩下踏步，缓缓离去。
日辻真人看着伍九的背影，先是一怔，随即瞳孔一缩。
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但巡查先生的话，已经清晰表露出一种含义：
我，即是秩序！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qiwenxue.com。奇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