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癫狂的序幕
杰森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恢弘的场景，巨大的会场内，装饰华贵，乐队、穿梭不停的侍应生，精致的食物。
这场景，让他紧张，手心发汗。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就算在街头待了快三年，但是他碰到的，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最底层的人。
他一直以为街口拐弯处的那家香肠店老板，就是报纸上说的上流社会人士。
但是今天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哦，你好可爱啊，韦恩先生你可真有爱心，”面前的女人只是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就起身与韦恩少爷搭起了话。
杰森知道，这些女人，都是带着目的夸赞他的。
“杰森，不用紧张，去适应他们，记住，不要在心里去抬高任何人，学会看清一个人的本质，那些外在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干扰。”
罗夏捏着他的手，察觉出他的紧张后，蹲下与他沟通。
而面前的女人，被晾在那里，只能尴尬地笑着。
会场内没有人会在意她。
大家只是看着布鲁斯-韦恩在细心教导孩子，然后心里更觉得他有爱心了。
毕竟像他这样的亿万富豪，很难想象居然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那些女人，脸上更是全程露出姨母笑，有的脑海里甚至在幻想对方此刻‘教导’的是她自己。
“我知道了，韦恩先生，”杰森认真地点头，他非常感激面前的布鲁斯-韦恩先生，他把他从街头带回家，给他热腾腾的食物，还有热水洗澡，跟干净的被窝。
杰森在街头生活过，他知道这一切有多么难获得。
所以他非常听话，他其实内心里也害怕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挨打，挨饿，被人驱赶。
罗夏站起身，指了指那边的餐桌，然后吩咐道：“你先去吃点食物，不要拘束，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杰森点头，然后自己一人走向餐桌，沿途女士纷纷带着母爱爆棚的目光与他打着招呼。
而罗夏目送着杰森去吃甜点后，他拿起一旁侍应生递过来的酒杯。
酒杯中的液体澄澈晶莹，其实罗夏也不适应当下的环境，但是黑暗骑士勋章，赋予他的气质，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局促。
反倒是整个会场都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看了过来。
作为此次晚会的发起人，罗夏知道，现在轮到自己说点什么的时候了。
为了哥谭，为了所有普通人，他做好心理建设，然后开口道：
“今晚我站在这里，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谁，看来不需要我再自我介绍了。”罗夏扬起手里的稿子，然后扔到一边，其实那只是一张白纸。
人群中，大家相视一笑，轻幽默的开场，气氛也再次活跃起来。
“现在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在这里的，昨晚估计都经历过了，哥谭市的毁灭，报刊上用的词我认为非常恰当，这座城市被一群法外之徒劫持！他们在城市里放毒气，爆炸，无恶不作，但是我们的警察，我们的司法却对此毫无作用！”
“我们居然到了要靠一个蒙面警察拯救的地步！”
“是！”有人附和道，看来昨晚他确实受到了惊吓，很大概率，还是一些黑警趁乱开枪吓到了他。
检察官哈维-丹特瞬间脸沉了下去，但是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也痛恨着这一切。
哥谭市的司法需要改革，他们不能只把犯人拘留几个月就再放出去！
黑门监狱必须被塞满罪犯，否则这样的毁灭，不是结束。
“所以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募捐重建哥谭是一部分，募捐改变底层生活现状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生活在所谓的富人社区，包括我在内，但是当火烧起来的时候，还分南北，还分贫富吗？罪恶在街头滋生，那些毒贩必须被清理，给普通人生路，也是给我们生路。”
“我们不能再容忍眼下的罪恶了！”
“对！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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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富人被煽动了起来，他们互相看着，眼睛里有对昨晚的恐惧，也有对未来的不安。
罗夏知道，他成功了。
与其通过劝说、带头，让他们捐款重建哥谭，不如通过恐惧，让他们明白，再不改变哥谭。
那下一次，就是他们的死期，那些罪犯，已经敢在他们的社区内作恶了。
昨晚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更何况，布鲁斯现在是与他们一伙儿的，他们是同样的处境！
所以这番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语，才更能打动这帮人。
人群中，瑞秋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没了之前对布鲁斯的傲气，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布鲁斯内心里，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完全没有哈维-丹特身上的成熟，但是现在她的看法完全变了。
上次与戈登在韦恩庄园门口的谈话，以及现在他的演讲与煽动。
这份泰然自若，让她明白，布鲁斯不再是她从小就认识长大的布鲁斯了。
而哈维-丹特，则是一直沉着脸思考，布鲁斯说的没错，他想起最初的一个方案设想。
最重要的是，局长基里安-洛布死了，上台的是吉姆-戈登，也许这个法案推动的时机已然出现。
至于从大都会赶过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目光如炬，只不过眼睛里充斥着复杂。
他在纠结，他的超级听力，此时完全能分辨出，对方说的是真心的，还是虚假的。
很显然，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是真这么想的，他的出发点，是真建立在普通人的角度，以及哥谭市的角度。
而他身旁的露易丝，此时兴奋地打开速记本，提笔记着刚才的话语，“克拉克，相信我，他这番话，如果上了星球日报，一定是个大热门！”
“亿万富豪，心系普通人，从筹募捐款，到……”
“啪啪啪啪！”
一阵拍掌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就连拿着速记本的露易丝也回头看去。
淡紫色的风衣，黑色的手套，夸张的肢体动作，以及那副惨白的面容。
他的头发微蜷着，嘴角如同被刀割开般咧着，但是伤口藏在鲜红的颜料里，成了笑脸的一部分。
虽然割开的笑脸，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他平举着手臂，手肘伸直，以一种奇怪且滑稽的姿势鼓着掌，但是他的眼神是严肃的。
“恐惧，煽动，愚弄，”他时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嘴角，然后放下手臂，走了没几步，又伸手拿起一边侍应生托盘里的高酒杯。
身体摇晃着，泼洒着，将所剩不多的酒灌进嘴里，然后夸张地做出咂嘴动作。
“布鲁斯——韦恩，哥谭的慈善家，富有者。”
他的腔调奇怪，惹得大家纷纷怒视过去，然后一具尸体，突如其来的从韦恩大厦顶部被扔了下来。
绳扣系着他的脖子，甩着他重重砸在这一层的落地玻璃上。
那是一个金发少年，他穿着简陋裁剪出来的蝙蝠皮衣，嘴角被剪开，被人做成了标本。
罗夏认识他，那天晚上，第一个喊他蝙蝠侠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小丑拿着一个单反，拍着他面前所有哥谭市上流精英阶层此时的嘴脸，“恐惧、害怕，唔，平静，震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快点，再快一点，哈哈哈嘿嘿——”
“哦，愤怒！”相机怼到了罗夏面前，小丑将相机对准了自己，他转过身，出现在摄像头里，然后用着足球现场解说的口吻，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着他的情绪：
“看到了吗？蝙蝠侠，我身后的这位，可是哥谭市的大慈善家，他现在很愤怒，很愤怒，可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呢？”
“嗯？”
晚会大厅的四周，逐渐走出许多拿着枪，戴着小丑头套的家伙。
他们控制了这里，就像这里的精英控制了哥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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