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线告急,摇人,快摇人啊!
前军营地,厮杀正烈。
被修罗族以优势兵力,四方合围住的前军营地,如这血色原野的一方孤舟,迎接着修罗兵们潮浪般的侵袭。
投石机,弩车,破阵箭,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朝着此营落下,不给此营从容建城的可能。
垒起不过三十余丈,距离百丈城墙还远的营墙下。
三角魔蜥,白角红牛,血牙巨象等大型血兽,一次次的冲击营墙,每一次撞击,营墙都微微颤抖,抖落下大片碎石。
这让营墙后面的土木师忙的满头大汗,加固营墙,修补漏洞,保得现有营墙不失,已竭尽全力,想要继续往上垒建,根本没有机会。
再有修罗步卒列队齐整,如墙而进,视城墙上的法炮,箭矢,道术于无物,架着云梯攀援而上。
尽管少有修罗能活着登上城墙的,但它们仍无畏无惧,一旦有接近守城兵将的机会,便是抱着他们一起坠下城墙,它们都在所不惜。
除此之外,血蚊,血蝗,血雕等血妖血兽,借着破阵箭撕开营地阵法的防护,涌入营内,让营内兵将疲于应付。
此番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望月宗占据优势的样子。
而自前军营地往西,那巍巍雄城华岳城附近。
三万血狼骑严阵以待,血气冲霄,凝成一盈满半个天野的赤色天狼,天狼傲啸,似有吞月食天之势。
领命率中军三营驰援前线的柳青松,尬在十多里外,打量许久,最终只能无奈低叹一声,勒马回转城内。
只能再苦一苦前军了,待到他们自后方聚拢更多的人马,有实力跟这三万血狼骑一较高下时,再行支援不迟。
“可怕就怕望月宗那两位上人,听不得我等的解释,仍执意让我等出城,让我等出来送死啊。”
柳青松身后,赖豹一脸苦相的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跟苏青那场争斗,惹得军主不快,将他布置在这趟任务里,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好兄弟包京元跟他一样,也得提着脑袋去前线支援。
至于柳青松,这极西蛮子是老倒霉蛋了,硬仗苦仗总少不了他们先锋营,此番出来支援前线的三营,他才是统领。
若搁往常,让这极西蛮子压自己一头,赖豹定是不愿的。
但现在嘛。
对面是修罗王族麾下的精锐血狼骑,修罗骁勇善战,血狼膘肥体壮。
他们这边三营虽也凑了三万人出来,但老兵新兵混编,大部分连马都没得骑,莫说跟最擅长野战的血狼骑对冲了,便是同样数量的修罗步卒,他们也未必能赢。
率这三营,在三万血狼骑的眼皮底下,行军五百里,驰援前线营地。
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功劳是肯定没有的,背锅是一定的,这活他赖豹万万是不能出头的,还得是柳青松顶在前面合适。
但现在不是考虑事后分锅的问题。
是要考虑他们这三营能不能度过此次风波的问题。
包京元在他说完之后,便就耷拉着脑袋,充满忧虑道:
“按我们宋军主的意思,有能力支援尽量支援,没能力支援创造条件支援,但现在这情况,我们是既没能力,也创造不出条件,他该当不会让我们去送死。
但此次战事,由宗门派驻过来的李长老,王长老全权负责。
王长老前两日便已率一千虎贲军跟两队龙威军去往前线,有他们助力,结合前军六营精兵,前线战事仍是告急,可见此次修罗攻势之凶。
为此,那位李长老估计不会再拿我等性命当回事,便是让我等作为牵制修罗兵力的牺牲品,当也还是会强令我等出城的。”
“先回城再说吧,看宋军主能否帮我们再拖延几天,或许这几天内,前线战事或还有变化,到时我等便就能有些转圜余地了。”
柳青松宽慰二人道,其实三人都清楚,这修罗兵既能将三万血狼骑分出来阻截援兵,当是在那前线战事中还留有余力。
别说几天了,再过十天半月,前线战事都不会有何转变,便是有,也是朝着不利于他们这一方的方向发展。
至于宋寒能否顶住李长老的压力,他们更不抱希望。
虽宋寒是李长老扶持起来的,但于那位宗门金丹上人眼里,他也不过是一条还算合用的狗,现在要放它出来咬人,宋寒只装模作样的吠两声,那是绝对不行的,非得是放开锁链,顺着主人的心意,指哪咬哪才行。
而正如他们所料,待他们回返军营时,果看到宋寒的眉毛皱成川字,不过一会,便见李长老身边随侍弟子铁青着脸,迈入军主营房,劈头盖脸的将军主一阵痛骂。
柳青松等人在外听不真切,但想来骂的一定很难听。
待到那小童走后,宋寒才将他们唤进营帐。
“三万血狼骑,我们能不能打?
能打!
若中军六营全部出动,再有城内的一万狼卫军配合,三万血狼骑,我们也吃的下。
但华岳城还需要守卫,若精兵全出,则此城守备空虚,必给修罗族可乘之机,故中军最多只能出动三营,狼卫军亦不能出动,那么,还能不能打?
能打!
只要等到后军自后方抽调的人马过来,结合望月宗往此城聚集的弟子们,也有跟三万血狼骑游战的能力。
但来不及慢慢聚集人马了,前线战事危在旦夕,李飞煌数次传讯求援,王长老亦在催促李长老速速支援,李长老压力很大,我极力争取,也只给你们再争取到十日时间。
这十日内,许你们在城内强征散修入伍,十日后,无论凑足多少人马,你们也必须出城将那三万血狼骑牵制住,好给其他人争取到驰援前线的机会。”
宋寒冷面寒霜,斩钉截铁的下达军令。
望着一脸难色的三人,他也不甚好受。
知道他们难,十日后,三营出城,能活命回返的还不知能有几人。
但他们难,他宋寒也难,前线的李飞煌现在比他们更难。
此番以建立曙光新城为诱饵,将血色原野上的修罗主力,自源血河城诱出,落到前线预设的战场中。
这一切都在望月宗宗主的算计之内。
作为血色原野上唯二的两座雄城。
望月宗在攻打华岳城时,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欲再跟之前般生啃源血河城。
这才定下步步为营,逐步压缩修罗们的生存空间,蚕食血色原野,逼迫修罗族主动自城内出来跟他们决战。
但修罗主力如愿以偿的出来了,可强度却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按李飞煌传回来的情报看,这次不仅是修罗族,血兽,血妖,三族联手。
还有一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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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称为修罗神裔,自修罗界圣山大罗血山而来。
出现时,天上血云滚滚,如涌动的血河将他们自天上送下。
不仅前军营地的兵将对他们的出现颇感意外。
便是修罗兵们也都是一脸震惊,似也没想到过他们会来。
仅仅百余人,落到数十万修罗,血妖,血兽群中,眸光一扫,所有修罗界的生灵,便是连那位修罗王族,都身躯一颤,无法控制的匍匐跪倒。
而战事在这些修罗神裔的加入后,瞬间朝着不利于望月宗的方向发展。
修罗们似是被解开了封印般,实力陡升数成,彻底如杀戮机器般,不畏疼痛,不惧生死,且对武者劲气跟法修道术的抵抗力大幅增加。
原先战狼武者,便能应付,甚至借助战甲战具,符纸阵法等百艺造物的配合,可以尝试斩杀的修罗将,现在非得以两位战狼联手方能应对。
而王长老见势不对,想要退返华岳城从长计议时,却遭遇到修罗王将阻截。
以其雄浑的法力,上乘的功法,强悍的法宝,竟也不是那修罗王将的对手。
须知道,在往年攻克修罗重地时,王长老可没少跟修罗王将们交手,陨在其手下的修罗王将亦有三位之多。
但这一次,据王长老传讯所言,被那修罗神裔加持过的修罗王将,跟以往完全不同。
其似乎一夜之间掌握了人族武道,可以己身血气模拟人族内气,如伏虎武者般,能纳天地元气为己用,化出一擎天臂柱,差点将王长老的本命法宝一棍敲碎。
王长老逃脱不得,连那望月宗内门弟子组成的百余虎威军,外门弟子组成的千多虎贲军,都失陷在前军营地。
这让望月宗主李秋霜为之大急,压力传导到李长老处,李长老再转移到他身上来。
他宋寒肩膀可承受不住如此重压,只能再将压力往下输送,让柳青松等人帮忙分担了。
“谢过军主体谅,十日之后,我等必不负军主所托,无论前线战况如何,面前有何碍难,都当集齐部众,进发前线!”
柳青松也知宋寒难处,直接领命应下。
而本想再争取点时间,或者再争取点其他支持的赖豹跟包京元,在触到宋寒冰冷的眼神后,亦是欲言又止,如丧考妣的跟柳青松一起出了军主营帐。
“两位不必如此丧气,这华岳城内,散修武者可都身怀绝技,若是我等这十日拉来的散修够多,得他们之助,未必就没跟三万血狼骑抗衡的本钱!”
自极西长大,又在修罗界征杀多年的柳青松,性子极其坚毅果决,既已知这任务推拒不掉,眼下只考虑如何应对。
而听他说完,赖豹跟包京元也只是敷衍的应和了两声,权当给他这个名义上的统领面子。
但敷衍归敷衍,他们也知道现在多拉几个散修,他们这边就多一份力量,便是真溃败逃亡,这些散修至少也能帮他们吸引些追兵的。
三人各自回营,自营中拉起数幢人马,就立即在城内行动起来。
必须得快!
因散修们最是奸滑,眼下他们还不知前线战事如何,还能在华岳城内安然待着。
待到前线战事不利的消息传回来,保管他们一个比一个溜得还快,那时候再想招人,可就得一路追到后方去了。
“不好了,杀人了,仆从军要征炮灰了!”
“不是炮灰,带我们去前线发财?你在想屁吃!”
“这位军爷,我是废物的,可别浪费了你们的粮食。”
“我是灵葬夫,上阵不吉利的······”
且不论华岳城内的散修是如何抗拒,城内现在又是如何的鸡飞狗跳。
先说前军营地内,曾经意气风发,誓要以战功跻身宗门权利中心长老会的李飞煌。
此刻须发凌乱,双眼血红,正在通过月镜联系仆从军主农三山。
待到鹤发童颜的农三山接了他的通讯后,他立刻开口道:
“农军主,小李我在您麾下这些年,从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不求却是不行了。
这帮修罗神裔邪门的紧,手段诡谲离奇,能让修罗发癫不说,今日还弄出了无数杆阵旗。
这阵旗他们也不正经用,竟是让修罗们插在背后,他娘的,这也能生效?!
让修罗们一个个带着移动阵法跟我等相抗,便是一阶赤炎法炮都难伤到他们。
这么下去,等不到华岳城的支援,我前军营地便就要被这些修罗兵们攻破。
知晓你老人家万金之躯,轻易不能涉足前线战场,但眼下局势危若累卵,非得你老人家亲自过来,方能救我等于水火啊!”
李飞煌言辞恳切,月镜内的农三山,却是面色如常。
“小李子,你这些年是没求过我什么,可你也没给过我什么啊。
老道我虽不喜这仆从军主之职,也不屑你们搜刮出来的那些好处。
但不喜不屑是老道的事,你们这些年,不送不给,好处倒尽孝敬给李,王两位长老了。
原因为何,老道也知晓,不过是觉得老道寿数将近,被宗门冷落,不爱烧老道这冷灶而已。
这也无妨,你们自去争权夺利,与老道无碍,老道也难得管,但你现在大难临头,倒想起我来了,怎么,老道是你爹,是你娘啊?”
农三山对着李飞煌一通嘲讽,说的李飞煌面红耳燥。
但好在,这位农军主,虽看不惯他们这些人,作为仆从军主,他也做不到无视前线情况的程度。
“你且等着,老道我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便会抵临前线,你可别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
收到农三山的承诺,李飞煌心定了少许。
这位爷活不长久,便就无所畏惧,就连望月宗主的话都爱理不理。
眼下能不计前嫌来此,已很让他惊喜了。
因其虽不是金丹上人,但却是难得的三阶阵法师,在守营战中,他的作用,可比被那修罗王将一棍子敲的重伤难愈,天天咳血的王长老大的多。
但光摇来他一人还不够,李飞煌在营帐内踱步良久,又再拿起月镜,拨通了黄春上人的神识号。
“嘟嘟嘟,我是黄春,暂不在天元界,也不在修罗界,你猜猜我在哪?我在哪关你屁事!有事留言,等老娘有空看心情回。”
好嘛,这位上人果然指望不上,难怪自她晋升金丹后,宗主连个正经职务都不给她,这就不是个正经人,哪是能干正经事的样子!
李飞煌正思考着宗门内,或是散修群里,还有那些强者,值得他拨号求援时。
却听到有人在用营主令传讯给自己。
接来一听,却是鼍龙营主苏青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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