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与异常
“让我们一起举杯，感谢上帝，让里奥平安归来！”
“感谢上帝。”
一轮祝贺之后，众人鼓动里奥讲一些战场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里奥刚开了个头，表达欲望极强的一群亲戚们就陷入了无尽的相互辩论当中。
成为局外人的里奥细看了一下，餐厅里光成年人就十三四个，几步之外的客厅，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几乎就要把房顶掀翻了。
前世过年都只有一家三口的里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意大利人的家族观念，人是真TM多。
在座的有原身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伯一家、二伯一家、自己一家、底下还有两个小姑两家。
就这，刚刚饭桌上，大伯还抱怨父母生的少，让瓦伦蒂诺家族生意在跟邻居同行的斗争中总吃亏。
对于大伯所说的家族生意，里奥到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笑了。
瓦伦蒂诺家的生意，不能说是富可敌国吧，也只能说是负可敌国，一家外债累累的小杂货铺。
再翻翻回忆，里奥笑出了声。
祖上那不勒斯海盗出身，殖民地时期来到北美。
家族的奋斗史堪称美国发展史。
独立战争给英国当过兵，南北战争为农场主卖命，北美西进时为墨西哥人打工。
最搞笑的是，眼前的祖父20世纪初跑到西部当匪帮。
每一波都是49年参加国军的窒息操作。
里奥感慨，家族能延续到自己出生，简直就是个奇迹。
里奥的笑声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们已经聊到地球另一边，法兰西总统丘吉尔的故事了。
“咳咳！里奥，所以回来了，你打算干点什么呢？”
还是大伯开了口，作为老大，在家中还是颇有地位。
一边吃着美味披萨，里奥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打算上大学。”
“你说什么？”
对面的大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咽下食物的里奥再次说道：
“我打算上大学。”
这回家里所有人都听清了，霎时间，整个餐厅一片寂静。
下一秒，又像是说好了一般，哄堂大笑。
“里奥，你还是这么幽默。”
这是小姑，比较委婉。
嘴巴比较损的二伯就很直接了：
“你，上大学，除了自己的名字，你还会拼几个单词。”
对于家人们的反应，里奥并没有生气。
回忆原身的记忆，里奥发现参军前的自己和上大学确实是两条完全不相干的平行线。
简单说，瓦伦蒂诺先生三岁追鸡，五岁撵狗，七岁就开始把家里杂货铺的好东西分给帮自己打群架的小伙伴。
十岁就已经在街上对着年轻的姑娘们吹哨子，十二岁被忍无可忍的学校扫地出门。
15岁靠着能打，已经在林奇堡这个小地方打出了一片天地。
据说里奥当兵走的那一天，全城的老少都松了口气，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见里奥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声反驳，笑了一阵的众人，发现不太对劲，还是大伯开口：
“所以你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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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点点头，家里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里奥，你知道么，上大学是很贵的。”
说到这，他指了指坐在对面气质相对文弱一些的青年继续说道：
“卢卡斯当年可是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只是我们全家都凑不出500美元的学费。”
“我知道。不过政府去年出台了《退役军人权利法案》，只要在二战期间服役90天以上，就能获得政府资助的四年学费，除了学费，上学期间还会给发生活费。”
实际上，法案具体操作要复杂得多。
如果你只服役九十天，可能只会给你提供一到两年的学费补助，生活费什么的就别想了。
而且不管哪个时代，想从政府手里拿钱，都得接受手续多到崩溃，办理速度慢的出奇的结果。
而这本身就是门槛的一环！
一场欢迎宴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离别时，亲人们表情各异。
只有卢卡斯拉着里奥单独问了句，他现在参军还来得及么。
显然这个迥异于瓦伦蒂诺其他家族成员的年轻人还有一个追求知识的梦想。
上大学，和里奥与戴斯蒙德说的开办房产公司不冲突。
虽然里奥有着对未来建筑材料等行业十分充分的洞见，但教授讲的毕竟是只存在于书本上的。
里奥不傻，有关于衣食住行等传统行业的水都深不见底，哪怕是有未来信息BUG也无法保证就能发财。
万一再出现一次被赶出纽约的窘境呢？
毕竟很多人，都存在被某个行业联手封杀的事情。
怎么避免这样的事情，里奥想了很多，初步也有了计划，上大学是他计划的其中一环。
在老钱遍地的东海岸，只有融入圈子，才能拿到发财的门票，而融入圈子最快速的方式，就是上大学。
耳朵清净下来的里奥，坐在狭小客厅的沙发里，终于有机会打量一下自己这一世的家。
实际上他下午才刚刚到家。
看完之后，里奥沉默了，因为每个地方都透露着毫不掩饰的穷！
破旧的已经感受不到柔软的沙发，木质少腿充满后现代叙利亚风格的茶几，往里窜风的窗户和门。
里奥不禁感慨，这和家徒四壁有什么区别。
看着还在厨房激动的吃着好吃的弟弟妹妹，里奥不怀疑，今天这一顿，是这个家最近吃的最好的一顿。
“我记得走之前并不是这样。”
里奥的父亲是一名伐木工，因为其人老实可靠，被工人们推举为工会领袖。
所以他的工资不算低，在小镇绝对中等收入往上，月薪为125美元，不至于过得如此拮据。
“布朗先生的伐木场已经停工两个月了。”
里奥的父亲里卡多·瓦伦蒂诺满脸苦涩说道。
‘布朗伐木场’，林奇堡镇最大的伐木场，占据着整个蓝岭山脉林奇堡段，最优质的木材产区。
“镇子颁布了《林奇堡环境保护法案》，限定了开采量，布朗先生开采的太狠了，被勒令停工。”
看着昏黄灯光下有些愁苦的瓦伦蒂诺夫妇，里奥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发苦，他出自本能的问道：
“家里欠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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