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那么大
第五章世界那么大
细川藤元，聪明丸元服后的名字，藤是拜领将军足利义藤的偏讳，元是细川京兆家祖传的通字。
“看来，将军殿下已经受够了三好家的专权了。”细川藤元回忆大概的历史走向，好像就是在这一年，将军与三好氏反目。
“是的，自从那一日之后，将军殿下大肆下赐偏讳，笼络人心。”服部保长汇报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足利义藤给细川藤元元服后，好似解锁了新技能：赐字。不光有足利藤氏、足利藤政这样的一门众，还有细川藤孝、三渊藤英、细川藤通这样的近侍。
还赐封了一干幕臣细川藤贤、一色藤长、松田藤弘、松田藤赖、大馆藤安、朽木藤纲等，更有向周边豪族、国人众赐封的趋势，例如筒井藤胜（筒井顺庆）、益田藤兼。
“但是三好长庆是不会任由将军发展势力的，一定会更加束缚幕府的权利。而依将军殿下的脾气，也一定会武装夺权。”细川藤元分析的头头是道，情况不言而喻。
“正是！将军殿下已经重新联系上了主公，准备…”
“半藏！”细川藤元突然打断服部保长的话，脑袋微微前倾，眼睛雪亮的盯着他说道：“我！现在才是细川家的家督。他，只是个隐退的僧人而已。”
“是！主公。是属下失言了。”服部保长连忙低头认错，心想这小崽子心智咋那么成熟。
“嗯，下次别再犯了。对了，听说你有好几个儿子。”细川藤元话锋一转，问起服部家族的事。
“是，属下有五个儿子。”服部保长如实回答：“长子次子三子已经成年，目前跟随属下一同执行主家交办的任务。”
“四子、五子尚幼，但已然是不错的苗子，日后也必能为主家分忧。”
“嗯，选一个，跟在我身边吧。”细川藤元知道这五人里面，必定有一个未来的鬼半藏，准备提早收入帐下。
“啊？是！属下感谢主公大恩！服部一族必定为主家效死忠！”服部保长感激涕零，能成为细川藤元的近侍，就意味着日后必是细川家的近臣或重臣，这可是赐予了高贵的武家家格啊。
忍者，社会地位太低下了，服部保长一直以来都希望服部氏能获得封地，成为尊贵的武士大人，所以才会带领家族从穷山伊贺出来，辗转各地谋求发展。
“嗯。”细川藤元淡淡的接受服部保长的效忠，恩威并用，才是一個合格的领导人。
“主公，请问下步方针是什么？”服部保长询问细川藤元的方针，这样也好针对性的探听情报。
“离开这里！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开战，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细川藤元不打算跟将军去颠沛流离，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当傀儡。
“是！属下明白了。”服部保长越来越听从细川藤元的指令了，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孩童而看轻。
细川藤元看向窗外，等待风云突变…
当月，三好长庆叙任从四位下的位阶，其官位与足利义藤、细川晴元并列。
同时，为了更好的控制幕府将军，甚至要求反三好派的幕臣向三好家交纳人质，这断然遭到了足利义藤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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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直接促使足利义藤再度联合细川晴元，准备攻打三好家在京都的西院城。
三好长庆也不示弱，率领河内、和泉、大和、纪伊、摄津等地的军势共两万五千人上洛。
同时还命人将嫡子三好庆兴、管领细川藤元接至大后方摄津国的越水城，这里可是三好家复兴的发源地。
当初年仅十一岁的三好长庆在父亲死后继任为家督，与细川晴元和解，成为晴元的被官，获摄津守护代之职，任越水城城主。
越水城的生活条件比相国寺好太多了，不光伙食好，就连这间卧室也比禅房华丽多了，大概是三好长庆想用温柔乡来拉拢细川藤元。
当然，居所内的看管也严、守卫也多，这黑灯瞎火的晚上，外面的走廊上还时不时的经过一队带刀武士。
细川藤元睡在榻榻米上，嘴里还发出喃喃的低语：“半藏，最近战况如何？”
“主公！前阵子得报，将军殿下亲自率军在船冈山布阵，不料背后的灵山城被三好军攻陷。后路被断，将军殿下和老主公不得已后撤…”从榻榻米的下方传出服部保长的声音，这种书院式建筑太适合忍者隐匿了。
“嗯。松永久秀在哪？”细川藤元知道三好长庆在前线坐镇指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狡诈的松永久秀。
“回主公，他现在与‘京都所司代’伊势贞孝一起，共同执掌表决京都的庶政。”服部保长为了探听多方位的情报，动用了全族老少的人力。
“伊势贞孝吗？果然背叛了将军。”细川藤元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地道。
伊势贞孝，担任的是幕府要职：政所执事。如今将军都跑了，他还跟三好氏的人混在一起，妥妥的内奸跳反了。
幕府体制内有两大实权职务：
管领，负责辅佐幕府将军处理政务、监察全体大名与武士、负责处理幕府的赏罚等。
政所，主要管理钱粮借贷、民事诉讼、征税、幕府的财库以及金钱的出纳等财政大权。政所执事就是政所的最高长官，因此政所执事在室町幕府中也被称为“阴管领”。
“阴、阳管领都不是自己人，我可怜的将军啊。”细川藤元都有点儿替将军鸣不平了，不是将军无能，而是内奸太多啊。
“主公，如今情况大好，是不是？”服部保长试探性的询问，虽然外面的守卫翻倍了，但没有松永久秀这个老奸巨猾的坐镇，想脱身正是时机。
“嗯，你安排好接应，即可动身。”细川藤元也不拖泥带水，他宁可去当北极跳崖的白颊黑雁，也不当被圈养的金丝雀。
“是！”服部保长的声线都有些微颤，跟着这样聪慧果决的主公，才有机会赢取服部家的未来。
三日后，从细川藤元的居所内，传出三好庆兴嚎啕的声音：“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在他微颤的手中，是细川藤元留下的字条：
世界那么大。
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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