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多事之期
夜色和天冷，青辉放月寒。
青岩石上，白兔拜月修行。
服下一滴五行灵液，明舒熟练地运转《太阴炼形诀》，牵引月华。
浩荡能量涌动，月华与灵液产生微妙反应，一股玄妙力量游走体内。
破境前，经脉明显胀痛。
破境后，经脉根本无感。
磅礴能量被其轻易吸收，化为法力。
修为越高，耗能越多，一滴五行灵液难以满足自身所需，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再次服下一滴五行灵液，明舒继续修炼，熟悉感觉这才来袭，经脉微痒，有种蚂蚁啃咬的疼痛与酥麻。
压下心中喜悦，她不慌不忙，运转《太阴炼形诀》根本秘法，将多余能量一分为二，部分扩宽经脉，部分祛除体内杂质，洗髓伐精，精炼皮膜，继续朝月光道体努力。
丑时将至，行功结束。
轻吐一口浊气，明舒醒来，眸光开阖间，隐约有月光流淌，如昙花一现。
抬头望天，瞧着今夜月色，她心情甚好，由衷感慨：“久违的感觉！”
自从用完三滴五行灵液后，修行时许久没有这种一日千里的爽感了。
“照此下去，化形可期！”
明舒期待道。
有《太阴炼形诀》加持，自己修行速度是普通横骨境小妖的三倍。
每日食用灵食，速度再升一倍。
如今得五行灵液相助，速度又增，一夜修行胜过往日半月苦修。
横骨境小妖要晋升半化形境，至少需要修行十载，以此为凭，展开推算，理论上讲，只要五行灵液足够，她明年便可破境升阶。
可事实是，五行灵液珍贵，明舒手中数量有限，无法敞开使用。
加上要精纯法力，打磨根基，她实际耗费时间，要比预想中多上不少。
纵然如此，明舒依旧开心。
贪心忧怖，知足常乐。
她已经胜过大多数同阶小妖，五行灵液能辅助自己修行一段岁月，更是幸运。
若再不满足，不知好歹，贪得无厌，反而会适得其反，庸妖自扰。
当然，若系统后续奖励持续给力，事情就另当别论。
———
思绪回笼，明舒起身。
收起木盒中的灵桂种子，她返回洞中，先将灵种收入藏宝室，后出洞洗漱。
皮膜杂质虽越来越少，但并非没有，每次用五行灵液修行完，都需清理。
尽管麻烦，可好处颇多，明舒乐在其中，在其眼里，每次清洗都是一次进步。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量变迟早会引发质变，到时候，就是她破茧成蝶之日。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
收集完灵气朝露，照料好灵植，又用过灵食，明舒带着两个竹筒出洞。
收到小青传讯的元吉与金芙已经齐聚兔子洞前，两妖正大眼瞪小眼。
看到明舒出现，立刻上演变脸绝技，顿时眉开眼笑，氛围其乐融融。
各妖有各妖相处之道，假装没看到两妖之前的争锋，她将两个竹筒递了出去。
“昨日，收获了一批五行灵草。”
“这段时间，你们为灵田之事忙前忙后，出力不小，将这些灵草拿回去尝一尝，补益自身，好生修行，莫要懈怠。”
两妖霎时兴高采烈。
没有故作推辞，没有故意客套。
小妖世界单纯直率，干脆直接，想要就拿，不会矫情，搞那些虚头巴脑。
“多谢老大！”
“谢了兔子！”
元吉跟金芙快速接过，只是他们没着急查看各自竹筒，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的筒子，见模样、大小、粗细等一致，两妖心中才平衡，由衷道谢后，皆欢喜离去。
兔子洞前，明舒摇头一笑。
山中生活虽自在，但时间长了，难免枯燥，除了赏景，元吉跟金芙这对活宝给她增添了众多乐趣，也任劳任怨，帮了她不少忙。
分给他们部分五行灵草，明舒心甘情愿，何况，劳有所得，这本就是两妖应得报酬，真论起来，还是她多占了一些便宜。
正因如此，明舒虽抠，精打细算，但该大方时也绝不含糊。
照料灵植、研究法术、吞服灵液、牵引月华、洗髓伐精……
她每日忙碌且充实，各类灵植越发趋于成熟，修行也渐入佳境。
半个月后，五行灵液消耗殆尽，西岭妖府巡视之期也即将到来。
———
初夏时节，天气渐热。
山外暑气蒸腾，山内树荫蔽日，流水潺潺，依旧清凉。
一只三彩山雀振翅穿空，从天而降，光芒闪烁，化为一位彩衣女妖。
明舒早就算着日子，带元吉与金芙等在兔子洞前，看到彩雀妖使，立即上前迎接。
“三妖恭迎彩云上使。”
看着依旧懂礼知礼的兔妖，彩雀妖微笑颔首，心中好感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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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表情错愕，颇为讶异道：
“短短两个月未见，你等三妖倒是进步斐然，修为皆有明显进益。”
目光落到明舒身上，她更惊奇道：“尤其是你，法力精纯，气息纯净，修为深厚，与两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
“纵然跟那些积年横骨境小妖相比，都不遑多让，各有千秋。”
“看来这段时日，你等修行勤勉，另有缘法，如此甚好，灵植临近成熟，虽有妖府震慑，但妖心易变，难保不会有妖目光短浅，唯利是图，铤而走险。”
“你等实力越强，越能护住灵植，不至于让数月辛苦付之流水。”
究竟何种缘法，彩雀妖没追问。
既因各妖有各妖的造化，寻根究底、探问机缘是修行禁忌。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中有数，不会触碰底线，犯低级错误。
又因彩雀妖背靠西岭妖府，不缺资源与机缘，底气十足，修为深，眼光高，不会生出贪欲之心。
更因她看明舒顺眼，愿意交好。
闻言，明舒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上使慧眼如炬，洞中种了些许五行灵草，半个月前正好成熟，我等贪食，多用了些，又不敢懈怠修行，这才有了今日之果。”
自己与元吉、金芙变化明显，根本瞒不住妖，明舒早就想好托辞。
五行灵草虽珍贵，但不足以让半化形妖修动心，是以她“坦荡直言”，不仅能掩盖五行灵液存在，还能提高自己在彩雀妖心中的印象分。
事实上，确实如此。
明舒不解释也没啥，可她专门告知缘由，这份举动在彩雀妖眼里，显得十分贴心，是信任自己，对其印象更好，态度更和善。
“五行灵草是黄阶灵植，旁妖遮掩都来不及，你倒是实诚。”
“榕老德高望重，上使在他老人家座下效力，听学受教，修行累德，必妖品贵重，我等信任榕老，也信得过妖使。”
此话一出，彩雀妖笑容满面。
好话谁都会说，可像兔妖这般真诚又说到她心坎儿里的妖不多。
“相逢即是有缘，何况你这小妖颇和我眼缘，今日我心情好，你有何修行疑问，不妨道来，我尽量为你解答。”
“上使愿意指点，小妖不胜荣幸。”
明舒大喜过望，郑重感谢后，也不客气，立即开口，态度磊落，举止大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彩雀妖修为强自己一筹，其经验点拨绝对能令她受益。
落到彩雀妖眼里，就成了不拿她当外妖的表现，不由更加满意。
———
“生灵为阳，月华为阴，小周天循环旨在阴阳相济，敢问上使……”
“物有正反，妖有善恶，敢问上使，月华是否亦有阴阳之别……”
“敢问上使，同为木属，草系术法与木系法术能否相容……”
明舒的问题都很有含金量，彩雀妖起初还能侃侃而谈，后来需要沉思一番，再后来磕磕绊绊，看向明舒的目光也逐渐不同。
少了几分前辈看待后辈的优越，多了几分对同道者的重视。
叶落知秋，管中窥豹。
由问题可以看出，面前兔妖的修行造诣已登堂入室，晋升半化形境是迟早之事，值得被认真对待。
一盏茶后，明舒结束提问。
彩雀妖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不由暗道：“终于结束了！”
天晓得，这兔妖咋那么多问题。
若非其眼神真诚，表情期待，态度正确，由内而外地透着一股认真，是真想知晓答案，她都以为是此妖故意刁难自己。
不过，彩雀妖也不想待下去了，想到此行目的，她严肃提醒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越是临近灵植成熟期，越容易滋生事端，你等注意警戒，小心为上。”
“不过，也莫要太忧虑难安，为防止发生意外，妖府命各方妖使加紧巡视，由两月一巡改为每月一巡。”
“想来其他小妖不敢轻举妄动。”
摘下一片羽毛，彩雀妖嘱咐道：
“这根羽毛蕴含我一丝法力，若事有不对，可凭此联系本使，我一定全力赶来。”
收下羽毛，明舒躬身感谢。
“多谢上使垂怜，小妖铭感五内。”
彩雀妖微微一笑，重新化为三彩山雀，振翅而飞，消失不见。
“恭送上使！”
———
送走彩雀妖使后，明舒带领元吉与金芙，特意做了一番布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彩雀妖确实给她提了个醒。
灵植成熟期，即是多事期。
她需要多做些准备，未雨绸缪，免得意外真来临时手忙脚乱，损了灵植。
更要避免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丢财又丢命，虽出事概率很小，但她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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