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马克的宿愿
时间回到这一天早些时候的清晨三点。
迷蒙中，马克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睡意迅速褪去，他知道是时候醒来工作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扇极小的窗户透射着月光。
马克睁开眼，就着月光，正能看清楚妹妹芬妮已经穿着整齐，咧嘴笑着，露出缺了门牙的大洞。
“马克，快点！”
说这话的是比马克大四岁的哥哥威廉，今年十四岁。
“这就好！”
马克翻身，接过芬妮递过来的制服，利索穿上。
几年前自父母去世后，无亲无故的兄妹三人在大哥威廉的带领下从市中心搬到了市郊的一栋旧楼，从此三人相依为命，靠着为数不多的遗产过活。
三人之所以这么早醒来，是因为黎明正是配送风车牛奶的时候。
几个月前，风车牛奶在市郊招募送奶工，兄妹三人幸运地全部通过了考核。
上岗近三个月，马克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与这份工作。
今日起这么晚，还是因为昨天那个名为东风医疗团在海岸广场举行义诊的缘故。
听风车牛奶的主管小林先生说，东风医疗和风车牛奶同属东风商团。所以才能提供一份临时兼职，优先考虑他们这些送奶工。
兼职的工作内容是在义诊的时候帮忙维持秩序，引导人群，分发传单。
马克和威廉都接了这份临时兼职，工作时间和本职并不冲突，还有足足5000贝利的兼职薪水。
要知道，他每日早起花费三个小时，背着和他等重的牛奶箱送货近十个来回，配送300瓶牛奶，所得的报酬也不过3000贝利。
就是这份工作，对市郊的成年人来说都是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更遑论他这种小孩子。
而站在广场上发几個小时的传单，不仅有5000贝利的酬劳，东风集团还管一顿午饭。
马克发誓，那是他搬来城郊后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回味着昨天的食物美味，马克穿好衣服，和大哥威廉和妹妹芬妮出门了。
他们三人穿的是风车牛奶配发的制服，制服袖口前胸后背都缝有反光条，在月光下很是显眼。
风车牛奶的仓库在市郊与市中心的交界，靠近码头，离他们住的这栋旧楼并不远。
这个时间，市郊的混混和流氓不知道醉死在哪里，一路来到风车牛奶的仓库，三人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感觉路上的人变少了。”
威廉张望着街道的角落，边走边确认没有人藏在阴影中，同时不忘回答马克的话：“因为小林主管他带着的那群商团的正式员工狠狠修理了一遍向我们出手的混混们。”
“嘿嘿！小林主管他们好帅气啊！”
马克幻想着自己像小林主管一样，握着真正的刀子，将那些欺负他这样的小孩子的混混一刀一个打败。
阿陈大哥他的拳法虽然也很强劲，一掌就能将小混混打发出去老远。
但还是太刀帅啊！
阿陈大哥是小林主管的同事，风车牛奶的仓库管理员。
来到仓库时，这里已经聚集了马克的同事们，大多和他一样，都是市郊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年龄，大的像威廉这样十四五岁，小的像芬妮六七岁，最多的却是和马克一样十岁左右。
年龄也是风车牛奶召工的条件之一。
如同往日，小林主管已经站在仓库前的门灯下。他清点了人数后，喊道：“大家看起来有些困！但送货的时候还是要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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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齐了，陈，出发吧。”
海马鱼人陈点点头，跳上一辆由两匹马牵引的马车。
马车上载着的是今日要配送的牛奶的四分之一，在指定位置卸下牛奶箱后，他还要回到仓库再装车往返。
哥亚王国的市区很大，为了效率，送奶工们被分配为五个区域。
马克三兄妹所属的就是最后一个区域，陈将所有牛奶箱卸下后，对威廉点点头，驾着马车赶回仓库。
“那我们也开始干活吧！”
威廉提起一个30公斤的背箱交给马克，他自己背的是60公斤。
因为盛放牛奶的瓶子原本是用来装酒的，玻璃很厚，单是空瓶就有一斤重。再加上里面盛的牛奶，一瓶足有一公斤。
风车牛奶分配的五个区域，平均任务是1000瓶牛奶，也即1000公斤。
由威廉负责700瓶，马克负责剩下的300瓶，而他们的妹妹芬妮则负责两人去派送牛奶时，守在这里看顾等待派送的牛奶和置换回来的空瓶。
芬妮的薪水只有固定的1000贝利，并不计件。
那次事件之后，小林主管告诉所有送奶工，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在意牛奶或派送任务，记住坏人的脸或者身形特点，直接逃跑。
风车牛奶会解决他们遇到的麻烦，处理掉那些敢于挑衅商团的混蛋，还会照发当日的薪水。
今天就是每周发薪水的那天。
晨光熹微，马克望着阿陈大哥赶着马车离开，拉走最后一批从顾客那里换回来的空瓶子。
他牵起妹妹的手，追上威廉，问道：“大哥，我们三个人这周的工钱，加起来应该有边十万贝利吧！？”
“送一瓶牛奶10贝利，回收一空瓶2贝利。每天差不多一千瓶的送收，也就是12000，再加上芬妮的1000贝利，得数乘7，也就是90000贝利。”
“还差得远呢。”
威廉看着弟弟马克有些失落，话音一转：“不过我们昨天还有临时兼职入账，正好十万贝利呢！”
听大哥说这周攒够了十万贝利，马克和芬妮开心地蹦跳起来。
他们执着于这最后十万贝利，是因为就差这十万，他们便能够凑齐一百万贝利的遗产税，赎回他们在市区的家。
威廉和马克知道，妹妹芬妮有时会偷偷跑回去，蹲在那间房子的门口，那个他们曾和爸爸妈妈幸福生活的地方。
而今天，他们两个兄长拼命工作了一百多天，终于攒够了钱，只为带妹妹回家。
兄妹三人开心地手牵着手，往风车牛奶仓库那边赶。
为了安全，三人的工资除了支应日常所需，其它全部存在小林主管那里。
今天就拜托小林主管陪他们一起去市区办理手续吧，回头还要请小林主管他吃一顿饭作为感谢！
抵近仓库的临街时，一个穿着蓝色绅士服，头顶黑色礼帽，和马克差不多岁数的少年从兄妹三人面前窜了过去。
那人拎着一根铁水管，背着大包，急匆匆地往市郊出口那边跑去。
“是那个萨博吧？”马克问道。
“嗯，就是那个萨博和艾斯的萨博。”
两个小鬼的恶名，在市郊住了几年的威廉和马克早有耳闻。
“不要成为那样的坏人啊，马克！”
威廉叮嘱弟弟道。
“哈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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