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闲逛魔都菜市场
“老王……”
王福生看进来的是里弄徐阿姨。
“父子俩正好都在，就业安置申请已经统计出来了，几乎个个都填报厨师学徒。经过研究，上级决定采取考核的办法择优录取。福生你这几天没事在家好好练练，下礼拜三上午九点到东方红小学考试。”
王福生感到震惊，这年代为人民服务还真不是一句空话，就单凭这效率，可真够可以的！早上才填的表，傍晚就挨家挨户进行通知。
换作前世，呵呵……
王小保感到纳闷，“怎么是去东方红小学考试？”
“填报的知青太多，饭店厨房哪容纳的下。只好到学校操场，比试包水饺和馄饨。请了专业厨师当考官。”
考核，择优录取？王福生觉得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说实话，他还担心街道、里弄这些人进行名额安排，现在社会上特别流行一个词：开后门、走后门。
大到招工读书，小到买两斤肉都得私底下托人找关系。
徐阿姨风风火火地到了天井，被邻居拦住。
“阿姨，帮我换个店吧。”
“你不要不识好歹，看看里弄多少知青回来没工作，你能安排到蔬菜店当售货员已经很了不得了。”
“太远了，而且这是新开的知青蔬菜店，福利待遇低，你帮我换离咱们里弄近点的。”
“换不了，找我没用，让你爸给你想办法。”
“我爸？……”
邻居没了声音，徐阿姨鞋跟踩得咔咔作响，快速离去。
“尤新索下台了？”
刚才想调换蔬菜店工作的是隔壁邻居，她爹当年从农村一路杀进城里。霸占王福生二叔的家，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王小保点点头，“还没下台，已经不得势了。”
“那咱们家的房子可以收回来了吧？”
他知道自家房子被霸占，接下来正好迎来一波清退热潮。他想借这股春风讨要回自己的房子。
王小保没接这个话茬，将别人霸占的房子收回来，他做梦都想，可自己哪有这能力。
“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买点肉回来练习包水饺和馄饨，争取考上厨师学徒，干好了比弄堂口补鞋修雨伞、打杂搬运工来的强。”
王小保说着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本副食品供应卡放在桌面上。
王福生心里颇为感动，想到以后二人要在一起生活，当下也就接纳这个身份。
将票证收好，至于包水饺、包馄饨，这哪需要练。不过倒是可以收拾下住家环境，顺便做点好吃的给便宜老爹补补身子。
透过原身的记忆，得知老爹非常节俭，早上出工买几个馒头，当做早餐、午餐，晚上回来随便煮点稀饭之类凑合一餐。
王福生心疼他当搬运工卖体力，干的比牛还累，吃的比猪还差。
于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带上副食品供应卡骑着自行车到菜场买菜。
菜场摊点的营业员正陆续将鸡、鸭、鱼、肉、蔬菜摆出来，这个时间段早起买菜的人并不多。
王福生递了根烟给肉摊的营业员，对方心领神会地跟着到边上。
“手头上票不多……”王福生话说半句，看着对方。
原身在社会上混，清楚菜市场营业员私下也有票证交易，不过他们都是采用加收票钱的方式。例如买肉超出肉票面额，他们会收加收一些钱代替票证，至于钱票如何平衡则是他们的事情。
“你要多少？”对方试探地问道。
“前腿梅花肉两斤，排骨要前排的来三根，猪展给我包圆了。”
“猪展？”
“猪腱子肉。”王福生有些诧异，卖肉的竟然不懂这些？
“那就是猪腿肉了。”
王福生这才想起来，如今猪肉销售只是简单地分猪腿、排骨、肥肉、瘦肉、五花肉等几大部位。不像后世一头猪精细分割成三十几个部位，进行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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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前腿的梅花肉和后腿的二刀肉各两斤、龙骨来两块、前排拿三根给我。”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一天供应多少头猪肉？”
“两头。”
“那么少？”
“一户也就买个二两肉，你买这么多是要办酒席吧？”
王福生没有应他，反问到：“要是经常这样，你应付的来吗？”
“肉摊最好卖的是瘦肉、猪板油和大肥肉。如果是天天这样我就没办法，三五天搞一次还行。”
王福生掏出口袋几张肉票递给对方，“不够票的要多少钱？”
“梅花肉和二刀肉都是腿肉0.65/斤、龙骨0.55元/斤，排骨0.83元/斤。没票……一斤加3毛钱”
“梅花肉和二刀肉可别搞错了，先给你3块钱当做定金，你帮我备好，排骨砍成小块。我买完别的菜回来找你。”
对方拿了钱，笑眯眯地回去，临走时悄悄告诉王福生：“菜场边上有卖票的。”
王福生口袋里有赌场弄来的几百块钱，买东西是不缺钱，缺的是票。
魔都每家每户都发一本“副食品供应卡”，俗称“小菜卡”。
他下乡插队，当年统一将户口迁移出魔都，现在还没落实回迁政策。用的是他父亲的供应卡。
各种物资全都限量定期供应，诸如：
蔬菜定量供应，父亲一天三餐只有二两青菜。抓在手上一小把而已，还分三餐，一餐都不够塞牙缝！
豆腐，十天供应一次，大小五厘米见方，数量：1片。
鸡蛋，一个月一斤，现在的蛋个头小，也就7—8个左右。
王福生看卡上，豆制品、鸡蛋上盖的红印戳，不由的摇摇头。
卡上只剩鱼、水果、糕点这些奢侈品没有消费。
想吃豆腐还得过七八天才行，至于鸡蛋那得到下个月。
到了菜市场角落经过讨价还价搞了些票。
王福生毕竟干过厨师，加上穿越而来，也想尽早熟悉情况便于决策。
在菜市场挨个摊位仔细查看、问价，问这问那的了解情况。
“这肉丸咋卖？”
“猪肉丸一斤0.86元，鱼丸一斤0.65元。”
“怎么没看到牛肉丸？”王福生好奇的问了句。
售货员撇了撇嘴，略带鄙夷的口吻应道：“牛肉都供应不起，还想做成丸子。”
王福生指着丸子问，“能试尝一个吗？”
他的话音刚落，顿时传来众人的哄笑，“你这是刚回城的知青吧，哪有办法试吃，一人抓一粒，那还不被拿光。”
王福生笑了，这是自己想岔了，前世在菜市场是可以随意试吃，这年头还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于是，掏出一毛钱放在案板上，问：“这能试吃几个？”
“你不如买一些回家吃。”大家好奇王福生的作为。
王福生拿了粒猪肉丸子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没有添加海克斯科技与狠活的丸子。
闻着一股肉淡淡的香，美中不足的是口感略显干柴、涩口还带有些许肉骚味。
若是添加高弹素、猪肉香精、去腥王、增香膏，再加点色素……
王福生品尝着，心中暗暗对原生态和科技与狠活的丸子口感进行对比。
吃着猪肉丸和鱼丸，心里暗暗的有了盘算。
区水产公司经营的鱼摊上，看到供应的鱼类，无非草鲤鲢鳙几大鱼类，供应数量以巴掌大的鲫鱼为主。
供应牌上尽管也写了虾、蟹等海产品，可惜没看到。
稍微逛了一遍菜市场，对售卖的东西心里也有个数。
尽管当前大环境，物资匮乏，但这里不愧是魔都，菜市场的供应品种、数量之多以及价格之平稳，除四九城外，绝对傲视其他城市。
王福生买了鱼、蔬菜和一些调味料，又去肉摊付完尾款提着肉匆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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