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水牢（2）癸予魈
“咦，怎么门变成这样了？”
门外传来说中文的年轻的女声。
“我又听不懂，既然声音说的那么大，就请说西语好不好！”西夜模仿乐清的声音。
“乐清，你……会西方语言了？”她很纳闷。
之前只会阿巴阿巴胡乱发音的乐清，后来也就一两个单词的冷淡回应她，怎么今天说话那么流利。
结果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西夜。
虽然他是稍稍透明的灵体模样，她还是被惊艳到哑住。
西夜司空见惯，换回自己的嗓音：“好了没，惊讶一会儿就行了，又不是没见过帅的，乐清都被你看了多久了。”
“你是西……”她心里咚咚跳，好像见过他。
西夜接茬儿：“夜。”
“对，是你。西海国的王子，竟然在我眼前。”她更惊讶了。
西夜：“靠近我，确定是不是本人，离得太远容易看不清，万一是幻术呢？”
他用强烈的能量，化作流火般的手腕，把她一把拉到面前，确定她背后没有其他人，才重新关上门。
癸予魈一身黑色条纹的裙子，中等个子，需要仰着头看他们两。
雪白的天鹅绒披肩，让乐清想起市集的雪，有些刺痛。
她看上去还算挺面善的，半长柔软的头发披散着，杏仁眼，眼神清澈又带着一点妩媚，像是幽月手指间的蛇戒，颈部有一颗琥珀色的痣。
她手里端着一盘带有酸气的符文。
西夜问：“这是他日常吃的吗？”
“是的。”她回应：“这些东西对他比较好。”
西夜：“真的？关在水牢里吃一些好东西，这么仁慈宽厚，是什么公益活动。要么大家一起吃，你也分一口，算我代表乐清参与这次慈善了。”
“…”
眼前的少年伶牙俐齿，句句话都还带着一种冲击力，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西夜见她愣神，还让了一步：“那你说说功效，吃了会像老年人的保健品一样吗？”
“他体内的邪恶和杀气太强，所以尊者说需要多吃。”她递给西夜：“喏，你看，都是正规的符。”
西夜接过来看了看：“是正品，哥哥吃完变得更呆滞了。”
“西西，我不吃那个。”乐清把头撇一边，完全隔绝进来的人。
癸予魈劝他：“你要吃的，吃了才能放你出去。”
乐清：“你骗我，从来都没放我出去过。”
她欲拿过符咒喂他。
…
西夜按住她的手不放，他的力量感竟然那么强，虽然是神识，却可以完全压制她，挣脱不了。
他笑着问：“你知道真咒么？”
癸予魈：“当然，天人派古籍咒语，能让一切事物还原本真。”
她一边说，一边禁不住在看他，心想，他身上的气息好香，就像永不凋谢的玫瑰，只是闻到，空落落的心也获得了滋养，有点开小差。
“你会念对吧？”西夜又问。
她：“我会的，只不过没在这里念过。”
西夜挑衅：“今天试试？不是选择题哦，是必须，反正不念完你也走不掉了。”
她并不抗拒，想说：我信任你，因为我很早很早就在光明教堂见过你，后来也总是听说过你。
却还是顿住了。
因为具体的记忆已经被天人派洗白，但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有西夜的笑脸。
“好。”她按他说的，开始念真咒。
西夜松开手，就这么站在她旁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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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漏念完后，符文变成一张鬼脸，还连着几片头骨，而且是真实的人皮，皮上还写着各种密宗经咒。
“怎么回事！！！”她惊惧万状。
手中的盘子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
…
西夜抑制不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表演系天才。你心里很清楚，他们在用法术压制乐清，而且是最邪恶的方法，用人皮、人血、人骨、甚至蛇和毒物喂他，都是带修为的。”
其实西夜在看到符咒的时候，就清晰了这种方法，根本不是化解，而叫做抑制。
用不同于乐清灵性的人、物，剥了皮，做成红色的符咒，放在精美古典的盘子里，让他吞服下去，压制本来的灵气，逐渐变得混沌不堪。
这些人，蛇，毒物都是恩斯顿城堡的囚犯，死在水牢里的，或者说被活活折磨而死，带着极大的怨气邪恶而亡，才做成的咒，统统给乐清，甚至更多人吃下去。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脚下的皮骨，动弹不得。
想到天人派尊者的脸，犀利又可憎的眼神，更是头皮发麻。
“罪恶与欲望，孽债和痛苦，全都想给乐清，权利和清白都留给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真的很会打，比我键盘敲的都快，对吗？哥哥。”他问傻乎乎的乐清。
乐清点头，了然不少：“他们害我。害很多人。”
…
“我…不知道啊。”癸予魈掩面叹息。
西夜层层剖析：“因为有人骗了你，而你因为没办法，抵抗不过，所以只能不知道，选择顺应。”
癸予魈看他根本诓不到一点，倒是就不再藏着掖着：“…其实我多少也发现了问题。”
西夜轻轻皱眉：“你那么聪明，应该发现了很多问题。”
他接着讽刺：“就像我一样，明明知道你有问题，还要给你搭楼梯。因为有软肋。”
癸予魈被一一说中：“我心慌很久了，可以前不好说。”
西夜：“现在好说了，因为有我在～虽然我不是很靠谱，但你可以赌一把，反正干嘛都有风险。”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嗯…我还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她：“那个…有点严重…大事…”
西夜：“胃口已经被你吊到天花板了。”
“乐清的部分本元，被做成了傀儡，注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魂体。困在青龙城池里。”
她做了思想斗争，把一直的噩梦，脱口而出，看向青色的墓碑。
“西西西西！就是那个人，装作我，寄生在我的本元里，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乐清也想到那张脸了，一个东方男子。
她：“可他…寄生的那个魂，其实也没那么坏。都是被迫的，被那个师尊，诶……”
西夜用巫术检索了一遍她的话，倒是没有谎言。
她说完又有点诧异：“不知道为什么，我把这么隐秘的事对你说了。”
这件事甚至能牵累她的性命。
西夜：“因为你想救那个人，你的软肋就是他了。”
他说的是寄生乐清的灵魂。
好精准戳心。
癸予魈一震，沉默了。
看向他的眼睛，具有绝对的蛊惑气息的双眼，在昏暗的水牢里，具有侵略感，让人不知不觉都说了。
或者说，她也无法再克制自己内心的，良知。
“嗯…或许。”她答。
寄生在乐清一部分元神里的人，是她一直牵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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