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冰山一角
堪萨斯，一切开始的地方。
突破音障的爆鸣声不断迫近，自从那一晚之后，乔伊这是第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大地依旧是焦黑而干涸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这些被地狱之火灼烧过的土地很可能未来很多年内都会保持这种寸草不生的状态。
乔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是第一次杀人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乔伊几乎瞬间就否定了这个可能，他看着风暴女后乔伊能感受到的只有如释重负，像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那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而苦恼呢？
乔伊此刻也不想思考这件事情了，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听取渡鸦的一部分建议，比如给自己的养父母立个碑。
地上的泥土在乔伊的热视线和双手下跳过了以万年计的地质变化过程，重新被塑形为了石头，乔伊用热视线分割石块，切割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墓碑。
乔纳森·肯特与玛莎·肯特之墓。
乔伊本想将其立于大地之上，但思考再三后，还是腾空而起，用生物立场包裹着墓碑，突破了大气层和行星引力的束缚，躲开了中继卫星的观测，将之安置在了月球暗面一处有环形山遮蔽的坡下。
做完这一切后，乔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遍地焦土，内心却莫名地生出一丝恐惧来。
自己真的能匹敌【三宫魔】吗？
乔伊的大脑几乎立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可是超越维度的存在，想要打败祂，除非自己能跟那个‘克拉克·肯特’一样强大。
克拉克·肯特的力量不仅来源于氪星人的身份，更来源于他自己内心里那圣徒一般的爱与正义，而乔伊不觉得自己能够格担得起这两项赞誉。
渡鸦这一次失败的逃亡，不仅让自己瞬间变成了一无所有之人，还直接为这個宇宙敲响了末日丧钟。
以前乔伊埋在心底里的有关氪星人来访之类的担忧，在【三宫魔】随时有可能注视到这个世界的前提下已经无关紧要。
这个世界没有神速力，没有蝙蝠侠，没有亚特兰蒂斯、天堂岛和火星遗民，也没有正义联盟，没有超级英雄。
只有一群金玉其外的超能力人类，绝大多数干着欺世盗名的勾当，以及自己这样的一个‘超人’。
或许还应该加上个渡鸦。
乔伊如果说他一点也不迁怒于渡鸦，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更知道自己把渡鸦逼得太紧没有丝毫益处。
在他看来，渡鸦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接着跳跃到另一个宇宙去。
就如同在渡鸦的父亲【三宫魔】眼里，有着无数个宇宙和位面可供他去征服，对渡鸦来说，亦有着无数个平行宇宙可由她去躲藏。
等【三宫魔】回收了【暴怒】后，不花费大力气肯定是没办法再次寻找到渡鸦的。但是她没有逃离，而是选择留在这个宇宙，和这个星球上的人一起面对【三宫魔】的降临。
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犯过错，而这些错误伤害到别人时，最终能得到的往往都不是诚心诚意的原谅。
而是——算了吧。
活出第二世的乔伊很难不保持理智，他还想着让自己的人生继续下去，然后寻找力量复仇，以及完成自己之前放弃的心愿，而不是在和渡鸦的争斗中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三宫魔】碾碎。
所以算了吧，渡鸦能洞悉人心，也许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在这个星球上和自己达成了这样一个微妙的平衡。
“我听到了跟那天晚上一样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
乔伊的远处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老亚瑟一脚踹开了有些变形的车门，从他那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上跳了下来：
“劳丽非说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就是你，但我以为那天晚上你也一块死了，看样子我女儿是对的。”
老亚瑟在很远的地方止步，划亮了一根火柴点燃香烟，在一片云缭雾绕中仰视着漂浮在空中的红蓝色身影。
“劳丽呢？”
乔伊缓缓地从空中降落，靠近了自己的这个邻居，但对方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需要渡鸦那样的天赋，乔伊也能感受到对方流露出来的害怕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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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是乔伊自己的超能力失控导致了父母的死亡，任凭乔伊再怎么解释，哪怕坦白地说自己是个和祖国人一样的外星来客也无济于事。
就好像觉醒超能力杀死自己的父母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小子，你父母的死不全是你的错，那天晚上我就告诉过你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嘴上叼着的烟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超人类，每一个有超能力的孩子，都是他们那利欲熏心的父母把他们孩子的未来出卖给了沃特这个魔鬼而诞生的，包括你和你的父母，这会让你好受些吗？”
“想告诉我什么东西的话就长话短说，还有，别再带上我的父母了，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乔伊轻轻吹气，让老亚瑟嘴上叼着的香烟变成了一根冰棍：
“还有一件事，老头，吸烟有害健康。”
老亚瑟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车门示意乔伊上车，自己要跟他说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沃特公司垄断了整个北美的超级英雄市场，而这些‘超级英雄’均是在还是婴儿甚至是胚胎的时候就被沃特公司找上门来，用金钱和未来说服那些父母来给自己或者婴儿注射‘五号化合物’。
居住在爱荷华的亚瑟夫妇也是其中的一员，亚瑟的妻子在怀孕的时候就自愿给胚胎注射了药物，但劳丽出生后五六年内，都没有显现出任何拥有超能力的迹象。
在头脑清醒过后，亚瑟从自己的渠道接触到了更多的信息，察觉到了超能力者的能力觉醒并非是一个温和的过程。
而亚瑟的妻子，劳丽的母亲，则依旧憧憬着有一个超能力女儿会是怎样的风光无限，以至于对这个没有超能力的女儿的态度愈发恶劣。
亚瑟别无选择，为了保护前妻，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他只能选择带着女儿离开，抛下之前的一切，来堪萨斯州当个农夫。
“这件事你告诉劳丽了吗？”
乔伊听完亚瑟的叙述，倒是立刻和自己之前在沃特内部邮件系统里看到的‘化合物’对上了，怪不得说沃特公司对于绝大多数的超级英雄都可以如此的颐指气使。
这些超级英雄别说是英雄，他们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人，只不过是被沃特这种资本巨兽所物化的商品罢了。
“还没有。”老亚瑟踩住刹车，不顾乔伊的眼神反对再次划亮火柴点燃了一根烟。
为了不吸二手烟，乔伊果断先推开车门下了车，随后就看到那只钻进围栏里的加泰霍拉牧猪犬听到动静后朝着自己汪汪大叫。
乔伊都习惯了，这条黑白斑蠢狗几乎次次都这样，马上劳丽出来给它两大逼兜子就消停了。
但是乔伊等待了许久，却没等到劳丽出门。
亚瑟走了过来，拍了拍乔伊的肩膀：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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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强大的意志力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几天的调查让她感觉心里直突突，这些儿童失踪案一个个都有些过于干净了，查不出一丝线索这本身就是一种线索了。
总体来说就是一无所获但又有所收获。
在多次碰壁后她也终于开始思考斯坦·埃德加把这件事交给自己这样一个纯门外汉来查案的目的。
但思考了之后发现这事情就不是自己所能思考明白的，而自己为了超级七人组的位置，也没有其他好的选择了。
她昨天睡觉时就想着一早起来做一个地图，列出失踪案件的案发地点，看看能不能观察出什么规律来。
星光跌跌撞撞地晃悠到了卫生间，睡眼惺忪地摸索着梳妆台前的牙刷，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清醒了再去采购一张纽约周边地图和大头钉之类的玩意儿。
朦胧中星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头引以为傲的金色秀发似乎都变成了白色，她低头吐出牙膏沫，准备再揉一揉眼睛。
自己这两天再操劳过度，也不可能一夜白头吧？
还没等星光有所行动，镜子里那个白色的人影就伸出双手，一把卡住了星光的脖子。
这下星光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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