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沙俄
胤礽目光盯在一个地图上被自己手动标注的地方——雅克萨。
1649年，刚出狱的人渣哈巴罗夫，带二百人的哥萨克探险队，从雅库斯克出发，顺黑龙江南下，攻下了效忠大清的达斡尔人的雅克萨寨。
这些人渣杂碎，在攻下寨子以后，把史书上记载过的脏事坏事都做绝了。
男人和孩子全被虐杀，女人全被凌辱后杀害。
然后拆掉寨子，修了现在的雅克萨城，就一直钉在那里，打算把这个地方当成打通黑龙江流域的前哨。
华夏人民跟沙俄鬼子的冲突，就此开始。
期间两方互有胜负。
后来，打了两次“松花江口之战”，大清一直在主场和人数上有优势，每次都算是胜利者。
但是一直打不下雅克萨城。
因为顺治朝主要精力都放在跟南明的战争上，无暇北顾。所以，对雅克萨的进攻就停了。
这一停就停了近三十年，直到现在。
期间双方几乎没有大的冲突，沙俄虽不敢大规模南下，却一直在黑龙江流域活动，剥削和屠戮附近的大清百姓。
康熙对此事一直清楚，还警告过沙俄几次，但是，沙俄人选择无视。
沙俄人打心里轻视大清，称大清为契丹人，跟蒙古人一样，是低等野蛮人。
他们的使者最多到过北京，华夏的其他地方在他们的地图上，还都是“迷雾”。
即便是听说华夏南方还有大片领土，他们也不在乎——被落后野蛮人征服的地方，肯定更落后。
清朝这边称沙俄人为“罗刹”，这在佛教里面是“吃人的恶魔”的意思，因为他们真的吃人。
沙俄在大清这里也在“迷雾”中，康熙一直以为，沙俄是一个毗邻大清的北方大国。
总想着，大国就应该有大国气象，该讲道理。
殊不知，现在的沙俄，就是个疯狂邪恶的，为了领土和收益，抛弃人伦的国家。
而他们自己画的领土，除了本土，就是从乌拉尔山出来，沿着准噶尔和喀尔喀蒙古北部边界，一直到黑龙江的狭长地带。
看起来就是一个恶魔或者寄生虫伸出的触角。
就像恩格斯说的那句话“沙俄是一个有多大本事，就干多大坏事的国家。”
只有迎头暴捶，才能让他们收敛一下。等你稍微松弛一点，他们就会再扑上来撕咬。
三藩之乱结束后，康熙在1681年，刚开始打算收复台湾的同时，就把收复雅克萨的计划，也提上日程了。
1682年，也就是前年，刚开春的二月二十五日，康熙出山海关，去盛京祭祖，并东巡吉林。
大队人马总计七万人。
包括后妃，宗室，官员，太监，侍卫，护军，其中还有八周岁的太子胤礽。
总行程两个月，仅在吉林地区就巡视了二十六天。
主要是视察军务，期间多次召见宁古塔将军巴海。
巴海是已故宁古塔将军沙尔虎达之子。
沙尔虎达多次对阵沙俄，从来没输过。两次松花江之战，痛击沙俄，并击杀哥萨克头目斯捷潘诺夫。
康熙详细问了巴海，很多关于吉林驻军，水师营训练，及吉林造船厂战船修造方面的情况。
吉林造船厂是前明建立，顺治朝重建的。
1650年第一次松花江口之战时，大清在水战上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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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爷下旨，在宁古塔重建吉林造船厂，并从南方调来几千福建船工打造战船。
一共造了45艘各型战船，分别装备齐齐哈尔水师、墨尔根水师和黑龙江水师。
到了三月二十七日，康熙还乘船顺松花江而下，沿江检阅吉林水师战舰，巡视两岸地势。
东巡回来后，他就下旨调吉林和宁古塔士兵1500人，北上驻扎到瑷珲和呼玛尔，并修建木城。
整修从关内到瑷珲的驿道，并增加二十个驿站和粮站。
规定所有的驿站，兵丁增加到三十名，马匹至少保证二十匹。
为了保证水路畅通，要求两年内，吉林造船厂要保证，给三个水师造齐90艘战船。
一路上，胤礽就在康熙身边。
他不是只会当一个皇父身边的花样少年，对吉林的军务也一样上心。
尤其是战船。
他当着康熙的面，就问巴海要了所有战船的图纸。
还让他找来几个船匠里的“老把式”，详细问了造船的过程，用料，工艺等等，甚至还去现场看过。
回来后，根据战船图纸，画出了好几个模型图纸。
找内造办大木作的木匠，按比例裁好木头，找匣子作的匣子匠粘起来，送到漆作找漆匠刷漆后，就成了现在书房窗下的一排模型。
期间，康熙也来问过，胤礽一句话就让他满意了，还拿去一艘模型，摆在乾清宫书案上。
“阿玛放心，儿子不做那朱由校。”
做模型没占用多少时间，胤礽也不打算自己亲自下手造战船。
他重视的是图纸。
这是个图纸为王的年代。
只要有图纸，匠人们能把超级盖伦船和飞剪船造出来。
他们甚至不需要知道原理。
只要提供图纸和原料，木匠按照图纸给的尺寸出木工活，铁匠造出合乎标准的船钉，裁缝把帆布裁整齐，绳匠编好缆绳……
最后，船匠按照图纸给的顺序，要求的方法组装就完了。
一个船厂用不了几个“话事人”。
就算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也是这种情况。
绝大多数的工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不妨碍纺织机正常运行，蒸汽机到处跑，铁路铺满全世界。
技术原理只掌握在极少数的人手里。
一但有人看明白了，那这人就是工厂里的大拿。
在这个全世界的识字率都偏低的时代里，能看懂图纸就是高人了，能画图纸的更是凤毛麟角。
胤礽其实对吉林船厂见到的战船，不太满意。
太小了。
长不过三十米，单层甲板，大型的战船只有六到八个炮位，还是主要靠接舷战。
吃水浅，内河作战可以，沿海岸航行可以，但是不能打海战。
不亲手造，不证明他不想造——他想做海船，大型战舰。
西方现在流行的盖伦船，和十九世纪才出现的飞剪船，胤礽没有图纸，也没见到过实物，凭空画不太可能。
也不是没地方找，只是还不到时候。
不过，也快了。
因为，“展海令”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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