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哑语
胤礽闻言回头看到康熙，高兴的站起来。
他的左手先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然后规规矩矩的给康熙行礼。
康熙叫起。
胤礽扶着康熙的胳膊，请他到书桌前坐下，回头给德柱做了个喝茶的动作，让他去茶房取新茶。
从书桌上拿起一张已经画好的画，给康熙看。
画的尺寸不大，两尺见方。
用的是彩色水墨画法。
画的是“胤礽请安图”。
风格还是以前他爱用的那种“治愈”画法。
画中间占的面积最大的，是大头小身子的胤礽，抬头躬身，正在面向观画者行请安礼。
眯着眼，张着大嘴巴笑，露着一口大白牙，嘴里连扁桃体也看得到。
旁边有句满语，写着“孙儿胤礽，给老祖宗请安。”
背景是卡通版的毓庆宫正殿。
再拿起另一张，与前一张差不多，写的是“孙儿胤礽，给祖母请安。”
背景一样，但是，又多画了一个拿着手鼓的小小孩，一看就是五阿哥胤祺。
画板上那张是画给苏麻喇姑的，请安的词还没写，人物已经基本画完了。
与给太皇太后那张，背景一样，就是笑得略有区别——睁开眼，口收小，一样笑的夸张。
康熙看完笑着点头。
“这画儿看着喜庆，太皇太后她们指定开怀，也就放心了。”
“继续画完，别耽搁了时辰。”
已经十二点多了，一点以后就是晚膳时间。
胤礽点点头，到画板前，寥寥几笔，画完第三张画，再写上请安词。
取下来吹干，然后三张卷在一起，放到一个画筒里盖好，交给德柱让他去慈宁宫问安。
还把给五弟胤祺准备的画具一并送过去——纸、笔、颜料和画板，连带一把小交椅。
为了防止意外，还让德柱带着四个太监和两个穿黄马褂的三等侍卫。
胤礽给康熙续了奶茶，然后坐在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
康熙喝了口奶茶，慢悠悠的问道：
“刚才，二阿哥做的什么手势？”
嗯？
胤礽一愣，马上想起来了，刚才左手做的动作是前世用了十几年的哑语手势。
穿越过来后，从小就被教导，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有走相。
不可坐着抖腿，站着斜肩，走着甩手。
站立时，左手空着，要握腰带或朝珠，右手空着，要倒背在腰后。
或者反着来。
如果坐着，依然是一只手或者握腰带，或者握朝珠。另一只手，如果空着，就要放在腿上。
或者两只手都放到腿上。
绝不能手舞足蹈。
……
一句话，要有个帝王的样儿。
在康熙眼里，胤礽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
刚才胤礽的动作就让康熙感觉很突兀。
胤礽呢，平时没有机会再用到哑语，很多年来，也自我控制着。
刚才全神贯注的画画，被康熙打断后，不由自主的带出来“一句”哑语。
是一句问好。
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对方，然后做个招手的动作。
胤礽笑了一下，回身把画板拉过来，面朝康熙，在上面写汉字：
“阿玛，儿子在造哑语。”
“哑语？”
康熙感到不明所以。
胤礽继续写：
“聋哑人用手说话。”
见康熙还是一脸问号，就继续写：
“一到十。”
然后用一只手做出一到十的每个动作。
这个不稀奇，正常人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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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指指自己。
“你。”
指指康熙。
“他。”
指指旁处。
康熙点点头，没什么表示，因为依然没什么稀奇的。
“阿玛。”
右手大拇指碰嘴唇。
“额涅。”
右手食指碰嘴唇。
“皇帝，博格达汗。”
低头，双手抱拳过头顶。
“汗阿玛。”
低头，双手抱拳过头顶，然后右手大拇指碰嘴唇。
“阿玛疼爱儿子。”
右手大拇指碰嘴唇。
左手攥拳，右掌在左手上平着绕圈，做抚摸孩子头顶的样子。
再指指自己。
康熙笑了。
刚开始还觉得胤礽在玩闹，只不过是些常见的手势，不是聋哑人也常用的。
看到后面就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康熙问道：
“可还有？”
胤礽就写：
“不多。阿玛说，儿子造。”
“嗯……太子用药。”
胤礽抬头做思考状，接着写：
“二儿子生病喝药。”
伸出两个指头，再变成手掌，平着在腰间比划一下。
伸出左手，右手做搭脉状，然后皱眉做喝药状。
还真行？
“阿玛出宫‘哨’三头鹿。”
胤礽又给翻译出来：
“我出门射三鹿。”
指指自己，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垂直起来，从里往外推。
双手做推门状，再做拉弓状。
伸出三个指头，然后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食指和小拇指，放在太阳穴做鹿角状。
“还有头野猪。”
右手在耳朵旁做蒲扇状。
“大象。”
勾起食指在鼻子前面做长鼻子状。
“阿玛累了，回宫就寝。”
“我累，回家睡觉。”
指指自己，拍打下胳膊。
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垂直起来，从远处往回收。
双掌指尖接触做屋顶状，然后单掌放到耳边，做睡觉状。
“呵呵呵呵……”
康熙觉得太奇妙了。
居然真能造出来！
说难吧，每个手势一看就明白，说简单吧，怎么从来没人想到过？
哎？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康熙接着问：
“日常之语，都能造出来？”
“儿子不知，才想了两日。”
还用手语表示出来：
指指自己，摆摆手，用食指指着太阳穴晃一晃。
在用食指在太阳穴画两圈，伸出二指，再换成食指指着天。
“呵呵呵呵……”
康熙又被逗笑了。
看来是真简单，这哑语不光容易造词，还容易学，也容易懂。
“还可用于军中。”
胤礽又写了一句。
“哦？”
康熙第一反应是，难道要用聋哑人上战场？接着反应过来：
“偷袭？”
胤礽点点头，没写字，又做出一个射鹿的动作。
“围猎？”
用右手拇指碰嘴唇，五指捏起，碰一下额头，再向外做展开的动作。
“嗯？这是……阿玛……聪明？”
胤礽笑着伸出两个大拇指。
康熙哈哈大笑，笑完了再问：
“军中用何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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