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翰.康斯坦丁
送走罗恩，维尔神父回到别墅里。
温莎已在保姆的照看下再度入睡，看着沙发上无意识呢喃着‘爸爸’的女儿，维尔在庆幸、幸福之余，也感到深深的疲惫。
他年纪早已不再年轻，夜里又经历如此多事，实在支撑不住。
嘱咐保姆将温莎抱上楼去，维尔躺在沙发一侧，为自己拉好了毛毯，摘掉老花镜，沉浸在如潮水般的睡意之中。
叮铃铃。
迷迷糊糊间，维尔似乎听见门铃在响。
或许是做梦吧......
维尔没有在意，继续徜徉在深沉睡眠中。
直到某一刹那，他突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位特殊的客人即将到来。
是谁呢？
维尔神父在梦中回忆着。
他太疲惫，睡眠也太深沉，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答案。
直到……
冷水倾盆而下，将维尔神父从甜美梦境里惊醒。
“维尔。”
略显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维尔神父睁开了眼睛，拨开被水打湿的头发，他看到了来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叼着香烟的男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套着皮夹克，整个人充斥着放荡不羁的气息。
“康斯坦丁……有必要吗？”
维尔有些无奈，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睡得这么沉。
“我以为你被恶魔附身了呢，按了好久门铃都没人应。”康斯坦丁大大咧咧地坐在大理石茶几上，顺手就将烟头在皮沙发上掐灭了。
“你别……”维尔面上一急，他看着沙发上烫出来的洞，没好气开口，
“我谢谢你，但恶魔已经被主的使徒消灭了，你还是继续去和你的女郎妹妹们潇洒吧。”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膀，毫不在乎站起身。
他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问题已经处理完，那他在这也没什么用。
不过，主的使徒？
什么时候上帝那老头子又和人签合同了？
“那签了合同的倒霉蛋叫什么？”康斯坦丁驻足门口，点起一只烟，头也不回发问。
“什么倒霉蛋？那是我主真正的人间行走，和你可不一样！”维尔很生气。
放平时，康斯坦丁对主的不敬也就罢了。
可今天，他最喜欢的皮沙发被烫了个洞，还被淋成了落汤鸡，心中自然有怨气。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讲出了罗恩的功绩：“承认吧，主的行走比你强大了无数倍！连狂风的邪神帕祖祖，都被使徒轻松驱逐！”
闻言，康斯坦丁抽烟的手顿住了，烟蒂烧到屁股都恍若未觉。
直到燃烧的火星烫到他的手指，这位颇具盛名的猎魔人才下意识将手中烟蒂丢了出去。
“不可能！”康斯坦丁回过头来，面容很严肃。
“怎么不可能？”维尔神父梗着脖子，“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罗恩圣人对恶魔、邪神无比痛恨，和你吊儿郎当的玩意可不一样。”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神父的嘲讽，他三两步冲上次卧，将熟睡中的温莎一把抱起，眼中泛起阵阵赤红色波动。
“真的是帕祖祖……这不科学！”康斯坦丁放下惊恐到失声的温莎，嘴里呢喃自语，“他怎么还有重返人间的途径，而且，那人是怎么将其驱逐的……”
维尔紧跟其后冲上楼来，他那张老脸在看到无声哭泣的温莎时，顿时阴沉下来。
“滚出去！”维尔声音很冷。
康斯坦丁仿若未闻，只是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维尔神父冲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手里死死捏着胸前的十字架。
仿佛，他在害怕对面叫来的那位朋友会对女儿温莎动手。
好在，预想中的惨案并没有发生。
康斯坦丁停止了自说自话，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维尔神父，低声询问道：“你说的那位罗恩圣人，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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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维尔很警惕。
康斯坦丁似乎对自己的风评很有b数，他只是淡淡叹了口气，罕见地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他一点东西。”
“你最好是，”维尔神父瞪了康斯坦丁一眼，开口道：“他在纽斯尔教堂，现在应该在祷告，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扰他。”
“另外……”
“罗恩圣人是教会最重要的朋友，如果他出了事，伱和主签的合同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
偏室内。
罗恩点起了熏香，盘膝而坐。
爆弹枪横放在他身前，弹匣已经装填，随时可以激发。
窗外传来阵阵摩托轰鸣声，很嘈杂。
不过，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附近的不良青少年尤其喜欢在教堂附近捣蛋，他们大多数都还算有分寸。
“我宣誓为您服务，伟大的人类、伟大的帝皇。”
“我将恪守我的誓言，不存伪善，毫无谎言，从一而终。”
“我之一切将任您处置，只因我之信仰，无上忠诚！”
罗恩开始了祷告，向那位全人类唯一的帝皇。
随着祷言颂唱，淡金色辉光在他身周浮现，那么温暖，那么慈爱。
罗恩感觉自己徜徉在温暖的河流里，顺着风向随波逐流。
突然！
咚……
咔嚓。
玻璃碎裂声将罗恩从祷告状态中惊醒，他下意识一个翻滚，提起身前爆弹枪，朝着声音来处轰了一发。
三百年的忠诚服役，让这一切变为本能，所有战术动作都行云流水。
所以，当爆弹尖啸着从偏室碎裂的玻璃处迸射而出，精准地落在不远处公路上时。
他才发现，只是几个未成年的小崽子骑着老爹的摩托，在玩不给糖就捣蛋的游戏。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轰！
火光冲天而起，猛烈气浪夹杂着弹片向四周高速扩散。
“该死！”
作为恸哭者的一员，罗恩向来亲近凡人，如今犯下错误，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但，也仅仅是不舒服。
“呼，怪不得维尔神父说，不要在你祷告的时候打搅你，这可，真够吓人的。”
火光中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
罗恩皱了皱眉头，做好战斗准备：“你是谁？”
“放轻松，”
一個男人的身影从火焰中出现，他拍了拍皮衣上燃起的火苗，猛抽了一口香烟，“我是维尔神父喊来处理恶魔的朋友。”
枪口不再瞄准，罗恩沉默地越过男人，试图在火光与浓烟中，找到那几个小崽子的尸体碎块。
“不用找啦，他们没事。”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回过头。
三名青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道路不远处，面色发白，惊恐万状。
罗恩走上前去，仔细检查一番，确定他们并无异形或是异端的气味后，将丢玻璃瓶的小混球单手举起：
“放以往，你们的僭越之举，哪怕是大卸八块也死不足惜。”
“但现在，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快滚！”
听见这话，三名青少年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向道路尽头狂奔，连老爹的摩托也顾不上了。
见鬼了，面对一言不和就动用重火力的人，试问有谁敢留在原地？
眼见三人消失在街角，罗恩这才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身前烟不离手的男人，眼瞳中泛起几分冷意。
“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康斯坦丁，驱魔人。”
男人叼起香烟，伸出左手。
罗恩点点头，再度举起爆弹枪抵在康斯坦丁的脑门上：“或者，我也可以称呼你为—非法灵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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