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小锤
江纹申在雷震的示意之下，半信半疑摆出了双鍂聚火术的起手式。
雷震随手从一旁取过一块赤铜坯来，一边往开始浮现出来的火焰上面放，一边说道：“用星环控制赤铜坯翻转。至于什么时候才算好了.......”
“你就当这赤铜坯是一只虾，全都变‘红’了，就可以用小锤进行定形了。”
江纹申翻转着赤铜坯，感觉这跟虾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自己更像是在烤地瓜。
他很快就发现了，双鍂聚火术中间的那一团火焰并非他想象当中那么“低温”！
同时，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种纹器材质会叫做“赤铜”了。
约莫是一个字的时间，那一整块赤铜坯表面很快就陆陆续续出现了明显的赤色，那过程看上还真的有些像是白灼虾。
而当赤铜坯开始像蜡烛受热一样出现融化的时候，则已经是完全变成了赤色。
这时，雷震向江纹申打手势示意可以把“火炉”暂停下来了。
此时的雷震早早已经穿好了那一件半旧的皮质护裙，单手已经完成了小锤的纹器备战。
从样式上来看，铁匠所使用的小锤跟单手锤或双手大锤都相差颇大。
小锤并不是单纯的把单手锤或双手大锤等比例的缩小，小锤乍一看有些像是一把羊角锤，一头锤面，另一头羊角。
锤面并不是平的，而是近似于一个半球状的凸起；羊角并不是对称的，而是一长一短，长的角尖锐一些，短的角钝一些。
这就是铁匠的小锤。
大秦帝国所有的纹器，包括星纹炮在内的星纹舰船的零件，都是由小锤来完成定形的！
只见雷震将小锤探进四道星环之间，颠勺一般把那一块“赤”铜给挑了起来，直接落到了骨兽工作台之上。
这个工作台其实就是多功能的砧台。
小锤不时将赤铜挑起来，或进行翻转、移动，放到砧台的不同位置，通过快速且精准的锤打完成初步的定形。
在雷震的心中，显然早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要将这一块赤铜坯打制成什么形状，然后分成几个部分，以及做什么用途。
在初步的定形完成之后，他马不停蹄的用羊角锤来对赤铜坯进行更细致的处理。
钝羊角主要是用于切割的，一两锤下去便能像切饺子皮一样在赤铜坯上面切出一个规整的形状来。
尖羊角主要是用于精雕细琢的，一些较为复杂的形状就主要是靠尖羊角来完成。
工作台之上，已经开始有十几件赤铜零件开始显露雏形了。
从小锤将赤铜坏挑走开始算起，到赤铜坯被定形，被切分，再到第二次定形，这前后的时间其实是比赤铜坯变“红”的时间还要短一些的。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小锤的挥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落在赤铜坯之上，总数约莫已经有上千次！
这当中还得完成精准的切割，细微的调整定形！
当雷震收锤的时候，那些赤铜零件表面的最后一抹赤色才陆陆续续退去。
江纹申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空着手在那里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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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倒是不太像是锤法，似乎只是简单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锤击而已。
雷震也不打扰他，抱着肩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江纹申终于回过神来了。
雷震直接问了一句：“看懂了多少？”
江纹申犹豫了一下，答道：“像是看懂了，又像是没看懂。”
雷震笑了笑，又抛了一块赤铜坯给江纹申，示意让他把“火炉”点上，该干活了！
这一次，赤铜坯被蜡化之后，再次被雷震转移到了工作台之上，又进行了一番狂风骤雨的锤击、敲打。
这一次，雷震收锤的时候，那些赤铜零件表面的最后一抹赤色同样才陆陆续续退去。
江纹申比手画脚，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
雷震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他相信江纹申这一次已经看出来小锤的关键。他希望由江纹申自己完成这一次难得的感悟。
江纹申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涮、拽、挂、砸、擂、冲、云、盖......”
“小锤用的是《金炎雷神锤》的锤法招式！”
雷震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只是在这么小的一张工作台上面敲敲打打，跟锤法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江纹申直接从手筒里面取出全臂赤铜纹器来，完成了双手大锤的备战。
他一边以慢动作比划着，一边说道：“这是第一锤，是这样的，这正是《金炎雷神锤》第七式.......”
“第二锤，铜坯移到了这里，这个动作是《金炎雷神锤》第五式.......”
“第三锤，嗯，应该是第四式衔接第八式的一个变招，算是为了敲出来那一个特殊的形状吧.......”
“我刚刚才想到，如果这一个赤铜坯是对手的话，小锤就是金炎雷神锤，而工作台就是不同的地形。”
“我这一锤下去，就是要让他变成这个形状！力道、方向、轨迹都不能偏差，总之变成其他形状可不行！”
雷震刚刚开始还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附和、回应。
到了后面，当江纹申一口气又复盘了十几二十锤之后，他就带着一脸欣慰静静的听着。
江纹申说到后面，嘴都说干了，便一摊手道：“弟子不知道小锤打制纹器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的招式，不过师傅刚才所演示的那些已经包括了《金炎雷神锤》的所有招式了。”
雷震把一杯水递了过去，说道：“没有，小锤也只有那么多招。《金炎雷神锤》原本就是由一位铁匠所创，招式全都是从打铁当中领悟而得。”
江纹申捧大水杯喝了一大口，缓了一口气，这才问了一句：“师傅突然这么着急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传授给弟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雷震对自己的关门弟子倒了没有刻意隐瞒，开门见山的答道：“你应该也听苏菲说了，城主要求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就要把那些兽骑、羽兽骑的新手给操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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