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的善意让我欣慰

很快，旅店里传来咔的上膛声，跟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表明你的来意，女士，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嘿，轻松点伙计，我们不是敌人，”这种情况安吉拉显然很有经验，她退开两步，把两手摊开示意，“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露出你的牙齿。”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安吉拉张开嘴，上下转动，让满口白生生的牙齿尽数展露在对方眼中。

“另外两个人，一样。”声音重复。

康斯坦丁和张讪都来到了安吉拉的背后，他俩同样展示了自己的牙齿。

然后才听见汽车旅馆的门里一阵响动，跟着拉开，出现个褐发，油腻的中年男子。

他紧张的端着枪，招呼三人赶快进来。

在他身后，是一位和他很像的年轻人，拿枪的姿势都有些不对，但却勇敢的跟随在男人的身后。

另外还有些人都拿着武器，站的不远，密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我是鲍勃，鲍勃-汉森，伊甸荒漠的老板，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中年男人甚至不等关门，已经急匆匆的问了起来：“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我们过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离开……”安吉拉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啊！”旅馆中的几个人同时发出了绝望的叫声，张讪穿过众人望向最后，那是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孩。

而在他的身边，就是那个从武器店中出来，枪杀了巴顿的男人。

康斯坦丁顺着张讪的目光望去，然后转过脸来看向他，张讪点了点头，康斯坦丁直面男人走了过去：“嘿，我们需要谈谈。”

那名叫做迈克尔的男人上前一步，自然的挡在了怀孕女孩的面前，沉声道：“不要靠近，有什么话你就……”

突然，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站着别动！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他？”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加百列吗，不错，我们十个小时以前才刚刚毁了他一对翅膀，来到这里，是为了彻底的毁掉他。”

“有什么证据？”男人并没有因为康斯坦丁的话而放松警惕，甚至手里的枪口还朝上抬了少许：

“你是个驱魔人，当他的爪牙并不奇怪。”

康斯坦丁和迈克尔的交流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他身后那怀孕的女孩，其他人则被安吉拉的话语所吸引，她正在大声的告诉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遇上了奇怪的事情，感受到了威胁，但是不用害怕，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不不，不能带你们离开，并不是说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来送死呢？现在，我需要大家听从命令，一起来面对威胁……”

张讪递上了那根羽毛，康斯坦丁把它展示给迈克尔：

“你也可以说这是他送给我的，但是——”

他稍微停顿片刻：“如果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然后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迈克尔想了一会儿，带着康斯坦丁去了旁边，安吉拉则已经把所有幸存者组织了起来，参照鲍勃提供的餐厅图，分别把所有人布置下去，防范敌人的潜入。

张讪走进了厨房，正在想找点吃的东西，那黑胖厨师已经偷偷来到了张讪的身边，脸上肥肉抖动着笑道：

“嘿，我叫珀西，你想吃点什么？我们现在只有牛排、面包、鹰嘴豆和罐头，蔬菜不多，但也可以给你做个沙拉。”

“我叫张讪，你最好多做几份，我们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厨师开始煎牛排，很快，牛排的香气开始弥漫，张讪坐在餐桌旁边等待着。

一会儿功夫，佐餐的面包和牛排就端了上来，还有用鳄梨、西柚、紫甘蓝加杏仁片做成的沙拉。

张讪立刻大快朵颐，虽然缺少迷迭香，但饥饿弥补了所有的遗憾。

七分熟牛排爆出的肌红蛋白在口腔中绽放出独有的香气，让人感觉满足。

胖厨师在旁边看着张讪，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咽下一块牛排之后，张讪主动开口：“有问题？”

“呃，是的，我想说，三，你们是驱魔人吗？”老规矩，似乎所有的美利坚佬都分不清讪和三的区别。

“差不多。”张讪已经懒得解释了。

“那，袭击我们的东西是恶魔？”胖厨师珀西开始比划：

“有个老太太，我用平底锅砸中了她，流了很多血，但是好像没有用……”

张讪瞪大了眼，低头看向面前的牛排。

“哦，NO，不是，我有两口锅，”胖厨师急忙解释：“不是这一口。”

张讪长长的出了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如果说是的话，没错，那些都是恶魔，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劣魔。”

“你们，能够保护我们吗……呃，也许不是一定全部，但是，如果有人能够表现足够的善意，你能不能……特别照顾一下？”

张讪顿时明白了胖珀西的意思，看起来他活得非常通透，是汽车旅馆所有人中难得的人间清醒。

他尽可能的露出笑容：“你有多大的善意？”

胖厨师松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偷偷塞进了张讪的手里：“350美金，我只有这么多。”

“你的善意让我欣慰，朋友，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保护人类是我的职责，”

张讪把钱塞进口袋，左手在胖厨师的肩头重重拍了拍：“忘掉钱的事情吧，放心，你会没事的！”

珀西高兴的走了。

当康斯坦丁和安吉拉忙完手头的工作，赶来餐桌吃东西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华丽富贵的中年女人，坐在张讪的对面不知说些什么。

然后，女人从手提袋里面取了一卷钞票递给他，张讪回应之后，那女人千恩万谢的站了起来。

张讪叫住了她，他拿起一个空碗，倒了些水，然后右手捏着剑诀对着碗画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跟着把碗递给了女人，中年女人一脸惊喜的端着水离开了。

“三，你的生意好像不错。”

安吉拉坐在张讪对面，拉过一个盘子，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牛排已经有些凉了，但是她却不动声色的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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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个问题，所以，正在想办法弥补我的损失，”张讪皱了皱眉，对康斯坦丁道：

“那个叫迈克尔的不是坏人，对吗？”

“你猜到了，没错，他是正义的朋友，”康斯坦丁也开始吃起了牛排，抽空回答：“而且，巴顿也不是他杀死的。”

“看吧，我的两万美金没有了，这次注定不会有任何收获，”

张讪对两人说道：“我只能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并且，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对着安吉拉挑了下眉：“你有没有发现，大家看起来都安心了很多？”

“所以呢？”安吉拉笑了笑，拿着叉子的手指了下张讪的口袋：“你不打算和我们分享吗？”

张讪想了想，从口袋里把所有的钱掏出来，数了数，然后把两叠绿票子放在安吉拉和康斯坦丁的面前，

“3180美金，每个人1060，全部都在这里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彼此的熟悉，让大家都不再扭捏，安吉拉用叉子的尾部把这一小叠推向张讪：

“这些钱，帮我买些……你说的那种钱，捎给伊莎贝尔吧！”

张讪脸上露出喜色，但马上看向了康斯坦丁。

帅大叔慢吞吞的伸出手，把这一叠钱收起，揣进口袋：

“我记得给过你2000美金，剩下的那些一起烧给伊莎贝尔，就不用你退我了。”

“成交！”虽然这一千多没有拿回来，但是能把康斯坦丁的事情了结，也算好事。

安吉拉看了眼康斯坦丁：“现在，情况都弄明白了吗？”

康斯坦丁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了刀叉，重新坐直了身体，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

“这件事，确实和玛门的降临有关，或者说，这就是一件事。”

“玛门降临的目的，是把整个人间变成地狱，可是，他面临的问题不止是降临的难题，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圣基督已经降临人间，即将诞生。”

“圣基督现在就在那女侍应卡丽尔的肚子里，如果圣基督能够诞生并且长大，玛门就算暂时能够统治人间，最后也势必失败，这是所有恶魔和天使都知道的，所以，加百列在谋划玛门降临的时候，也把除掉圣基督的事情，安排下去——”

“他告诉大天使米迦勒，这是上帝的命令，让他杀死怀孕的卡丽尔，原本这件事应该和玛门降临同时发生，但是米迦勒的选择，改变了这一切。”

“米迦勒虽然不知道玛门降临的计划，但是他从命令中嗅到了不详的气息，为了给人类保留希望，他选择了舍弃自己的羽翼，以普通人的身份降临人间，前来保护怀孕的卡丽尔，确保圣基督成功诞生。”

“也因为这样，他才会落到了纽约，抢劫武器商店，然后开车来到这里。”

细细品味康斯坦丁透露的信息，安吉拉很快接受，她抿了下嘴：

“好吧，那这样的话，我们暂时不能抓他了。”

“是的，他站在人类这一边，而且当时的巴顿也是被加百列附身了，他没有错。”

康斯坦丁坦白道：“现在的关键，就是抵挡住恶魔和加百列的进攻，让卡丽尔成功生产，然后想办法保护圣基督长大。”

“可以通知B.P.R.D，让他们参与进来，”安吉拉立刻有了个主意：

“这是他们的职责，应该不会拒绝。”

“但是现在电话打不通，如果，可以离开沙漠的话，”康斯坦丁看向张讪：“你有把握吗？”

转过头才发现，张讪正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艰难复杂的问题，安吉拉叫了两声，这才让张讪回过神来，听清楚两人的问题之后，张讪点了点头：

“离开沙漠肯定有难度，但这并不是关键，我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问：

“玛门已经失败，那加百列为什么还要来杀死降临的基督呢，又没有第二个玛门！”

这个问题的角度确实有点刁钻，康斯坦丁也一时回答不上来，安吉拉想了一阵，问：

“会不会是强迫症？”

张讪和康斯坦丁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望向安吉拉，她立刻尴尬的笑了声：

“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康斯坦丁收回目光，问张讪：

“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这里面还有点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譬如，玛门的同伙是不是只有加百列和那个混血恶魔，还是有别人，”

张讪对于那恶魔的名字都差不多忘了：“再或者，这件事里面，有一位，到底是什么态度。”

“谁？”康斯坦丁和安吉拉一起问道。

张讪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朝天上指了指，他嘴角稍微带弧，目光却非常清冷：

“从玛门降临事件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让加百列割裂了羽翼，藏匿了神力，你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还算什么全知全能？”

对于康斯坦丁来说，自从有了退路以后，对于上帝的态度完全不同了，安吉拉也不是基督教徒，至于张讪自己——好吧，三清天尊在上，还怕你个洋人？

所以，当着两人的面对上帝的行为进行合理猜疑，张讪毫无压力！

康斯坦丁想了想，虽然现在不再担心上天堂的事情，但是也不想一棍子打死直接翻脸，于是问张讪：“这件事，你怎么看？”

安吉拉在旁边连忙点头，心思跟康斯坦丁一样。

“米迦勒说，加百列是假传了上帝的命令，但是，这就真的是假传吗？”

他嘴角的弧度慢慢平复，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盘棋的巨大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所知的范围，所以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后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发生？”

“一局大棋吗？”康斯坦丁咀嚼着张讪的说法，终于，他缓缓点了点头，嗯了声道：“确实有很多的疑点，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现在只能见招拆招，后面的事情，遇到以后多点心思，”张讪毫不客气的说道：“记住，能用大洪水洗地，屠杀几千万人，只留下了一条船活口的人，绝对是个狠人！”

听到这，康斯坦丁和安吉拉的眼中，逐渐从刚才的困惑，怀疑，变得渐渐坚定，他们虽然没有回答，却用眼神表示了肯定。

【考考你：B.P.R.D，出自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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