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尸体建成的房子

傍晚，银泉镇圣十字医院的顶楼。

这是整个银泉镇最大的医院，也是华盛顿周围医疗事故鉴定的定点医院。

同时，承接了当地警察局解剖尸体的工作，如果说整个镇子那里的鬼魂最多，非这里莫属。

张讪拿着线香点燃，开始按照招魂的位置让杰克摆放面包，然后插上线香。

按道理来说最好的应该是馒头，不过三叔公入乡随俗改用了面包，效果也差不多，张讪自然有样学样。

缕缕青烟开始升起，一对红烛点燃，张讪把手里的冥纸朝着夜空抛去，立刻撒了满地，抛洒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天法门，地法门，乾坤四象开鬼门，鬼门相请来见面，北阴天齐并五斗，下牒召请聚灵休，不见人圣仙神在，自我尘土一道童……”

连续抛出九把之后，张讪点燃一张符，哗啦扔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夜空中、黑暗里，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既像是老鼠啃噬，又像是蛇形蜿蜒，渗人心脾，直吓得杰克躲在他的身后，一动不敢动。

“不用怕，我不给你开眼，你看不见的，”

张讪笑了笑，然后从塑料袋里取出个红鸡蛋，在地上轻轻一磕，抛进了黑暗中。

“嘻嘻——”

半空中飘飘荡荡的传来个声音，隐约却又清晰，然后消失，鸡蛋掉在地下的声音始终没有传回来。

红鸡蛋又名元珠子，是很少见属于半生半死的东西，所以常常有孕妇用红糖鸡蛋来养胎，其实也是借这股气来养那属于半生死的胎儿。

而张讪的红鸡蛋则是使用了蜂蜜和米酒所煮，专门用来贿赂鬼魂，是游魂野鬼最喜欢的食物。

至于磕一下扔出去，也是养鬼的专用手法，人若不磕破蛋壳，鬼魂是没法进食的。

扔了二十几个之后，张讪把其他的红鸡蛋磕破，依次摆在了自己面前。

一个接一个的红鸡蛋摆好，渐渐的，黑暗中开始有些开始靠近。

在杰克的眼里，那是一片树叶，一张冥纸，一个烟盒，一块破布……

但在张讪眼中，看见的却是一些胆小的野鬼，头顶着树叶冥纸、烟盒破布，偷偷的朝着张讪靠近。

张讪指了指面前的红鸡蛋，说到：“问些事，如果能答上来，就可以来取走一枚鸡蛋——否则的话，哼！”张讪亮出了右手的桃木剑。

蹭蹭蹭的声音不断，那些东西全部退开了好几米，站在远处不敢过来。

“我在找一个人，他自称精致先生，杀了这里很多人，”张讪问的很直接：“有人知道他是谁吗，知道的，可以领五个鸡蛋。”

游魂野鬼左看右看，没人回答。

“好，那我问第二个，他杀死那么多人，有鬼魂你们见过吗？”

这时候，有个顶着树叶的女鬼，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见过，在枫叶村，有个女人，说是被人闯进来杀死了。”

“枫叶村，杰克查一下死者的情况。”

杰克立刻打开手机对照，然后说：

“去年一月，枫叶村有警察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村民玛尼门口徘徊，说是保险公司的，正在等她，巡警进去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出来的时候这个保险公司的人已经跑了——”

“补充一句，这个人开的车是红色的。”

“警方认为是精致先生动手的吗？”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在照片寄到报社之前，开始并没有重视，直到去年八月开始封路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玛尼失踪很久了，这才归到了一起。”

“行了，”张讪拿起鸡蛋扔过去，女鬼立刻接住，欢天喜地的开始吮吸气息。

“下一个问题，这个人杀了人，鬼魂都被很快带走，说明有恶魔帮他——这件事，谁能给我点线索？”

立刻，三个小孩子的鬼都跳了起来，张讪点了一个：“你说。”

“我们这里出现过很多次巫心魔的手下，他们在收集灵魂。”

张讪扔出一个鸡蛋，示意下一个小鬼。

“他叫吸灵魔，收集的灵魂越多，他的力量就会越强大。”

张讪再次扔出一个鸡蛋，第三个小鬼眼巴巴的望着他，张讪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不要听前面说过的，有没有其他的？”

小鬼想了想：“他在银泉镇的卡密街出现……”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飞出一道烟雾，笼罩在了小鬼身上，那小孩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但张讪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双手齐动，右手桃木剑直朝那黑烟尽头飞去，左手则捏了个法诀，口中诵道：“镇！守！敕令四方！”

一股极强的力量从他左手涌出，啪的把黑烟击碎，而与之同时黑暗中也传出了一声惨叫。

张讪抢步上前，却看见桃木剑钉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的鬼魂，只留下了淡淡的硫磺味。

“恶魔？”张讪轻蔑的笑了一声，拔出桃木剑。

几乎就在他伸手的同时，一个恶魔的身影在黑暗中出现，猛然扑向张讪的后背。

而张讪却像早已知道一样，陡然转身，左手出现了一柄奇怪的矛头，直接戳中了恶魔的肩头。

恶魔的皮肤坚硬，肌肉结实，普通武器根本没办法伤到他们，除了圣器和银质兵器。

张讪手中这矛头戳中的时候却稀松平常，好像切了一块布丁，咔嚓就把他的手臂给割了下来。

“命运之刃！”

恶魔的口中颤抖着发出了尖叫，就在他叫出这个词的同时，张讪左手不停，刷刷刷几下，直接把他切成了个恶魔棍子——

和人棍类似，没有手、脚，只剩躯干的恶魔，简称恶棍。

张讪这才满意的笑了，他拎着恶魔的犄角把它提回来，右手拔起了桃木剑。

好不容易聚集的鬼魂已经逃得一干二净，只剩杰克留着，不过切割后的恶魔已经显出了身形，看着面前这恐怖的一幕，杰克心里说不出的发慌。

“不怕，这东西已经没什么威胁了，”张讪直接从杰克胸前把挂着的银十字架扯了下来塞在小胖子手里：“来，在他脸上杵一下。”

“啊？！”杰克满脸恐惧：“这家伙好恐怖。”

“普通魔鬼，没什么大不了的，COME-ON！”

杰克小心翼翼的把十字架凑上去，恶魔张开大嘴似乎想要恐吓，但是张讪一个大耳刮子就扇在了他脸上，“住口！”

对于恶魔来说，耳刮子的杀伤力确实不怎么样，只是侮辱性十足，恶魔还想反抗，但张讪已经顺手抄起了命运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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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任由杰克的十字架杵在脸上。

立刻，十字架接触的地方发出嗤嗤嗤的声音，同时白烟升腾，取走以后，恶魔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杰克睁大了眼睛，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跟着又是连续几下，兴致勃勃的试验那里的伤口烫的深，那里的伤口白烟多……

借着这难得的机会，让杰克实现了和恶魔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看他连续玩了几次，张讪让杰克停手，开始对恶魔问话：

“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他们说的那只吸灵魔？”

“是。”

“精致先生，就是这个杀手，你认识吗？”

吸灵魔急忙说：“他没有被我诱惑，杀人是他自己心里的念头，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出现的意义是？”

他停了一下：“我只是收割灵魂。”

“噢，懂了，”张讪点点头：“这个人本身心里有问题，肆意杀人，而你只是跟着他收集这些死难者的灵魂，对不对，所以才没有灵魂能够逃脱，也不能升入天堂？”

吸灵魔艰难的点了点头，一脸犯难的表情：“很难相信，对吧！”

“没关系，可以证实的，你放心，”张讪拍了拍吸灵魔的犄角，笑着道：“现在告诉我，这个家伙的姓名和地址，以及他犯罪的证据。”

……

半个小时以后，正在洗漱的安吉拉突然接到了张讪的电话。

“嗨，安吉拉警探，打扰你了吗？”

“当然，我正在做面膜，你严重影响了我的皮肤健康，”

安吉拉开着玩笑：“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明天我会来让你请我吃饭的。”

“当然，我有非常正当的理由，对你对我都好，”张讪直接道：

“精致先生这个案子，我已经找到凶手了。”

“什么！”在沙漠公路的时候，安吉拉听到了张讪和杰克的电话，后来他也间接向安吉拉打听了关于这件案子的一些细节。

在她的想象中，张讪破获这个案子的难度不大，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案子也破得太迅速了。

从他们返回到现在，甚至还不到48小时，张讪什么时候变成侦破高手的？

马上，安吉拉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案子里有超自然的痕迹？”如果是这样，那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张讪否认了她的推测：

“不，里面没有任何恶魔耳语或者诱惑者的痕迹，是个纯粹的心理变态，你永远不会猜到他杀人的理由，竟然是为了造出一栋完美的房子。”

“房子？我没有听错吧，三？”安吉拉有些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

“这和杀人有什么关系吗？”

“他建造这栋房子的材料，全部都是尸体！”

张讪说完以后，电话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安吉拉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马上联系我的上级，和华盛顿沟通，第一时间给你派来增援——地址是哪里，你是发现他了，还是已经抓了，有足够的证据吗？”

“银泉镇，赫尔斯大街尽头，178号，是一个仓库区，我已经把他抓住了，至于证据——照片，尸体，凶器，全部都在冷库里面，一样不少。”

“等我消息。”

放下电话，张讪看着面前这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他脸上到处都是乌青，嘴唇和耳朵都破了，骨头也被打断了几根，但是他脸上却带着种怪诞的笑容，既像是满足，又像是欣慰。

他的名字，也叫做杰克。

好吧，加上黑胖子杰克，这已经是第三个杰克了，感觉就像中国的王刚，哪哪都是。

想到自己在冷库里见到的那栋房子，如果不是五万美金的原因，张讪怕是早已经打死他了——

那是一栋用尸体冷冻起来的房子，所有的材料都是尸体。

因为塑造的关系，尸体被他先用热水化冻，摆弄成需要的形状，然后再放进冷库里面冻硬。

最后把这些材料一具具的放在合适的位置，捆绑，淋上冷水，最终冻成了房子的模样。

这种巨大的视觉冲击，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甚至就连杰克这种见识过驱魔的人，都被吓得冲出了冷库，在屋角呕吐了好几分钟，这才勉强止住。

尸体的总数，超过了六十具！

十多分钟之后，安吉拉的电话回了过来。

她非常肯定的告诉张讪，华盛顿已经派出了FBI和警察总署的人赶来，大概30-50分钟就能抵达。

只要他们确定了凶手的身份，承认了犯罪事实，张讪的五万美金就稳了。

“谢谢你，安吉拉，回来请你吃饭！”张讪真心的道谢。

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一辆黑色的福特率先抵达，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给张讪出示了FBI的证件，然后问：

“尸体和证据在哪里？你们有动过什么吗？”

“都在冰库里面，你们自己去看，至于我们，”张讪耸了耸肩：“什么也没动过。”

“OK！”

两名FBI进到冰库，张讪在心里开始默默的数数，当数到五的时候就听见了惊呼，数到十，两名特工已经冲了出来，趴在墙角大吐特吐——

真的太特么恶心和丧心病狂了！

在他们哇哇呕吐的声音中，张讪听到了个很特别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大马力的摩托，他转过脸去，看见的却是另一辆FBI的道奇车。

“不，这声音不是道奇发出来的！”

张讪辨别声音的来向，因为房屋遮挡的关系，听见了声音，但是却看不见它的主人。

后车的三名特工开始和先来者大声的开着玩笑，对于这种在犯罪现场呕吐的情况，他们似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说得非常兴奋，最前面的胖警探甚至脸上都散发出了红光……

不对！

张讪从胖特工的眼睛中，见到了一抹从天而降的火焰，他陡然转身。

他于是就见到了一个骑着羊头摩托，穿着皮衣，浑身上下都燃烧着地狱火焰的骷髅头，正在从对面的屋顶上飞跃而下，直朝着道奇车砸来！

PS：【此房是我造】或【杀上瘾】或【杰克盖的房子】

ps：骷髅头就不问了，估计都知道，临时客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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