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龙蛋、牌佬与盗猎犯

越靠近海格的小屋，鼻腔里传入的血腥味就越浓，布莱恩深深地担忧起来，他的脚步加快，小屋的大门马上就近在咫尺，可他忽然有点儿不敢伸手推开了——

万幸，趴在床上的牙牙虽然浑身缠满了绷带，却仍然有力气发出安慰的‘呜呜’声。

海格正蹲在床边，垂着头无声地啜泣，试图用自己量大管饱的眼泪水淹死地上爬过的甲虫，他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闷声不吭地把布莱恩举到了牙牙身边，才开始哀声道：

“帮帮他，切特……牙牙……太可怜了……我对不起它……我不该让它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布莱恩轻柔地摸了摸牙牙的脑袋，打断了海格的自我指责：

“牙牙会没事的，海格。在我用魔法治好他之前，我们得先把牙牙身上的绷带取下来，否则绷带会卡进他的肉里——万圣节早都过去了，木乃伊犬不是个合适的打扮。”

“噢！是啊！你说得对。”

海格听了布莱恩的话更加自责了，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牙牙绷带的一角——

干涸的血渍把牙牙身上的毛发和绷带都粘连在了一起，光是扯下它前半只身子的十分钟里，牙牙就惨叫了不止三十回——这还是在大狗倔强的把声音憋在嗓子里的前提下。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在这刺鼻的气味中，布莱恩还闻到了白鲜提取液的气味。

等到完全解开牙牙后半身的绷带时，大狗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只有浑浊的泪滴从它无神的眼角慢慢淌落，而它的腹部则不停地上下起伏，进行着艰难地大喘气。

布莱恩出奇的愤怒了——此时此刻，在他的眼前的是一条身上布满狰狞切割痕迹的、血肉模糊的大狗——这样的伤势几乎是致命的，牙牙到现在还能喘气简直是个奇迹。

他认出了这些撕裂伤是‘四分五裂’造成的——伤害牙牙的犯人只会是巫师——什么巫师会做出这种事？

布莱恩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举起魔杖，绿色的光团自他魔杖尖端飞出，融入大狗的身体。

只见牙牙的前腿、后腿同时本能地往前蹬了一下，随后整个身体弓了起来，嘴巴紧紧闭着，皮肤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而大狗则眼神迷离得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半分钟后，牙牙带着均匀的呼吸声，安稳地合上了眼睛。

“噢……天啊……天啊……天啊……”一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海格终于发出了点声音，他想用手碰牙牙的脑袋，然而他刚把手伸出去，就立刻又担忧地缩了回去。

海格大概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但布莱恩等不及要把事情问个明白了。

“海格，我们出去说。”布莱恩瞥了眼桌子上装在铁锅里，通体黑乎乎的，隐约闪烁着锈红色光斑的大蛋——这个蛋百分之百是活的，他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们小心地合上门，走到南瓜田附近。

“发生什么事了？详细说说？”布莱恩摸了摸大南瓜粗糙的表皮，手上一阵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睡衣，便挥了挥手给自己放了个保温咒。

“一伙盗猎犯，在昨晚闯入了禁林。是他们伤害的牙牙——我发誓，我不会饶了他们的！”

海格咬牙切齿地拍了拍他附近的那只大南瓜，大南瓜立刻不堪重负地凹了下去，溅射出一大团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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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海格用同样的力道，给自己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表情痛苦地说：

“我是罪人！牙牙被那群盗猎者追着逃的时候，我居然在屋子里研究怎么孵龙蛋！”

“龙蛋？盗猎犯？”

布莱恩这会儿知道屋子里那个大蛋是什么东西了，他觉得这两个词背后肯定有许多秘密，他安抚着说，

“你得详细和我说说。”

…………

…………

海格在情绪上头的时候讲的话没有次序——布莱恩又一次领会到了这一点——不过没关系，自打上次海格给他讲述哈利·波特生平小故事之后，他就变得很擅长提炼、总结了——

“昨天下午，你和一个陌生人在村子里喝酒、打牌，从他手里赢来了一颗龙蛋。在你得意忘形、不知不觉的和他聊了许久关于神奇动物的话题之后，发现天已经黑了。

“接着，你忽然听到酒馆里有几个巫师正在讨论有人天价收购独角兽血液的事情，于是你立刻带着蛋赶回了霍格沃茨，见无事发生，就放松了警惕，开始研究龙蛋。

“直到你听见牙牙正在禁林外围呼救，急忙去寻找，可牙牙慌不择路跑进了林子深处，而当你找到奄奄一息躲在角落里的牙牙时，天已经快亮了。

“于是你用大量的白鲜提取液维系住了牙牙的生命，并写信通知了我。”

布莱恩一气呵成地说，

“是这样吗？”

“是的。”海格闷声闷气地点头，懊悔地说，“我承认我得意忘形了——我是罪人。”

“怎么有盗猎者会蠢到来禁林里猎取独角兽？全巫师界就只有这里有独角兽了吗？”

布莱恩阻止了海格用手砸自己脑袋的动作，不理解地说，

“谁都知道这是霍格沃茨的地界，魔法部时刻关心着这里，一旦有恶性事件发生，为了学生们安全着想，魔法部绝不会姑息的——那群人迫不及待地想进阿兹卡班了吗？”

“我听见他们说——最近有人迫切需要独角兽的血液，并开出了不可思议的天价——百倍于往常独角兽血液的价格——所以他们铤而走险了。”

海格愤愤地又给了只剩下半截的大南瓜一拳，

“你不知道盗猎者有多么丧心病狂——独角兽、龙、客迈拉兽——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再危险的神奇动物，他们也都能给你搞到手，哪怕是拿命换来的！”

“或许我们得再去一趟霍格莫德村。”

布莱恩反思了一下自己，他过往的人生太安逸，居然低估了亡命徒的凶恶程度，

“问问那几个巫师独角兽血液的事情，如果天价收购还在继续，那禁林仍然很危险——我们需要帮手——以及，你的这颗龙蛋也有问题——这东西是稀罕的违禁品，哪有人拿这样贵重的物品拿来当打牌的赌注的？”

海格摇摇头：

“这是你多虑了，切特——和我打牌的那个家伙是个胆小鬼，他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声音也很小，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手里有龙蛋——说真的，他简直就像是想要把龙蛋马上送给我似的——就算我不在，他也会把龙蛋随便给别人的。”

很好，那个和海格打牌的家伙绝对有问题。布莱恩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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