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日方长
周五的中午，刚才吃完饭回到宿舍的陈放，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下午一训练完就坐火车回南阳。
一是处理签约球场的事，二是盯下店铺的装修进度，三是随着天气变冷，要蚂蚁搬家一样，把衣物从家带过来。
门忽然被敲响了，陈放以为是路云又来串门，没理会，继续折衣服。
岂料门敲得越来越响，只好去开门。
“不是说了吗？我中午要睡觉，你……怎么来了？”打开门，陈放就责怪，可睁眼一看，顿时吓一跳。
武姿也惊了下，怎么开门的是陈放。
“路云呢？”武姿随即问道。
“你敲错了门，他对面。”陈放闻言就起了无名之火，哼道。
往后退了步，确实是308，武姿一下就反应过来。
“好你路云，敢捉弄我。”武姿旋身就一脚踹在对面房门上，那气势，一下就把陈放震住了。
门打开了，路云装着刚被吵醒的模样，看到武姿很诧异：“呀，你怎么进来的？”
“你觉得了？”武姿咬牙切齿，像头暴龙一样撞开门，杀了进去。
陈放眼不见心不烦，用更大的力气，将门关上。
“彭！”正在求饶的路云侧耳倾听，然后道：“麻烦你冷静。”
“我冷静什么，一脚踹死你。”武姿真是超级不爽，居然被陈放甩脸色看了。
“陈放，救命啊。”路云大嚷。
隔着走廊和两道门，陈放都听见，他更是烦躁，干脆衣服也不折了，全都塞进行李箱。
跳上床，强迫自己睡午觉。
门口又传来敲门声，非常急促，陈放火大了，爬起开门就要喷，就被路云一个熊抱，裹了进去。
更离谱，路云居然顺手用脚把门关上。
把陈放放在床上，路云叫苦道：“今天我死定了，兄弟务必救我。”
“说什么都不救。”
“你都还没听我说，我之毒药，彼之甘甜也说不定啊。”
“放屁。”
“你怎么不信，兄弟，与超模同行，这难道不是甘甜吗？别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你别哑谜，快点说，我要睡觉。”陈放不耐烦了。
“武姿来济南面试，然后跟我约好回南阳，可上午，学院有个妹子要以大吃小，你说我这个能忍吗？必须硬上！”
路云故意顿了下，见陈放听得认真，就继续道：“这不就回不去了吗？现在武姿知道我放鸽子，肯定要杀了我，所以兄弟，你不是也要回去吗？都是一个车次，你勉为其难的陪下？”
“我陪？我拒绝。”陈放断然道。
路云嬉皮笑脸：“话没有这么绝对，都是回去，又是朋友，你一个大男人，格局大点。”
“哼。车票你出钱我考虑下。”
“必须的，我现在就给你们买。”
“一等座，全是双排，就问体不体面？”
“行了，事情说完了，赶紧出去，我要睡觉。”
“别啊，武姿把我踢出来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啊。”
“FUCK。”陈放现在跟恩佐打交道多了，被传染上了。
午觉看来是睡不着了，陈放爬起来去写作业，路云掏出手机去阳台那聊天，两人相安无事没多久，路云又忍不住找话题。
“那个朱昌你知道吗？”
“嗯，就那个体育班成绩最好的那个？”
“你来了，他就第二了。喂，告诉你一个事。”
“说。”
“你知道朱昌一直被人在霸凌吗？”
陈放放下笔，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路云撇了下嘴，不屑：“被21班的欺负，不过22班的人不帮。”
“21班？”陈放想起上午下课的时候，21班有个人还故意撞了下他。
“你跟我说什么意思？”陈放问道。
“没意思啊，无聊找个话题而已。”手里的手机发出滴滴声，路云又低头去回复消息。
陈放叹了口气，霸凌这种事，几乎每个学校都无法避免，因为总有弱者和坏蛋，按陈放的想法，在学校就是要抱团，有个小团体就很安稳。
一般受霸凌的人都是那种内向，没朋友，还比较喜欢做蠢事说蠢话的学生，否则坏心思的学生也是找不上门的。
被人盯上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不告诉范老师？”
“你问我？我告诉？凭什么？这么胆小，活该被欺负。”路云嘲笑道。
“你有空打听下，为什么朱昌被22班抛弃了。”
“怎么，你想帮？”轮到路云奇怪。
陈放摇头：“谈不上，但看到了，肯定不能无动于衷，做人还是要讲点道义。”
“呦呵，可以，你很正义，是我肤浅了。”路云竖了个大拇指。
“滴滴滴。”这回陈放的手机闹钟响了。
“走吧。”陈放收拾了下课本，塞进书包，这些作业还要带回南阳去做。
出了门，路云道：“你在楼下等下我，我去交代两句。”
陈放下楼等着，他有些忐忑，不知会不会被武姿拒绝，说来奇妙，看到武姿第一眼，他就莫名有些亢奋。
也不知是面试什么，武姿画了个淡妆，带着大耳环，打扮成熟冷艳，开门那第一眼的惊艳，至今还在回味。
也许就因为这样，才会被保安误认为是学院的学生，才让她进来的吧。
就当陈放浮想联翩，路云下来了，他打了个响指：“搞定。”
“走吧。”陈放骑上了车，路云也骑上他一手新车，跟了上去。
目前下午的训练，还是分开的，陈放去A区，路云去的是B区。
临分开的时候，路云问：“话说你那个训练，我能去吗？”
“随便你，不过你去干嘛？”
“看看。”路云嘿嘿了声，走了。
进了球场，刚热完身，恩佐就来了。
“HI，感觉如何？”
“很好。”
“那我们抓紧时间，明天我要随队打客场，我们要下周三才能碰面。”
“那先祝你一路顺风。”
曹开三人也准时来了，不过他们脸色不是很好，看到陈放眼神有些躲闪。
不为别的，心虚。
赵恺偷拍的视频，在宿舍，被他们反复看，然后引起轰动，很快就传播到整个系。
发酵很快，今天上午，已经看到有人发在虎扑中国区上了。
距离他们过来的时候，帖子的热度已经很高，留言超过上百条。
大家都在问，这人是谁，还有是在哪里，因为恩佐的存在，很多人误认为是在国外。
纷纷认为这是个华裔，是美高球员。
更多的内容在讨论那个后撤步花式进球，很多说是剪辑P的，有些在争辩技术做不到这么逼真顺畅。
现在唯一庆幸，就是距离有点远，陈放的脸是看不清楚的。
这个贴不是他们上传的，看ID也辨别不出，总之，现在问题有点往不可控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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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在快手，刷到了。”高阳跟赵恺道。
“我在微视也看到了。”赵恺脸也是难看着。
“朋友圈都有转发的，MD，这下要是被发现，我们是不是直接凉了。”曹开感觉脑要裂开了。
“也许过几天热度就下来了。”赵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和兄弟。
“让我们开始吧。”恩佐的拍掌，把三位球童从细语中拉了出来。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无球跑动接球后的进攻，可投可突，但是要自我设立障碍，需要运用技巧来摆脱。
陈放的表现，无可挑剔，也激发了恩佐的教学热情，他逐步的扣细节来纠正和讲解。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五点。
“我今天有事，需要先走。”陈放迫不及待跟恩佐告别，一溜烟的跑了。
曹开很庆幸，他安慰道：“马上就周末，也许等到周一，这事就过去了。”
“你没听那个白人训练师说吗？他要周三才会过这里来。”
“别讨论了，今天就算过去了。”
“曹开。”高琳忽然喊道。
“在！”曹开立刻精神焕发，小跑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高琳掏出手机，指着V信朋友圈，脸如寒霜的质问道。
“啊！”曹开从脚底板开始凉，一直透到脑壳上。
“你怎么这么不稳重，你是我喊来的，你知道我对这份工作有多看重吗？”高琳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曹开也痛苦起来，看到女神几乎落泪，他心急如焚。
“最好没事，如果有，我不会再见你。”高琳甩下这句，气咻咻的走了。
扔下曹开一人，呆若木鸡。
甭管曹开啥心情，陈放现在是化身环法战神，五分钟的车程，硬是被他干到三分钟就到了。
锁车，上楼，洗澡，吹头发，然后挑出最满意的休闲帽衫，提着行李站在了走廊上。
深吸了口气，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敲响了307的门。
没反应，又多敲了几下，门终于开了半边缝，露出武姿那冷艳的半张脸。
见是陈放，她又把门关上，不过临关前，说了句话。
“等着。”
陈放好心情一下就去了大半，这疯批女人，天天一副臭脸。
搞得好像世界都欠了她一样。
等了七八分钟，陈放的耐心都快等没了，门终于打开了。
武姿托着一个小行李箱，黑色的，走了出来。
陈放想给她提，却被她拦住。
“我自己来。”
看着率先下楼的武姿，陈放暗暗咬牙。
打定主意不想再说话的陈放，一路上都没吭声，一直到进了车站，在站台等动车，都没打算缓和。
因为是一等座，这个区域的就他们两个。
而他们相隔了两米远，应该是因为那鹤立鸡群的身材和清冷的气质，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偷瞄着过来，而武姿一点表情都没有。
对面站台有个出行的摄像师，发现了这个状况，感觉画面很有趣，按动快门，连拍十张。
动车来了，遮住了摄像师的视线，他遗憾的放弃了拍摄，但很快，一个念头有起来了。
他调好焦距，在每一个窗口寻找。
果然，他很快就找到了，此刻刚好是武姿的坐下，露出侧颜，而陈放把行李放好，露出正面，看向窗外。
疯狂按动快门。
然后他赶紧看效果，一看就乐开花了，感觉都没必要出行，光这几张，都足够他上传发表了。
男女都很酷，身高比例有些不协调，但胜在构图好，反而有种无形的关联。
表情都很冷峻，极具大片感。
车里的陈放，感觉对面那人在拍他，可动车已经缓缓动起来，也没办法，抿着嘴坐下。
武姿一直把视线看着窗外，仿佛旁边的陈放是空气。
而陈放也干脆掏出手，开始刷资讯。
关于蔚蓝厂牌的策划，他已经在构思了。
“你好。”隔壁座的一个西装男忽然开口说话。
陈放看了过去，那西装男抹着发胶，胸口的口袋还扎着巾花，看上去很有身份。
见陈放看过来，西装男温文尔雅的道：“能换个座吗？”
“理由。”陈放火气本来就很大，他第一眼就很不爽这个人，既然要触霉头，他不介意找个乐子。
“我是传媒公司负责星运的负责人，我发现靠窗的女士非常符合我们公司所追寻的Model风格，所以想跟她聊聊。”
陈放却笑了：“不好意思，已经被我们公司捷足先得了。”
“是吗？”西装男明显不信，陈放一脸青涩，看上去在未成年和成年之间。
“大叔，你好好休息，祝你早点找到让你发财的model。”陈放说完就不理会，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武姿的嘴角有个弧度。
“我什么时候被你签约了？”武姿忽然凑了过，在他耳边问道。
那吹气让陈放的耳垂有点发痒，他板着脸：“刚刚。”
“哦哦。”武姿倾了下身，下巴微昂，瞥了一眼那个西装男，后者一直在关注这边，见武姿看向他，立刻堆起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挥着小手向她示意。
武姿躺了回去，用陈放这个距离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真猥琐。”
陈放用同样的低声回应：“这叫油腻中年下头男。”
“扑哧。”武姿捂嘴忍不住笑成月牙眼了。
“好词。”她笑的两条大长腿都翘了起来。
“你面试怎么样了？”
“本小姐出马，没有不成功的事。”
“所以呢？”
“所以什么？你是不是要问以后还会来济南？”
被说破心思，陈放无奈道：“你们武家的脑子都好快。”
“那是。”武姿很骄傲的挺了下胸。
陈放的余光看到了，心头猛跳，这妮，发育忒离谱了，以前还没发现。
不敢再看，现在吃得好，练得多，正逢血气方刚时。
经过西装男的助攻，两人的关系融洽起来，武姿问起了陈放的日常，而陈放风趣回答不时惹起武姿的娇笑。
可惜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南阳站到了。
陈放把行李箱提上，武姿跟着后面，她忽然对那西装男招手：“拜拜喽，油腻中年男。”
这一下，给陈放整不会，幸好车门打开了，两人赶紧下车。
“够疯的啊。”陈放发现武姿总会抽冷子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你很难捉摸她的内心世界。
武姿却没鸟他，跨着模特的步伐，把站台当T台，一人就往前走。
走到半路，忽然一个潇洒转身，对着陈放喊：“拜拜，骚包男。”
然后就哈哈大笑，拖起小行李箱，小跑步就没影了。
陈放也不去追，收拾好心情，迈开大步从另外一个出口而去。
已经给了这么多情绪价值，见好就收，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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