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另一名凶手
一名管教和一名值班员，加上来提审的人，一共五个人才把陈智伟按在椅子上。
这时陈智伟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不停的淌口水，眼球往上翻，四肢也开始僵硬，唯独嘴角继续咧着笑，看上去特别诡异。
费了好大劲五个人才把椅子扶手上的手铐打开，在打开的一瞬间，陈智伟的胳膊就好像是弹簧一下，噔的一下子绷直。
王默行压住陈智伟的一条胳膊，他感觉这只胳膊上的肉都是硬的，而且一直在朝一个方向发力。
终于把陈智伟从铁椅子上弄下来，现在这个人像是一个衣架模型，身子硬直，头不停的左右晃动，瞳孔发散，似乎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似的。
五个人一点不敢放松，分别控制住陈智伟的四肢和头，把他按在地上。
“在这里！在这里。”
监区走廊传来老安的声音，他把看守所的医生喊来了。
医生一路小跑冲进提审室，看了一眼后立刻说：“都别压着他，放开手，放开手。”
几个人听到医生的话，才一个个的松开手，每松开一个位置，失去压制后的部位便会不同的摇摆，当五个人都站在一旁，地上只剩下陈智伟自己，这时他的身子在不停的蠕动，手臂和腿则是在来回挥舞，不停的摆出一个个怪异的造型。
大约过了十几秒，陈智伟嘴里的口水变成了白沫，像蒸笼里的螃蟹似的，不停的往外吐。
见状医生站到陈智伟头部，蹲下后用手扶住他的头轻轻一扭，把陈智伟的脸朝向侧面，让他嘴里的白沫顺势流到地上。
虽然此时陈智伟的身体还在地上不停的扭动，但幅度已经变小，整体趋于平缓。
特别是医生赶来了，这才让大家松了口气。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都没有准备，见事态控制住了，王默行这才忍不住向医生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此时陈智伟已经不再口吐白沫，身体只是微微抽搐，医生用手按了按人中，翻了翻眼皮，又压了下脉搏，说：
“从现状来看，应该是羊癫疯。”
羊癫疯在医学上成为癫痫，是一个脑部疾病，大多是遗传和先天导致的，极少数是由于病毒感染和脑外伤触发。
发病时整个人不受控制，表现出的病症有的是丧失意识，昏迷不醒；有的是胡言乱语，情绪异常；还有的是身体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
从陈智伟的表现来看，确实与羊癫疯的发病状态很符合。
“我查过他的个人信息，没发现有医院就诊记录，被抓后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有这个病。”王默行急忙解释说。
犯罪嫌疑人在收押前都会进行体检，除此之外还会对他的历史病症进行询问，如果身体有问题基本都会发现，即使检查不出来嫌疑人也可以自述。
虽然羊癫疯这个病不属于三类严重疾病，可在送押前也需要向看守所说明情况，至少让他们有所准备。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病的时候病人是没有意识的，除非当时身边有人告诉他。”医生说。
“这小子到现在也没说实话，难缠的很，要是他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肯定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搞不好都押不进来。”张成会在一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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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押前的体检本意是查看犯罪嫌疑人是否有重大疾病，可却被一些嫌疑人加以利用，成为逃避收押惩处的一个手段。
因为只要确定属于三类疾病的嫌疑人，按照规定不能羁押，必须转为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等其他强制措施。
所以犯罪分子会在被抓前把自己弄出病来，早些年看守所设计有缺陷，无法羁押严重传染病的嫌疑人，这就导致很多人犯事后想方设法将自己搞一身传染病，虽然身体遭罪难受，可比起被关进看守所可是强多了。
后来看守所意识到这个问题，进行了改造，设立了传染病监室，这才刹住这股风头。
可也有人依然想钻空子，除了传染病还有三类严重疾病，总会有亡命之徒敢把自己弄成半死，拼了命让公安机关无法收押。
大家都站在六号提审室没敢离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智伟也逐渐稳定下来，四肢不再乱蹬，但还在翻白眼，没有恢复神智。
医生看了眼时间，从陈智伟发病到现在稳定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说道：
“羊癫疯发病一般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大多数都是三五分钟，他目前的情况很奇怪。”
王默行靠近医生小声问：“他不是装的吧？会不会已经醒了？”
“你看他的两个小手指，你能像他这样按照这个幅度抖动吗？”
听医生一说，王默行才注意到陈智伟的两只小手指以极快的节奏在微微抖动，幅度很小，但速率很快。
王默行自己试了一下，根本做不到，他的小手指神经算是发达的了，但如果按照这个频率抖动起来的话，一定会带动无名指一起动，可陈智伟现在只有小手指在动。
这说明陈智伟还处于抽搐阶段，正常人做不出来这个动作。
医生说：“这个人现在的状态不好，我是没见过发病时间这么长的情况，所以我建议你们今天暂停提审，我先把他带回医务室做观察，万一有变化也能及时处理。”
这让王默行犯了愁，不光是他，大奎和张成会也都听到医生的话，三人默不作声。
陈智伟是在提审的最关键时刻发病了，而且还是心理即将崩溃的时刻，哪怕是再晚一分钟，甚至是十几秒，也许陈智伟就已经坦白了。
这起杀人案件还有其他人参与，虽然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毕竟是大家伙的推断，现在即使有再多的证据也需要从陈智伟的口中来落实。
除非找到另一名罪犯。
大奎有点着急，在看守所奋战两天，可谓茶饭不思，现在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可不能就这么放弃。
说道：“今天是在关键时刻发的病，其实我们就差一句话，能不能等他醒来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就问他一句话。”
医生继续劝道：“今天你们继续提审作用也不大，等他醒来不一定会记得当时发生的事，重新开始有可能再次刺激到他，如果一天内多次发病的话，只怕这人就没法继续羁押了。”
医生说的也正是王默行担心的，专业的事情还得听专业人的意见。
“撤！”
王默行作出决定，提审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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