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街溜子
难道何老五诬陷武林是凶手，目的是把他支走？为了单独告诉自己棚顶上有东西？王默行又向何老五问：
“刚才那个人是凶手吗？是他把你伤成这样吗？”
这次何老五没有再说话，而是摇了摇头，他呼吸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刚才冒出来的那股劲仿佛是回光返照。
此刻王默行明白了，武林不是凶手，何老五的目的一是透漏棚顶上有秘密，二是透漏出侦查方向。
因为武林挽起袖子露出纹身，这个纹身很精致，能操作的人水平很高，而何老五又是纹身师，估计他从这个纹身图案就把武林认出来了。
他知道打伤自己的人是谁，这个秘密就在棚顶，所以才不敢在武林面前透漏这个消息。
这个人肯定是社会上的混子，也许武林也认识这个人，甚至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那凶手是谁？你认识吗？”王默行问。
“跑……跑了……不……不是……本地的。”
何老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气若游丝，也不再大口喘气，鼻子和嘴角都渗出血来，眼睛瞳孔逐渐涣散，眼神迷离。
这种场面王默行见过多次，各种命案的受害者在死亡前就会呈现出这种状态，他知道何老五恐怕坚持不到救护车来了。
此刻何老五的精神已经处于游离状态，王默行只好贴在他耳朵边大声喊，希望能再唤醒他一次：
“凶手是谁？有没有名字？叫什么名？”
喊话起到了点作用，何老五的眼球动了动，转向王默行这一侧，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
王默行只好将耳朵贴在他嘴边，终于模糊的听到一个字，犹如蚊子嗡嗡声一般：
“丁……丁……”
何老五的眼睛还睁着，但声音一点点变小，最后彻底消失了。
“丁什么？你再大点声？”
王默行扶着他的身子喊了几嗓子，只觉得何老五的身子突然一下子变沉，鼻子里也没了气息，他知道完了，何老五的生命结束了。
在何老五断气的那一刻，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鸣叫。
王默行慢慢把何老五的躯体放到地上，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被害人死亡，但每一次这种场面重现都让他情绪翻涌。
任何一名无辜人员的死亡都相当于在心中刻下一枚失败的烙印。
何老五的死过于突然，在警察马上要找到他之前就出事了，不知道何老五身怀什么样的秘密。
在警察找纹身师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懂得死人纹身的人变成死人了。可以确定的是，何老五的死不是巧合。
再结合石城市的情况来分析，得知警察寻找纹身师后人全跑了，这说明死人纹身在纹身师这个行业中是个禁忌的话题，谁接触沾染上就会有血光之灾。
想到这王默行抬头看了看天棚顶，这里面也许藏着他的死因。王默行没有立刻找东西，先拿起电话向大队汇报情况。
伤人致死案件有固定的流程，尸体需要尸检，现场需要勘验，一切先按照程序来。
这时武林带着急救人员急匆匆的冲上来，王默行后退让出来，急救人员立刻组织抢救。
楼下传来张成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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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你来一下！这里有情况。”
王默行对武林说：“屋子里东西别乱动，你在门口守着，在大队的人来之前不准其他人进去。”
武林听罢身子一挺，整个人挡在门口，二层的门是从墙上凿开的，本来就不大，武林一个人就把门挡的严严实实。
王默行怕破坏痕迹，没从后门钻回去，而是绕了一圈来到纹身店正门口，只见张成会站在店里，身前蹲着一个年轻人。
“楼上怎么样了？”张成会模糊的问道。
他听到救护车的笛鸣就猜的差不多，知道在楼里发现了伤者，一下子就想到可能是何老五，本来想上去支援，但自己这边发现了新情况，无法脱身。
直到救护车到了，这才把王默行喊下来。
王默行摇了摇头，张成会一下子就明白了。
“上报了吗？”他关切的问。
“大队的人马上到，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王默行指着蹲在张成会身前的人问。
这人一看年纪不大，穿着人字拖，一直低着头，双手抱膝，默不作声。
“他是个街溜子，刚才在店门口转悠两圈，一直往屋里面看，我就把他揪进来了。”
纹身店的门是个单向透视玻璃门，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外面往里看是漆黑一片。
张成会守在屋子里时刻关注外面的变动，借着玻璃的优势盯着看有没有回头客，果然来了一个可疑的人。
这小子先在从门前溜达过去，但眼睛一直不停的朝里面看，这时就已经引起张成会的注意了。
张成会利用单向透视的优势在屋里盯住他，发现他走到街头转了圈又回来了，这次胆子更大了些，把脸贴在门上向往里看，被张成会一把揪了进来。
“他怎么说？”王默行问。
“撒谎，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带回去审一下。”张成会说。
“站起来。”王默行对着这人呵斥道。
这人慢慢站起身，王默行对他进行搜身，从兜里摸出一支车钥匙和一盒烟，其余再无他物。
抓人后进行搜身是基本操作，但刑侦战线的老警察习惯分工明确，抓捕搜身都是各司其职，张成会身材高大，以往抓捕都是冲在首位，搜身这活从没轮过他来干，久而久之就总是忘记这件事，
“你叫什么名？”王默行问。
“张传琦。”
这人说话时还低着头，不敢抬头见人，被张成会揪进屋也不反抗，让蹲下就蹲下，让站起来就站起来，一看就心虚。
“你在这来回溜达想干什么？是自己说还是等我们问？”王默行问。
张传琦低着头默不作声。
楼上传来一阵阵声响，大夫还积极的对死者进行抢救，王默行决定先去楼上，把张传琦晾一会儿。
抢救进行了很久，能用的仪器设备都用上了，可依然回天乏术。在确定死亡后，大夫才将止血带解开，发现何老五的背部有一道深深的锐器贯穿伤口。
他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将何老五从地板上挪开后，血迹都快将地面渗透了，这一刀应该是贯穿了动脉，造成大出血。
在将尸体抬走时，赵大带着人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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