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歪打正着
两个人把公园里的人脸挨个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嫌疑人，转回来碰头，王默行看了看天边黑压压的天幕，有点忧心忡忡的说：
“再等会天就彻底黑了，想识人就更难了。”
“我觉得晚上更好抓。”姜胜说。
王默行一下子就明白姜胜的意思，晚上人就回家了，但嫌疑人没地方可去，只能在大街上溜达，尤其是到了后半夜，空荡荡的大街只要有人出现一下子就能被发现。
“可万一他藏在某个角落呢？你看他那身衣服皱皱巴巴的，肯定不是讲究生活质量的人，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咱们去哪找。”王默行说。
“能躲的地方也不多，他对这里不熟悉，太复杂隐秘的地方他也找不到，要藏也就是藏在楼道和地下停车场里，但他不能在这里藏一辈子，最终肯定要出来的，他也得吃饭喝水。”
姜胜的话给王默行提了个醒。
嫌疑人躲藏的地方很难推测，是因为没有限制条件，对嫌疑人来说哪怕是天桥下面都可以藏一会儿。但喝水吃饭这个是无法避免的条件，现在可以饿一会儿，可他坚持不了多久。
最多三天，必须得吃饭喝水。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王默行拿起来一看，是赵大发的通知，情报大队工作反馈的消息称，在调取了十五个路口今天的监控录像后，截止目前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身影。
这十五个路口都是绕弯摸排区域边缘的路口，连成一条线正好将这块区域包围起来，说明暂未发现嫌疑人从这里离开，他人仍然在这里的可能极大。
可是他能藏在哪呢？想靠人海战术来找人是不现实的。
王默行懂这个道理，他知道找人靠的是先决筛选条件。嫌疑人的包还在宾馆放着，说明他跟着张传琦来纹身店是速战速决，没有拖延的意思。
他身上应该没带什么东西，张传琦供述昨天对方在下飞机后做了一个拿着东西往嘴里塞的手势，然后张传琦给他买了一份汉堡，权当晚餐。
这说明嫌疑人恐怕连消费能力都不具备，全靠张传琦为他提供，现在张传琦人被抓，嫌疑人独身一人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这种人能躲在哪里呢？
现在嫌疑人已经被王默行贴上标签，可靠这些标签还不足以找到他藏身的位置，这些信息还不够。
王默行一边走一边张望，公园里连一个与嫌疑人相似的影子都没有，正在他琢磨思考时，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心道不好，刚才喝的凉牛奶这么快就开始发力。
好在公园设施比较齐全，刚才转了一圈时王默行就发现在边角有个公共厕所。
“你有手纸吗？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王默行用手捂了捂肚子问道。
“没有，你去厕所里看看，现在都有自动取纸的机器。”
王默行来到厕所，进去果然发现在烘干机旁挂着一台机器，写着自动取纸机，上面有个二维码，是扫码取纸。
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机器发出滴滴声，接着出纸口咔嚓响了几下，但却没有纸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王默行有点着急，低头一看，出纸口的围挡不见了，正常纸会被出口边缘往里探出去的托接住，然后顺着托滑出来，可现在只剩下纸筒在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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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整个出纸口有被掰断的痕迹，能直接看到半卷手纸挂在里面。
王默行只好用手伸进去抽出来一些，他发现这在表面的纸上有水渍，已经干了很久，用手摸上去能感觉纸变硬了。
谁这么不文明破坏公物，王默行心里想。
解决完个人问题，再次从厕所出来时，王默行看着被掰断的出纸机器，回头又看了眼厕所的坑位，一种可能性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
这台出纸机其实就是做网络软广告的，当用手机扫描机器上的二维码时，手机会弹出一个十秒的广告，同时纸也会从机器里出来。
这个机器不收费，它的目标就是给扫码者投放广告，相比之下，用几张手纸换别人来看十秒广告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现在这台机器被人破坏了，而且把它弄坏的原因是有人想从里面将手纸掏出来使用，明明扫一下二维码就行的事，为什么非得将机器损坏呢？
王默行立刻想到，是不是这个想用手纸的人没有手机？他又特别着急，所以才将出纸机弄坏。
这年头手机都是必备品，出门可以什么都不带，但必须带手机，没有手机的人在现在的社会中几乎不存在。
什么人会没手机呢？王默行立刻想到正在找的嫌疑人，这个人是从境外来的，境外使用的手机都是虚拟号码，没有sim卡，到国内后就无法使用了，自然也扫不了码。
这人也来过这里？想到这王默行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这时公共厕所里除了他之外再没别人，整个厕所安安静静的。
王默行慢慢返回里面的洗手间，刚才自己着急没仔细看，这回来查看发现，一共六个独立的封闭厕所中，最里面两个门上显示是红色，说明有人，另外四个都是空的。
可自己刚才在厕所里也没听到任何其他动静！王默行心里想，这时他已经产生怀疑。
此刻厕所里的气氛有些异常，明明两个位置有人，却仿佛连呼吸声都没发出来，王默行注意到厕所门是落到地面，从下面没法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对这里愈发产生怀疑，王默行就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时他才注意到在外面洗手盆旁边有一个垃圾桶，凑过去往里一看，只见垃圾桶里有十几个被卷成团的手纸。
上厕所用的纸可不会被扔到这里，王默行从里面捡起来一个，一点点打开，在这团手纸上面发现了红色的血迹。
王默行赶忙把洗手盆前的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流水声将他的动作掩盖住，然后再把垃圾桶里剩下的纸团都拣出来，挨个打开，每一团纸中都有血迹。
血迹与红色染料在干涸后区别极大，血迹会发生变化，颜色会变浅，同时变浅的地方会因为血清而变得泛黄，还会出现粗糙凝固的血块，红色的染料及时干了颜色也会很稳定。
王默行将纸团重新卷起来堆好，他知道嫌疑人肯定来过这里，这些血迹搞不好能检测出何老五身份信息，这些纸团属于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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