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舆论死亡
中午11点，江南区论岘洞东路39号，具荷拉的家
裴永俊跟着崔雪莉，走进门内。
一楼的客厅，一片混乱，墙边的空气净化器翻倒在地，电视屏幕上满是裂痕，茶几上的东西七零八落，在地板上滚得到处都是。
“抱歉，主编nim，一直没来得及收拾。”崔雪莉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一暗。
“没事，我明白。”裴永俊点点头。
崔钟范那天半夜把这里弄得一团糟，而出事之后，只有她回来过两次，取了些具荷拉关键的东西，自然也顾不得收拾。
上午采访结束，裴永俊让崔雪莉约崔钟范中午12点在这里见面，说定把钱交给他。这里崔钟范很熟悉，也很私密，他不会过于警惕。
“等我布置一下摄像头。”裴永俊说了一声，然后把提着的挎包放在地上，四处走动着，边走边看。
转了一圈，他回到原地，拉开挎包的拉链，里面竟然是各种各样的生活杂物。
他一边对照着客厅里的摆设，一边在里面翻捡着，掏出几件东西来。
空调遥控器，香薰瓶，纸巾盒，还有一个白色小盒子。
他拿起小盒子，走到客厅入口，搬来椅子，拆下中央空调的出风栅栏，把小盒子放在了里面。
然后，是香薰瓶，被放到了电视墙侧边的搁板上，空调遥控器被放在了沙发另一侧墙边餐边柜上。
最后，裴永俊拿起纸巾盒，来到茶几旁边，在散落满地的东西之中，慢慢地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精致的插花瓶裂成碎片，散着几支枯萎的花，可爱的小狗拼装积木，被凄惨的踩扁成一片。
裴永俊扫视着周围，借助具荷拉前不久的回忆，想象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崔钟范就是在深夜里，把睡梦中的具荷拉，打的遍体鳞伤，然后扬长而去。
“这是我送给欧尼的小狗，它叫悠米，”崔雪莉在他的身旁蹲下，喃喃自语，“欧尼说很喜欢。”
“尾巴可以动，很可爱的。”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爱怜地摸了摸小狗碎成三截的尾巴，“呀，悠米呀，保护欧尼，你也辛苦了。”
裴永俊静静地听着。
几番动作，他调试完手上的设备，把纸巾盒侧翻过来，盒子张开半截，侧棱对准客厅中央，正好放在了悠米的旁边，和谐地隐藏在满地混乱之中，毫无异样。
“就当悠米看着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站起身来。
崔雪莉轻轻抿着嘴唇，嘴角翘了翘，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要再买一个送给她吗？”裴永俊问，
“不要。”崔雪莉摇摇头，“我要送个别的给欧尼。”
“送个什么？”
“还没想好。”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裴永俊，神色振奋起来。
“只要解决了崔钟范，欧尼会过的比谁都好的，我要送欧尼一个更好的。”
“这就是微型摄像机吗？”崔雪莉虽然听说过，不过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这种东西，“能拍清楚吗？要不要……”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主编nim，我先接电话。”崔雪莉和裴永俊对视一眼，飞也似地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神情突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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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裴永俊问。
崔雪莉点了点头。
“接。”
“你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来？”崔雪莉对着电话，冷冷地问。
“莫？”崔钟范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狂妄了起来，“等不及我来了？”
“别说废话，要来就来！”
“好！我到路口了，等见了面，你最好还能这么硬气！”崔钟范冷哼两声，挂断了电话。
崔雪莉看向裴永俊。
“拒绝他，让他报警就好。我就在楼上，有危险随时叫我。”
“我不怕！”崔雪莉摇了摇头。
“不是怕不怕，不要冲动，他说什么不重要，我会有办法的，明白吗？”裴永俊又叮嘱了她一句。
崔雪莉顿了顿，点了点头。
裴永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提起挎包，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崔雪莉迈步走到了沙发旁坐下，眼神看着地上的纸巾盒，好像看见了裴永俊那沉静的眸子，脑海中回想起他说的话来。
【像崔钟范这种人，即使是送进监狱，也还不够。】
【他还可以说话，还可以发言，还可以用谣言伤害你们。】
【所以，要让他再也说不出话，要让谁也不再相信他的话，在唾骂中被关进监狱，再也伤害不了你们。】
【雪莉，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让他，身败名裂，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崔雪莉喃喃自语。
砰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
——————
裴永俊来到二楼卧室，反锁上门，从挎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调试一番，屏幕上出现了四幅客厅的画面。
四个摄像头，从四个方向拍摄，客厅连边边角角都一览无遗。
他戴上一只蓝牙耳机，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敲门声传来。
崔雪莉看向纸巾盒的方向，深呼吸了几下，眼神坚定，然后站起身来，走向房门。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崔钟范的身影在门口。
他的脸上还带着昨晚裴永俊一拳打出的红肿，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
“呀，崔雪莉，不是很硬气么？最后不还是乖乖就范？”
崔钟范嗤笑一声。
崔雪莉默然不语。
他迈步掠过垂首默然的崔雪莉，来到客厅，停住了脚步。
“呀，看看这儿，看看这儿……”崔钟范扫视着满屋狼藉，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约在这里见我？”他扭头看向崔雪莉，“是想让我念点旧情吗？”
“……崔钟范，你不后悔吗？”崔雪莉走到他的身后，看着客厅，心中想起具荷拉脸上曾经的笑容，痛心不已，忍不住问道，“你把欧尼打成那样，难道你心中没有一点后悔吗？”
“唔，”崔钟范爽快地点了点头，“后悔啊。”
“太后悔了，后悔当时没多要点钱。”
“你说什么？”崔雪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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