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之将死
江南区，论岘洞。
黑色的轿车在在大街上拐了个弯，钻进一旁的小巷，绕了半圈之后，停在了一个小院旁。
“我们到了。”裴永俊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到了？”跟着下车的崔雪莉，看了眼旁边紧闭的院门，正想问这是哪里，却看见从旁边小门中走出一个人来。
中等身材，中年模样，微微泛黄的头发又短又卷，眉毛也淡淡的，看起来倒是不显年纪。
只是他看起来有些好像眼熟……
崔雪莉多看了两眼他，有些迟疑，“您好，您是……”
“这是金容民警官，很可靠。”裴永俊介绍起来，“这是崔雪莉xi。”
“啊，您是刚才那位？”崔雪莉睁大了眼睛，终于认出了他，赶忙行礼问好，“你好。”
眼前的金容民，竟然就是刚才开着警车，带着崔钟范离开的那位警察。
“又见面了，崔小姐。”金容民笑着点点头，“我们进去说吧。”
他带着两人走进院里。
四层的白色小楼，外墙上挂着大大的警徽，旁边是一行小字，汉城市论岘洞警务所。
“还要您多费心了。”裴永俊说。
“呀，这有什么的。”金容民摆了摆手，“永俊你的忙，我能不帮吗？像这种人渣，早点送到监狱里是他的造化。”
金容民是裴永俊母亲的亲戚，自小就一起照顾过裴永俊，他该喊舅舅。
他本来在釜山当下层军官，年初因为孩子来汉城闯荡，也就谋了个军转的差事，在论岘洞警务所是个警队长。级别不算多高，不过在这警务所里，也是关键的人物。
崔钟范的勒索行径定罪，还得要警方配合才行，这也正是裴永俊把和崔钟范的见面地点约在论岘洞的原因，让崔钟范的报警变成自投罗网。
而除此之外，裴永俊还要让金容民帮个小忙，那就是把昨晚他对崔钟范做的事，抹除干净。
两人寒暄几句，金容民已经带着两人走进警务所楼里，往走廊尽头走着，停在了讯问室门口。
“这家伙，在里面说得正起劲呢。”金容民怒了努嘴，“你听听。”
房间内传出崔钟范亢奋的声音。
“警官！就在昨天晚上，崔雪莉，就是崔真理啊，她买凶打人，闯进我家打我！还抢了我的钱！”
“阿西！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啊！好几亿呢？”
“警官呐，看见没有，我受伤了啊！你看这儿，还有这儿！”
裴永俊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崔雪莉，她不自觉地抿起了薄薄的唇，眼神里流露出担忧。
崔钟范的叫嚣，让她心里有些不安，脑海里不断闪烁着种种最坏的可能性。
“去对面的房间等一会儿吧。”裴永俊指了指走廊对面。
“我不一起进去了吗？”她问。
裴永俊摇摇头。
“奥，好的，主编nim，那我去对面等着。”崔雪莉笑了笑，努力显出一幅轻松的神色来，似乎是不想让裴永俊多担心。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没有。”她有些倔强地摇了摇头，“没事。”
裴永俊看了她两眼，没再多说什么。
“我们进去吧。”他看向金容民。
屋内的崔钟范，还在亢奋地喊着。
“胳膊，大腿，头上，都是伤啊！看，看！”
“你们要派人去抓她，抓她的同伙啊！”
金容民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房间内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警察。
桌子对面是一张审讯椅，上面坐着的正是崔钟范，正高举着胳膊，展示手肘上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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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俊迈步而进，和他四目相对。
崔钟范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你？”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嘴巴张开，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喜色，“是你？”
尽管洗去了纹身，可是崔钟范永远也忘不了这张让他恐惧的脸，不过现在可是在警局里。
他惊喜万分。
“呀呀！是他！”他抬手指着裴永俊，满脸激动，看向桌子后面的警察，“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
“快！快把他抓起来！”
“警官！快！快！”崔钟范不停地催促着，想象着裴永俊束手就擒，然后崔雪莉求饶的画面来，神情畅快。
桌子后的年轻警察听罢，拿起手铐，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
然后，他径直来到审讯椅前，咔嚓一声，把崔钟范的双手拷了起来。
崔钟范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满眼错愕。
“莫？莫！警官，你……”
警察理也没理他，一把拉起他的手臂，高高举起。
金容民则走到角落里，站在视线死角，拿起靠在墙角的晾衣杆，一下把监控的插头捅掉了。
然后，他从桌上拿起厚厚的本子，走到审讯椅旁，垫在了崔钟范的胸前。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崔钟范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挣扎起来，可是身后的警察死死地钳住他的手腕。
“呀！我是受害者啊！你们抓他呀！呀！”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可是却两人却毫无反应，如同冰冷的机器一般。
裴永俊在他的挣扎声中走到桌子旁边，拉开第二层抽屉，拿出一把锤子来，看向崔钟范。
“呀！他要杀人了！杀人了！”崔钟范像热锅里的活鱼，目露惊恐，看着裴永俊拿着锤子步步逼近。
裴永俊来到他身前站定，冷冷地问了一声，“是谁打的你。”
“警官！长官！”崔钟范却充耳不闻，只在拼命地胡乱喊着，好像热锅里的活鱼，刺耳至极，“救命！救命！”
“是谁！”裴永俊猛地挥起右手，一锤锤在他的胸口，击在本子上，咚地响起如同败革的闷响。
“呃、呃……”崔钟范的五官猛地皱在一起，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再也喊不出来了，只能张着嘴，喘着粗气。
“呀，昨天教你学会听懂人话，现在又忘了？嗯？”裴永俊冷冷的问，他左手揪起崔钟范的头发，看着他恐惧的眼神。
“谁打的你！”旁边的金容民厉声问道，“谁！”
“他，真的是他，”崔钟范仰头看着一旁的金容民，歇斯底里地绝望，“警官，真的是……呃！”
裴永俊又是一锤，钝响声如同闷雷。
“啊！”崔钟范通红的眼珠猛地一鼓，好像要炸开一般，表情痛不欲生。
好一阵子，他浑身才软下来，双臂无力地往椅背后耷拉着，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疼、疼，救命、救命……”
裴永俊又揪起他的头发。
“谁打的你！说！”金容民喝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崔钟范额头已经满是冷汗，眼神散乱，“救命，我快死了，救救我……”
“想！”金容民一声大喝。
“我不知道，我错了，救命，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崔钟范五官皱成一团，泪水鼻涕止不住的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裴永俊冷冷地说道。
嗵！
他挥起手，又是一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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