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泉洗髓 （3000字大章）
买！
必须买！
苏昼毫不犹豫用银子拿下了灰扑扑一团的种人树根。
刚收购月阴珠的管事心情大好，见苏昼进了隔间，正巧无事，也跟着去了。
但作为一名有职业操守的管事，无论苏昼选择什么，他都不会指手画脚、面露表情。
见苏昼买下了这块毫不起眼的树根，管事在心里默默摇头。
这东西交上来时，他已探查过了，既无灾息，也无甚异常，连污染物都不是。能轻易刮下一小撮粉末，质地脆弱，火一烧就焦化，平平无奇。只一股奇怪的药味，却没有任何治疗效果。
他与其他几位管事，翻遍了药典古籍也找不到对应之物。因此随手甩在这白银便可购得的凡俗之物货架。
好几年过去了，也没有冤大头上当。没想到，这个拥有月阴珠的少年竟然踩进坑去。怕是刚拿到三千金，挥霍来了。
苏昼不知管事所想，他又看向了第三排货架。
至于第三排货架的铁链碎片，反正现在苏昼的剔骨刀用着顺手。
他也没有足够的诡晶，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凑到同样的材料，吸引力不大。
看着一旁的小蝶正欲打包树根，苏昼忽然计上心头。
这铁链碎片于他无用，但可以“转卖”给茉莉商会啊！
这样一想，苏昼忙唤住了小蝶：
“等等。”
“怎么了，公子？既然离了货架，无法反悔哦。”小蝶笑眯眯说道。
“不知贵商会，是否有牛眼泪借我一用？”
“有的。”
小蝶面露不解，拿了一点过来
【用牛眼泪洗一洗这块树根，让这些愚蠢的家伙看看咱的眼光。】
苏昼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滴在了树根上。
管事看得更想摇头，但他忍住了。
只听过牛眼泪开眼的，可没听说过拿来洗树根的。算了，让他折腾吧。
可随着苏昼的动作，这块灰仆仆的树根竟然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渐渐生出黑气缠绕。
什么！？
管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玩意儿竟然不是一块凡物？不可能，鉴定诡凡，这可是最基础的功夫！
想到自己在内的几个管事，竟然连是否属于诡物这点都看错了，不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公子眼力真好！”
小蝶又发出一声惊呼。
苏昼笑笑，又走到第三个货架上，指向了那块暗淡的碎片。
管事犹豫片刻，还是发话了：
“此块诡物虽然水火不侵，质地坚硬，但也同样无法使用。”
苏昼先是点头，又摇摇头：
“管事要与我赌一赌么？”
管事虽然信自家判断，但想到刚才的树根，又没底了。
“就赌十诡晶。而且我可以保证，让你知道信息后，所获利润远超这个价。”苏昼又淡淡说道。
“……好！就让老朽也涨涨见识。”管事一咬牙，赌了！
他掏出十诡晶递给苏昼。
“用鬼哭泉水浸泡，再行锻造。”随着苏昼在管事耳边低语，管事双目瞪圆，连胡子都揪下来了。
“我们商会确实收到过不止一块这种碎片……”管事喃喃自语。
想将碎片凑成神兵利器，对常人来说是难了些，但对多处连锁的茉莉商会来说，却不是难事。何况苏昼所说之法，凭他多年的经验，确有成功的可能。
多地库存中的碎片，应该已够数。若是苏昼所言非虚，将这些无用的碎片锻造出来，获得的利润何止百倍！这可是玄级兵器！说不定还能凭此晋升为大管事！
管事眼底一片火热。
小蝶虽不知苏昼耳语的是何事，但也猜到这青年又认出了一件宝贝，不禁面露崇拜之色。
苏昼差点儿招架不住两人的热情，好容易才脱身告辞。
………
离开茉莉商会后，他又换了一身打扮，绕道去衔草堂购置齐了洗髓的配方。
心情大好之下，顺带为身后的少女买了些衣服。毕竟现在她这一身黑衣，说得好听是黑衣，说难听点就是一大块黑布，纯粹为了遮掩原本衣服上的血迹。
回到小院，此时离与夏江约好的时间还早，苏昼关好院门，开始配置黄泉洗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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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试验，他找出了一个与黑衣少女的“最佳距离”。在这個距离内，黑衣少女既不会因远离苏昼而暴走，又能警惕陌生人的接近。
活脱脱一个高级自动防卫。看着不远处乖乖站立的少女，苏昼满意点头。
很快，他在主屋放置了最大号的浴桶，按照提示的配方，开始往内投入各种配料：
炙火石、阴蕈菇、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初生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之人的舌尖血、黑血草……林林总总十数样，尽数混合在一起。
很快，原本清澈的水变成红黑色的粘稠液体，微微冒着泡。
又小心翼翼滴入一滴黄泉水。
黄泉水一出，室内温度陡降。苏昼耳边竟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之声，仿佛很多人正围着苏昼，在他耳边哭诉自己的亡魂永无宁日。这小小一滴黄泉水，竟然蕴含了无数怨魂。
随着这滴黄泉水坠落浴桶，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哀嚎声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婴儿的啼哭，似乎他们的灵魂正饱受炼狱的煎熬。
红黑色的粘稠液体随即也重新变回澄澈透明，浴桶之上甚至飘着淡淡薄雾，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一条幽古辽远的冥河黄泉。
尽管只有一滴，但黄泉水的威能不是人烛境修士能抵御的。若是直接滴到身上，怕是苏昼会即刻蚀骨消亡。必须辅以诸多草药稀释，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但即便如此，风险依然存在。被稀释后的黄泉水，依然威力不小。外加若是意志不坚者，极易被黄泉怨魂影响，神智错乱，最终走火入魔而亡。
苏昼深吸一口气，直接跳入浴盆之内。
淦！
先是一股极寒袭来，一瞬间苏昼思绪都被冻到停滞。
四肢百骸似被刺入钢针，仿佛有阴冷的发丝顺着每一个毛孔侵入身体，再在体内游走。血丝瞬间从毛孔里飙了出来，将澄澈的桶中水染成刺目的血红。
苏昼面容扭曲，牙齿打颤，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不知过了多久，先是一丝暖意升起，似乎是物极必反、极寒酷刑到了一定程度，让人体产生了错觉。
但很快，那股暖意变成了烈火般的灼烧，似乎要焚尽苏昼的骨血。
他差点因这极速又极端的变化心神失守，苏昼立刻咬破嘴唇，死死支撑住，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
混合着血水的药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水泡升起，越来越大，整个木桶内的液体都开始沸腾。室内瞬间又弥漫着蒸汽，似云雾缭绕，令人心浮躁。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哀嚎声。黄泉幽魂趁着苏昼心潮起伏之际，直接发动了灵魂攻击。
它们不甘！
凭什么自己要永坠黄泉，生不如死，眼前的少年却可以直通天路。
怨恨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苏昼两世为人，意志自是更为坚韧。忍受了数年的福报，我就不信忍不过洗髓伐骨！
怨魂的灵魂哀嚎越发凄厉，如有实质般震荡开来。
配合体内的灼烧，两相叠加，一股股恶臭的污秽从毛孔析出。苏昼的骨髓变得质地晶莹而细密，坚硬程度甚至远胜百炼钢。
随着最后一步的完成，一阵清凉舒适之感席卷全身，仿佛三伏天饮下了冰气泡水，让他发出畅快的呻吟。
一番查看之下，不仅脱胎换骨，连体内的人烛竟然都染成了淡淡的黄色。正常情况下，只有到达黄烛境，体内的人烛才会变色，而苏昼，已经提前有了黄烛之兆。
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经达到人烛境五阶。
洗髓伐骨后，不仅让苏昼练成了金骨玉髓，还让修为直接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苏昼迅速洗掉身上的污垢，跳出木桶，只觉神清气爽。
咿，我成了！
苏昼不禁捏紧拳头，空挥一下。
他再次看向自己，提示浮现：
【姓名】：苏昼
【境界】：人烛境五阶
【诡术】：暗影斩、控影术、御诡术（暂无使诡）
【源质】：已唤醒，残缺状态
【评价】：脱胎换骨的小家伙！现在你已打下完美根基，这消息要是放出去，怕是九大世家都要嫉妒翻了。
咚咚咚——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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