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绝对理智
索林能够通过类似读心术的能力挖掘敌人记忆里最深刻，最难以忘怀的场景。
她将这些场景通过逼真幻术重现，以此让敌人陷入僵直或混乱的状态。
紧接着，她就可以像农民收麦子那样，挥舞附加了诅咒的镰刀，割下敌人的脑袋。
整个过程轻松且愉快。
除非对上狼人上尉、阿卡多那样的老怪物，不然索林对上谁都是碾压局。
毕竟，谁的记忆里没有一两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角落？
夏洛自然也不能免俗。
这不，上个星期才发生破事儿，这个星期就被人挖出来了。
阿部高和和两个非人生物的“动作大片”，里面还有个自带精神污染的克苏鲁眷族。
本就猎奇的画风，变得愈发惊悚。
就算是最变态的BL本子画师，也无法描述夏洛当时看到的万分之一。
哪怕是擅长消化精神污染的巫师，他也是好几天才缓过劲儿来。
精神的创伤还没完全愈合，又被索林那个不男不女的混蛋扒开，以至于夏洛不得不通过冥想消化再次产生的精神污染。
隐约听到了不少类似“我的眼睛”“大脑，大脑在颤抖”之类的话语，看样子中招的似乎不止他一个。
夏洛有巫师冥想法消除影响。
至于其他人……
只是通过记忆间接传播的精神污染，情况应该……不会很严重。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夏洛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勉强压制住幻术的影响，自由下落的夏洛看着正对海尔辛堡雇佣兵发动幻术的索林，心里开始思考针对她的对策。
之前甩出的晶刺雨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为了在她身上留下可以感应到的空间坐标。
因为夏洛发现，索林的幻术只能操控五感，在五感之外的感官则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比如，夏洛瞬移异能自带的“空间感应”。
又比如，触碰十全魔兵时触发点“负面情绪感应”。
晶刺已经刺进索林身体各处。
哪怕夏洛此刻封闭五感，依旧能感应到索林的大致身体轮廓，并能以此发动相对准确的攻击，而非像是先前那样，只切断三分之一的脖子。
如果不是顺手附着上魔力，现在甚至那三分之一的伤口也不会存在。
没有了锁敌的顾虑，接下来就要思考如何幻术造成的、心灵方面的影响。
现实中的索林，要比动漫里难缠的多。
她不仅反应速度远超夏洛，对幻术的应用也更加灵活。
在对方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哪怕拥有机动性超强的瞬移异能，夏洛也没把握无视幻术的影响，迅速杀死她。
怎么样才能抵御幻术的干扰呢？
忽的灵光一闪，夏洛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由看向一直紧握的十全魔兵，看着魔兵孔洞里积攒的黑气。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些黑气就是所谓的“负面情绪”。
毕竟它和负面情绪一样，能够作为合成“血晶”的素材使用。
但经过夏洛的不断深入，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负面情绪，而是某种介于“负面情绪”和“负面情绪”之间的物质形态。
他暂时称之为“魔气”，意为“十全魔兵产生的黑气”。
这玩意只要沾上一点儿，就会抑郁。
沾的多了，更是会直接情绪崩溃，产生强烈的自毁情绪。
经过实验，夏洛发现，这些由魔兵生产魔气能够持续不断的中和掉生物的正面情绪，同时促使已有的负面情绪进行滋长。
由此产生的后果，并非像是《风云》里聂风入魔那样，看谁都像砍一刀，不分敌我的释放杀意，而是像上述那般陷入抑郁甚至情绪崩溃。
记得《神兵玄奇》的原著中，属于十全魔兵的那枚魔珠对应的就是“崩溃”的情绪，也不知道和这有没有关系。
夏洛现在要做的，现在想做的，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尝试的一个实验。
之前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现在终于有了实验的理由。
这一刻，夏洛无视了《巫师启蒙》中【学徒请不要在没有导师陪同的情况下独自进行灵魂相关的实验】的提醒，果断将精神探入十全魔兵，引出一丝黑气吸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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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的正面情绪迅速被中和，一股强烈的抑郁情绪油然而生。
趁着还没产生“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念头，夏洛赶紧又对魔兵发出指令，命令其吸取他剩下的负面情绪。
随着正负情绪的消耗达到了平衡，夏洛渐渐感受到了一种混合了“空虚”“平静”“茫然”等情绪的复杂感觉。
“我要干什么来着？”依旧在自由落体的夏洛，看着逐渐靠近的地面，眼神里满是茫然和疑惑。
直到云开雾散，一个单手杵地的短发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索林……索林·布里兹。”
他认出了那个女人，同时回忆起了他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的原因。
“对了，我要杀死索林，杀死索林·布里兹。”
空洞的眼神有了色彩，死寂的灵魂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去除了一切多余的情绪，只剩下“杀死索林”的目标，并以此调动全身的肌肉和魔力，达到武学中“无念无我”的至高境界。
顺着下坠的势头，夏洛猛然扭胯旋臂，同时调整身形。
借着高速下坠的空气阻力，以及魔力配合肌肉完成的极限收缩，夏洛快速完成了一个在水平地面上极难摆出的高难度姿势。
就好似扭转到极限的弹簧，将一切都势能都灌注进压缩压缩再压缩的肌肉当中。
这不是夏洛看过的任何一本武功秘籍中的招式，而是他根据几本生物解剖学的医学刊物和《神刀斩》临时构思出来的技巧。
几乎是姿势完成的瞬间，夏洛以扎入索林体内的血晶为坐标，发动了瞬移。
从高空到低空，从垂直到水平。
下坠的势头变作突进的极速，夏洛收缩的肌肉全部松开，上肢带着十全魔兵，如古代抛石机一般，将魔力转化的刀芒撒向地上半蹲的女人。
然而，地上的索林对此早有防备。
在感受到背后杀意的瞬间，便将编织好的幻术发送了过去。
眼中场景变换，夏洛变成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孩，躺在吉普车的后车座上。
外面是漆黑的雨夜，时不时又一道惊雷落下，照亮乡野间崎岖的山路。
这是夏洛童年的场景，是他不太想回顾的过去。
因为就在五分钟以后，会有一辆开远光灯货车从前面的拐角突然冲出。
两相对撞，货车和吉普车一同坠入山下。
等到第二天清晨警察赶过来的时候，反而是那个最不可能活下来的小孩，成了这场车祸中唯一的幸存者。
是的，没错！
正是我夏洛哒！
如果是一分钟之前，面对这堪称命运转折点的一幕，夏洛多少会有点反应。
但现在，摒弃了所有情绪的夏洛，面对与亲生父母的生离死别，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魔力如粗暴的切断了大脑中负责“视觉”和“触觉”的神经触，以此屏蔽掉幻术造成的体感偏差。
接着，他根据周围散落的血晶，以及身体对魔力的操控反馈，在脑子里快速搭建起简陋的3D立体建模。
他“看”到了索林的剪影不正常的向一旁倾斜，同时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根据对方的临床反应，夏洛判断是自己之前的一刀切掉了她左边的大半的身体，导致她出现了重心不稳的情况。
至于身体的颤抖，则可以理解是剧痛和大出血导致的正常生理反应。
冷静的做出判断后，夏洛在索林颤抖的挥出镰刀之际，再次发动了瞬移。
……
……
吸血鬼的体质强于夏洛，这是客观上的事实。
大面积的失血和器官缺失，会导致身体机能的衰弱，这也是客观事实。
生理的疼痛和心理的惊怒刺激着索林像发疯的野兽。
她一边大喊着“杀了你，杀了你”，一边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挥舞只剩半截的镰刀，毫无章法的砍向地上一动不动的夏洛。
然后……夏洛消失了。
再然后……反应迟钝的索林被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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