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扯虎皮,做大旗
云天河只是不懂村子里的规矩，但他懂打猎的规矩。
不管是猎山猪还是猎野兔，
猎物受惊了就猎不到了。
云天河一下子就安静了太多了，虽然他没有再一惊一乍的，但他的眼神却溜达去了别处。
“唉，江舟，那个穿红衣服的男的，他是干什么的呀。”
江舟寻声看去。
一个九尺高的大汉，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双大眼圆睁，炯炯有神。身上穿着红衣，相当气派，如同画上的门神一般，脸上更是戴了个面具。
“噢，大概，也许，可能，是跳大神的吧，不过这人可真高啊。”
江舟对他也没有把握，毕竟对于江舟来说，这也是头一遭。
“跳大神？那是干什么的呀。”
“嗯，你就当是唱大戏？”江舟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可他忘了对于云天河来说，跳大神和唱跳大戏都是新鲜的名词。
“端午节唱大戏，可能是这边的习俗吧。反正我家那边没这个习惯。”
可不是嘛，别说端午节不唱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是唱的。
“江舟，天河，我们和村长说好了。”
不多时，月清疏和韩菱纱两人便回来了。
韩菱纱还向云天河挥了挥手。
“我们今晚就借住宿在村长家。”月清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便是太平村的村长。”
“你们好啊.我是太平村的村长。”村长本来还挺高兴的和众人打招呼。
但是当他看到云天河的一刻，
这眼睛
这眉毛
村长脸色明显一变。
“云天青！不对，年龄差太多了。云天青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爹？”云天河很感兴趣。
这次下山，不就是为了找他爹的线索的嘛。
云天青这三个字，似乎有极大的吸引力，。
村长刚念出来，顿时旁边立刻过来了许多村民。
众人围着云天河，十几道目光向他望来。
“和云家那个惹祸精十几岁时没两样。”
“好啊，他孩子也敢回村。”
“你是他儿子？那混账回来了没有!”
人群中甚至有一个中年书生，不顾文人气度，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我今天就要找他算账。”
“谁说云天青回来了，找他算我一个。”
“云天青这混账小子的事情，我记得最清楚了，从小就不学好，三天两头骗我糖吃。”
“有一回这混账趁我酒醉，把我扒光了，衣服丢在路上，脸都丢光了。”
云天河一向对父亲极为尊敬。此时听着别人对父亲的谩骂，简直如骂一个泼皮无赖一般。
他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听，也不想相信。
可周围的人越说越过分。顶天立地的父亲在村民口中竟成了顽劣不堪，地痞流氓似的人物。
“云天青那个狗东西！”
“云天青那个挨千刀的骗了我。”
“住口！”云天河一声爆喝，抽出了望舒剑。
望舒剑通灵，在云天河的手中里闪烁着蓝光。
“江舟。”月清疏向江舟身侧靠去，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家长里短之事，最是复杂。
况且，另一边皆是平民百姓。
“天河一直住在山上，就算他爹真像村民口中说的那样，那也与他何干？”江舟左右看了看众人，向前迈了两步。
“如此说来。周遭的还都是云家的长辈，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小辈，满嘴尽是粗鄙之语。这云家的长者之风，也算是领教了。”
江舟后半句话说的相当响亮，清晰的传到了在他每一位的耳朵里。
众人皆是是心中一沉。
这话倒也不错。
说破天了，他们最小的都与云天青同辈，怎么着也算是云天河的叔叔伯伯一辈。
如此围攻一个小辈，确实不雅。
村长见识丰富，他不吃这一套。
他紧紧盯着云天河的面容说道：“看样子，你爹又羞于向你提起旧事，也罢，也罢。
不管你来此何意，今日，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说这村里大事和规矩。”
村长提到“规矩”二字时，周围的人立时敛容，恭恭敬敬的看向村长。
村长肃然而立，沉声道：“我云家先祖，因镇守边疆有功，被被朝廷恩赐修建祠堂。
原本云家村也赐名太平。我云家能得此殊荣，真是皇恩浩荡。”
村长说着这话，向西北方向，遥遥一拜，又长叹一口气，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可是这几代云家未再能有人入仕，已是愧对皇恩。
更想不到到了这代，本家竟然出了一个浪荡子云天青，不尊礼法，行止违和，实在是家门不幸。家中长辈痛心疾首。
我云靳，身为叔父。更是严加管教。
奈何此人，屡教不改。
多年之前。已逐出家门，永不得返。
王魁山，我云靳以村长之名，令你立刻将云天青之子，
逐出太平村！
至于你们几位，既已知道前因后果，还想再掺和我们云家的家事吗？”
韩菱纱没得选，她挡在云天河身前，云天河是她寻仙问道最大的希望。
韩菱纱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月清疏和江舟。
韩菱纱自然希望两人也能站在自己这边，不过，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们似乎并没有掺和的理由。
大家素昧平生，这又是云家的家事，由己度人，她自己也有些犹豫。
王魁山就是那个身高九尺的巨汉，他迈着四方步便向几人走来，脸上还戴着个钟馗的面具，看着压迫感也很足。
“不好意思。”江舟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按理说，你们云家家世，我本不该管的。
但是天河是我兄弟。
兄弟遇到事了，我要不掺合。
老子道心不稳。
御剑术！”
江舟单手剑指，唤出念剑。剑在其周身旋转，村民们瞬间噤若寒蝉。
“啊！这！”王魁山看着这一把会自己飞的剑，瞬间气势就散了。
他只是人高马大，力气大而已。
像这种不似凡间般的手段，不是仙法，便是妖法。
那哪能是他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挡得住的呀。
王魁山犹豫的看向了村长。
好机会！
在村门口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之前在村口观察云天河等人的黑衣男子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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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魁山脚下一个踉跄，晃了晃头，眼睛中便泛出了红光。
“有杀气！”
云天河对杀气的感知依然相当敏锐。
“什么杀气”
韩菱纱还没有反应过来，
月清疏已抽出剑，指向了王魁山。
随着碧海剑的方向，韩菱纱将向四周戒备视线投向了这名壮汉。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了下来。
“我的天。”
幸好韩菱纱眼疾手快。仓促之间，躲了过去。
只是姿势不太雅观，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而在韩菱纱原来的站立点，已经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小坑。
“他这人好大的力气！”正面和王魁山对上的云天河惊道。
云天河从小打猎为生，久经锻炼。
平日里与熊虎猛兽，也做过搏斗。
可即使是棕熊的力气也不过如此。
云天河气力渐衰，脚下连晃，已难抵触对方掌力，而想再提起气力也已不能。
而此时月清疏韩菱纱，两人从两翼杀出。架住了王魁山。
云天河得以后退，调整呼吸。
踏步裂地！
只见王魁山右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出。
“妈唉。”江舟四人一时不查，虽然纷纷躲过了这一下攻击，不过都挺狼狈的。
“这太平村是个人拎出来都踏步裂地了你说云天青当初还能村子里调皮捣蛋？你在开什么玩笑？”
江舟一边仓皇躲避王魁山的无序攻击，一边还不忘嘲讽一下村长。
“这……这怎么可能……”现在的这一幕早已超出了村长云靳的认知范围。
王魁山虽然在村子里是最能打的，力气最大的。
但也不至于这么强，随手一拳在地面上锤出个坑，一脚能把地面给踩裂，不是他认识的王魁山。
“王魁山，回来，回来。”
村长试图让收手王魁山，不过王魁山并没有听从村长的意思。
江舟是四人中最尴尬的。
以他现在操纵念剑的能力，并不能在其上面附上很大的力道。
不是念剑不行，也不是他不会，而是，江舟其实还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消化相关的经验。
在纯靠力量的王魁山面前，连阻挡都做不到。
江舟倒是能靠机动性，念剑一剑封喉，这反而没什么难度。
不过现在摆明了王魁山并不处于正常状态下，难道就当真直接杀了吗。
江舟多少有一些下不去手。
“我……我现在该怎么办？”韩菱纱连续三躲了几次攻击之后有些不知所措。
投鼠忌器的不只是江舟一个人。月清疏等人也有同样的心理负担。
可败不可伤可太难了。
“村长，你先组织村民撤离吧，”江舟用余光撇了一眼村长。
他还在那边手足无措。
若实在没有他法，也就只能下杀手了。
不过先疏散村民总没错。
不过江舟这似乎有些废话了，因为早在王魁山第一脚踏步裂地的时候，村民早就四散跑路了。
江舟的御剑术是仙法还是妖法，村民们或许还有所疑惑。
但这王魁山是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人，他这踏步裂地指定是妖法！
这王魁山修没修过仙，瞒得过一个人，还能瞒得过全村的所有人啊。
“这也太奇怪了。”
韩菱纱一边闪躲一边说道：“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舟扫视周围，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会不会是昨天那个灰衣人又回来了？”
“可他……没这个必要吧。”
周围的村民都已经跑的差不多了。若是幕后黑手还在附近的话。
江舟沿着几处视野开阔的地方依次扫视过去。
嗯，有人
有人！
“清疏，掩护我。”
江舟轻声对月清疏说道。
“你找到了？好。”
月清疏大喜。
月清疏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的。
在她为数不多的几年于妖兽的争斗中，还真见过几个能够操控凡人的妖兽。
虽然不同的妖兽方法并不相同，也没有能与现在情况相符合的，不过有一有二，便有再三再四。
江舟悄咪咪的撤出战斗，并没有立刻引起幕后之人的注意。
本来江舟就没有顶在前方，加之念剑虽神出鬼没，却又不能伤了王魁山，也便没发挥什么作用。
而对于幕后之人来说，月清疏加上云天河的组合，已是吃力。
韩菱纱虽然力气不济，但好得也算是个人，哪怕是放屁添风的角色，也让他捉襟见肘。
这操控他人的术法，也是有罩门的。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
既然不能有足够的注意力放在周遭的环境上，所以江舟便如此轻易的便脱离了他的视线。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注意到江舟，
毕竟念剑经常会像蚊子一样，时不时的骚扰他。
而蚊子已经很久没有骚扰他了。
“嗯，少一个人。”
幕后之人过了半分钟才发现江舟消失了。
“蜀山仙剑派拜上，御剑术。”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江舟已经来到他身前不远处，甚至蓄力完毕，单手挥下，念剑在天空中化作一道白虹，径直奔向此人。
“蜀山派！蜀山怎会到此地。吾乃妖将莫里。”
莫里大惊，他自认藏的好好的，而且他这一招从未失过手。
这才对上这几人短短几分钟就被找到了真身。
莫非真是那蜀山派的得道高人，看穿了他的法术？
莫里这边一分神，另一边王魁山的动作便缓慢了下来。
他只是依靠着本能在攻击着面前那几人，而像那种颇具威胁的踏步裂地，也没再使出来，这让云天河韩菱纱两人压力骤减。
“清疏你去帮江舟，我和这个野人缠住这个名壮汉。”韩菱纱趁着这个空隙赶紧让月清疏帮忙，“现在这村民神志不清。我们四个人不能都去，万一壮汉奔着普通村民去了，那可不妙。”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月清疏毫不犹豫，提剑就向着江舟支援过去。
江舟的念剑虽然神妙，但江舟使的并不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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