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如此爱情
不多时，楼下传来嗒嗒嗒的上楼声。
林新一站起身，卧室的门开着，他应该能一眼就看到上来的人。
就是不知道上楼的是不是服装店老板，由于妻子被偷窥而愤怒的给他一拳什么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还手的，挨打能解决最好。
【算我倒霉吧】
林新一抱怨了一句，认命的向前几步，很快便看到了上楼的人——
服装店老板娘，她表情并不愤怒，甚至相当平静，眼中带着几分急躁，还没跨过最后两节楼梯，便喊道：“龙之介！”
没有人回应，她抬头便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林新一，怔了怔，左脚踩在二楼的地板上，右脚停留在阶梯上一会，才慢慢站到二楼。
“龙之介出事了，对吗？”她不知为何十分笃定的说道。
林新一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抱歉——”看样子对方并不在意被偷窥的事情，甚至于应该和老板有更深的关系，可他答应过不把老板患病的事情说出去……
“他——”服装店老板娘向前几步，几乎来到身前，面对面，距离大概也就十几公分，声音低沉道：“是病了，还是死了？”
她很快看到林新一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伸手将眼前的男人推进卧室，并一步步的走进去，关上门。
“他死了，对吗？”
服装店老板娘的表情很奇怪，有沉痛的悲伤、有快意的兴奋、有长久压抑后的解脱……
然后，她又开始脱衣服。
“等等，太太，你在干什么？”林新一大声说着，目光瞥向梳妆台的玻璃。
这别是什么新型仙人跳吧，比如服装店老板等下带着人进来之类的？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服装店老板娘额头正闪烁着猩红色的S，代表着愤怒的萨麦尔（Samael），明明刚才都还只是普通人水平的懒惰，现在却变成了和山中龙之介一般无二的罪孽程度，甚至还在不断加深。
“难道不是他让你来的吗？”服装店老板娘反问一句，慢慢的解开裙子的扣子，看着满脸紧张的男人，她轻笑着道：“看样子龙之介没有把事情告诉你。”
“或者，他没能告诉你。”
她看着越来越紧张的林新一，停下手，任由裙子半开，很不淑女的跨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将林新一逼到窗帘前，然后她倚在梳妆台上，道：
“原来如此，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暴怒开始衰减，罪孽并没有继续加深。
“怎么称呼你？”
“林新一。”林新一自我介绍了一句，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看样子对方并非是想要仙人跳。
“亚纪子。”服装店老板娘报上一个没有姓氏的名字，柔声安抚道：“新一，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
“好吧，亚纪子太太，你到底想做什么？”林新一主动问道。
“让一切结束。”亚纪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愿意让你来，而不是岩田，又没有——”
“算了，我想，我已经解脱了。”
她看着不明所以的林新一，笑道：“二十年前，我被父亲卖给日谷组做妓女，龙之介救了我，他供我读书、供我学音乐实现自己的理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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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好人，只是想占有我，不过我感激他做的一切，所以即便我并不喜欢他，还是愿意嫁给他，可是——”
她笑起来，笑的那么怪异，又带着几分悲凉，“他啊，在一次和人火拼的时候，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
“就算是我不在乎，他还是不愿意娶我，但又不肯放过我，任由我找了个讨厌的男人结婚，只愿意每天偷偷在这里偷窥我换衣服。”
“哦~我每天坐在玻璃前诱惑他，他却什么都不愿意做，十年……”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前，当时我们吵了一架，我口不择言，说他不行，让他找一个人来占有我，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就算是做邻居，也没见过面吗？
林新一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故事，知道了山中龙之介的秘密，但又好像不重要，老板死前自嘲的笑容与那番话他现在能够理解了，可……一切终究如同死前那句话一样。
一场空。
“所以，你误会我是老板找来……”他并没有说下去，却能够明白对方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有如此深重的暴怒罪孽。
暴怒代表着的并非是简单的愤怒，更是对爱扭曲成憎恨、信任的崩塌与对人产生无理的怒火和复仇念头。
这也意味着，亚纪子太太说谎了，她并非不爱山中龙之介，只是爱在长年累月的积攒下变得扭曲，也让她在刚刚的一瞬间变得甚至有杀人的意图。
林新一感觉有些后怕，如果他真的没忍住诱惑，和这女人发生关系，迎接他的，应该是一个暴怒的愿意犯罪的女人的复仇。
亚纪子站起身，她似乎在刚才的叙述中发泄掉所有的愤恨，站直后，表情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柔，“新一，明天我会让人把这堵墙重新装修，过几天，我会离开东京、也许会离开日本吧……”
她的表情看起来意兴阑珊，随意道：“你确定不想占有我吗？便宜你一次哦。”
“额……”林新一连连摆手，敬谢不敏，没别的原因，他不止在现实里有洁癖，精神上一样有洁癖，还是和喜欢的女人发生关系比较好。
“童男。”亚纪子吃吃的笑起来，然后一边系着扣子，一边离开。
童男吃你家大米了吗！
林新一愤愤的想着，然后也准备离开二楼，路过梳妆台时，他看了一眼中间的玻璃，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走到这一步的爱情，只是在互相折磨吧。
山中龙之介的执着，让他死也不肯放过亚纪子，如果不是食罪仪式，恐怕到死都不会让任何人到二楼。
亚纪子的人生是他拯救的，也是他毁掉的，偏偏那女人并不憎恨，甘愿被恩人控制。
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吧。
林新一走出卧室，如此想着，等到亚纪子离开，墙壁装修过后，他还能到二楼免费住，岂不美哉。
风格再怎么不日式，这也是个单身汉的绝佳公寓了，一楼……暂时也没想到一楼用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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