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擂
许修远有些恍惚,施施然往外走去。
那枚精致玲珑的圆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宝物,许修远只在家族藏书之中,看到过有关的记载。
圆球层层封印的光团,乃是筑基圆满修士凝练而成的丹胎。
观其形状大小、以及散发的炽烈灵光推测,此丹胎必定已经蕴养极长时间,距离渡劫破境、凝结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丹胎一旦离开修士的丹田气海,便没了道基的强力镇压,会即刻躁动爆发,其威能堪比金丹真人一击。
此圆球是筑基圆满修士,自觉无法渡过金丹雷劫、或者自绝道途后,在陨落前以秘法炼制而成,属于一次性法宝。
因其威力莫测有摧枯拉朽之能,且使用之人多为筑基修士,在绝命的处境下抱着玉石俱焚心思,故而命名【寂灭丹胎】。
筑基修士能够跻身圆满境界,天资与心性二者大多不凡,不缺舍命一搏渡劫突破的心气,故而【寂灭丹胎】这种宝物极为稀少,往往是一方势力压箱底的宝物,镇压气运威慑宵小的底蕴。
有这宝物在,许修远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对许寅舟的算计少了几分怨气。
许修远穿过廊道,来到树荫底下,木青岩在灵兽车旁等候已久。
在镇嶽峰上,外人不被允许御器飞行,便只能以灵兽车代步。
两人没有拖沓,驾车下山而去。
许修远想起一事,好奇问道:“青岩对护道堂育英院,似乎了解颇深?”
相对而坐的木青岩,罕见的凝重道:
“育英院顾名思义,是护道堂培养仙苗的地方,能在育英院突破筑基之人,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靠自己厮杀争抢得来。”
说着看向许修远,解释道:
“不像我等家族修士,多是在突破筑基之后,方才加入道兵户籍,躲过育英院的残酷考验。当然,前提是道基品质达到中品,否则只能被护道堂当成炮灰。”
许修远恍然大悟。
如此便不难解释木青岩为何被外放持家了,而许寅舟在育英院藏书阁供职,又提及等他结成金丹,想来不是炮灰一类。
————
许修远早早便和木青岩出门了,只和许安澜说有事要外出一趟,未曾明说何时归来。
他在湖边小筑没心没肺玩了一个上午,到中午又孤零零等了许久,还不见那人回来。
许安澜便背上棉布挎包,抱起木剑出门去寻,但被侍女拦了下来。
侍女好说歹说都劝不住这小家伙,只能寻了管事的过来。
许安澜在这里叫得上名字的只有一个木渔儿,这些管事婢女全不认识,如今自己要出门寻人还百般阻挠,心中也就愈发慌张。
任凭那管事如何解释,许安澜都不去相信了,大马猴说过江湖最险恶的便是人心,这些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管事是个面相慈祥的老者,此刻正头疼不已,这毛孩子绷着一张小脸,倔驴脾气坚持要出去寻人。
但直接放他出去又不行,毕竟是族中筑基老祖的座上宾,还安排在湖边小筑这等地方落脚,其在老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真要有个万一自己小命难保。
没奈何,只好听了婢女的建议,请渔儿小姐过来帮着说话。
木渔儿过来后,背着小手歪着脑袋想了想,脆声道:
“管事爷爷,爹爹过了这般久还没回来,我也要出去寻他。”
管事的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什么馊主意,气得他锤了锤自己前额,无奈道:
“老奴可不敢让你们独自外出,便由着我随你们出去寻人,如此是否可行?”
既然非要出去不可,只能陪着他们去附近兜上一圈,等晚些时候再带回来,届时青岩大人应该也归家了。
许安澜与木渔儿对视一眼,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青山仙城分内城与外城。
内城在灵山之上,将各个筑基家族、还有仙家坊市囊括其中。外城在山脚之下,城坊巨大环绕中心灵山。
三人乘坐灵兽车,在内城之中兜起了圈子。
管事在前方驾车,两个小家伙坐在车厢后面,各自趴在窗口两边寻着人。
两人眼睛泛酸看了许久,街道上人影都没见到几个,又凑近了嘀嘀咕咕几句后,便齐齐嚷嚷着要去人多的地方寻。
管事的老脸已经皱成了苦瓜,只能驾着灵兽车去往坊市,周围的行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便在这时,身后的两个小祖宗又开始折腾起来。
木渔儿嘟着嘴,不满道:“管事爷爷,我们要下车去寻,兽车开这般快我如何看得过来。”
许安澜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有好些地方都看不到。”
管事没办法,只能找地方将灵兽车停好,跟着两个小家伙往人多的地方去。
三人在坊市中四处逛荡,还是寻找无果,许安澜便提议分头去找,然后在灵兽车那边汇合,木渔儿点头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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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老者如何还不明白,两个小祖宗定是蓄谋已久,便如何都不肯答应。
两人顿时气呼呼愤慨不已,在坊市中又走了片刻。
木渔儿神色古灵精怪,偷偷给许安澜递了一个眼色,然后突然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带着哭腔一直喊疼,脸色更是变得煞白。
这可把管事给急坏了,先是小心翼翼探查一番,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抱起她往灵兽车那边赶。
等到了车驾附近,回头一看,已经没了许安澜的踪影。
————
许安澜穿街走巷,漫无目的。
最终在一处小树林外,被林中喧闹吸引,循声走去。
穿过树林,是一方不小的广场,中央搭了半丈高的青石擂台。
台上正有两名年轻人,各自持着佩剑,你来我往缠斗不停,长剑交击乒乓作响。
台下也围拢着一圈人,有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傲然负手而立。有手捧兵器的仆役婢女,侍立在旁。
不时有阵阵呼喝声、嬉笑怒骂声响起。
许安澜看得双眼一亮,紧了紧怀中木剑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在擂台下寻了一个角落,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擂台上的比斗持续不断,时不时会换了人上去,以场下站立的年轻人为主。
至于被换下来的,有人放声狂笑志得意满,有人极尽嘲讽怒骂,更有吃了闷亏的叫嚣着狠话。
许安澜蹲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还取了小米饼出来,就着竹筒中的泉水吃,走了许久肚子还饿了。
在擂台外的另一侧,撑着几支遮阳的华盖,底下坐着一众年轻俊彦,对着台上的比斗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在居中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隐隐为众人之首,如众星捧月。
男子身着一袭白袍,容貌俊朗气质雍容,此时望向身旁女子,关切道:
“棠月妹妹...可是觉得比斗乏味无聊?知你近来心情欠佳,才特意邀的这对擂之局,若是好心办了坏事,那就是祁云之过了。”
名为棠月的女子人如其名,花容月貌肤若凝脂,顾盼之间端庄优雅的气质展露无遗,恍若潭中白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女子闻言只是轻轻摇头,并不言语,但清瞳中有鄙夷和厌恶一闪而过,潜藏极深。
棠月如此敷衍,白袍男子却半点不恼,望着女子的目光满是爱慕,还在思索要如何解开她的心扉,身旁的好友已经在起哄了。
“祁云兄,你何家富甲一方不说,人又生得英俊潇洒,可真是羡煞我等啊!”
“是极是极,关键还如此痴情,不愧为青山仙城第一深情,实为我等之楷模。”
“棠月仙子冰清玉洁,与祁云兄真乃天作之合,看着就像神仙眷侣。”
何祁云苦笑道:“何某人交友不慎,彼辈言语冒犯失了分寸,棠月妹妹勿怪。”
说话间转过头,指点起哄众人,笑骂道:
“你们这些泼皮无赖,还不快快住口,莫要让我拉着去擂台上走一遭,届时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几位贵公子连忙讨饶,嘻嘻哈哈不停,引得一众年轻俊彦玩笑捧哏。
当然,除了那何祁云偶尔会直视女子,其他的年轻人可不敢如此,只会说一些撮合捧场之言。
虽说大家都是筑基家族子弟,关系不差同在一个圈子混,可背后家族的实力也会分三六九等,自身在家中的地位也会有所不同。
不提与那女子的地位差距,其更是被何祁云视为禁脔,要是有任何的冒失之举,必定会触怒这位望族嫡子,如此实属不智。
但不妨碍大家在心中想入非非,不经意间扫过女子的目光,也带着贪婪淫邪,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此女地位非凡气质优雅不说,还出落得如此动人模样,青山仙城无出其右者,如何能不引人遐想?
擂台上,到了胜负将分之际。
其中一人不敌败退,但是对手得势不饶人。
先是一剑将他击倒在地,随后一脚横扫将他踢下擂台,且余势不止滚飞出去两丈之外。
如此狼狈的一幕,顿时引起哄然大笑。
倒地的年轻人踉跄起身,顿时脸红脖子粗,两眼充血几欲发狂。
好巧不巧,发现身旁蹲着一个孩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孩童衣着普通一身青布衣衫,观其材质乃凡俗布匹裁剪,又抱着柄木剑背着棉布挎包。
他先是左右观望,发现左近就孩童孤零零一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
“哪里来的小贱民,胆敢看小爷我出糗,活腻歪了罢?”
说罢跨步上前,一脚踹向孩童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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