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赵明远的退出
“哦，是我们厂的。”代志平一听站了起来，跟赵明远说道，“老赵，今天就讲到这，咱们明天再讲。”
“行，你去吧，别让你朋友久等。”赵明远说道。
“徐子姜。”代志平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徐子姜站在一楼门口。
代志平在门口跟陈大哥登记一下，把徐子姜领了进去。
“可以呀代志平，都来人文社工作了。”徐子姜这是第一次进来人文社里面，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别看前段时间文化线上受到的冲击，现在工人最受欢迎，可是在大家内心里，对读书人，内心也是敬佩。
人文社身份特殊，代表着出版行业最高的水准，地位特殊。
许多小说就是在这里在编辑的修改下生产的。
这是作家神圣的地方。
在徐子姜这种工厂子弟内心深处，人文社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今天能够走进来，近距离地触摸，对代志平更是敬佩。
作家屋里既是大家办公室，也是接待室。
大家的朋友过来探访，都是在作家屋里。
这边跟朋友聊着天，那边埋头写作，互不影响。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前几天代志平也不习惯。
以前在家写作，都是下班后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现在一下子来到了作家屋，大家的朋友过来探访聊天，代志平开始也不习惯，后来时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大家都不避讳，也不生气。
好像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你好，我是徐子姜，代志平的朋友。”徐子姜一进来就掏出大前门分给大家。
大家都是烟民，并且烟瘾很大，地上丢了一地的烟头就是证明。
大家也都一一接过，并不拒绝。
冯冀才这货手里明明刚刚点了一根也不落下，收了起来，夹在耳朵上。
“代志平，我跟大家说了，咱们明天，老莫见。”徐子姜说道。
老莫，就是莫斯科餐厅。
这是目前四九城档次最高的西餐厅，在那请客倍有面子。
“老莫有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蛋糕吗，西餐也就那点东西，好看而已。”作为从2024年过来的人，西餐那点事，代志平最了解。
没什么东西，就是装盘好看而已。
“不如到东来顺涮羊肉。”代志平说道。
这一个星期代志平改稿加上学习，一直没有回去。
这一次能够跟老学者编辑们学习，机会难得，代志平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平时改稿磨洋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学功底与写作水平。
补贴虽然一天1块钱，可是肚子里也没有多少油水。
生活在乡下让代志平养成了节省的习惯。
节省出钱来，准备买点东西。
当然，该吃的时候，代志平也不吝啬。
东来顺的羊肉，代志平早就听说，一直没有去过。
前世代志平也来过燕京旅游，吃过烤鸭，可东来顺一直没有去过。
“行，就听你的，东来顺。”徐子姜很豪爽地答应下来。
工厂子弟不差钱。
留下城里的，都是有工作的人，当然有一些是刚刚回城不久，也已经安排工作的。
都有工资。
加上家里父母有工资，工厂子弟的钱，都是自己花。
徐子姜在作家屋子待了半个小时，大家都是烟民，有了烟作为媒介，很快，徐子姜就跟作家们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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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姜在作家屋子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用他的话说，就是过来过过瘾，以后在饭桌前跟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有吹嘘的资本。
送走了徐子姜，回到三楼，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
作家们拿着自己的乒乓球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走廊西端的乒乓球桌前很快站满了人。
人文社二、三、四楼走廊西端各有一张乒乓球桌，每天上下午下班时候，乒乓球桌便围满了人。
规则是打11分，谁输谁下。
代志平没有打过乒乓球，倒是网球打得不错。
高尔夫也会一些，并不常去。
冯冀才拿着自己的球拍走了过来，又来“霸榜”来了。
冯冀才篮球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反应力协调性好，是人文社里乒乓球打得最好的。
很少输过。
不过老冯很会做人，一般霸榜两三局也就孤独求败了，把位置让给大家。
“代志平同志，来一局。”说话的是同住在四楼的古典文学编辑组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编辑文天鹏。
文天鹏见识广，特别是传统文化，有着很深的造诣，是代志平很尊敬的一位很纯净的学者。
代志平跟他聊过几次，他对代志平的见识广也很有好感，两人很聊得来。
文天鹏除了乒乓球外，还喜欢围棋，有一次拉着代志平要跟他下，代志平哪懂这些。
大家明明知道代志平乒乓球打得很烂，每次见到都热情邀请。
没办法，谁让代志平菜呢，谁都喜欢欺负他这个菜鸟。
“就不了，让冯冀才跟您打。”代志平说道。
听到冯冀才的名字，文天鹏脸色不好了，指着代志平。
回到屋里，不久，看到赵明远垂头丧气地从外面回来，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代志平关心地问题。
赵明远是位开朗很健谈的人，很少见到他伤心过。
这一个星期以来，代志平也很喜欢这们东北大哥，两个关系很好。
现在看到赵明远脸色不好，而且红着眼眶，垂头丧气像个僵尸似的走了进来。
赵明远抬头看了代志平一眼没有回答，坐回自己的小桌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一毛三一包的勇士牌香烟出来。
唰。
划起火柴点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两秒钟后呼地一声，长长地呼出一股白烟。
唉！
长叹了口气。
“我没戏了。”许久赵明远长叹一声看着手中的香烟，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说道。
那轻蔑自嘲的表情下面，埋藏着不让人轻易察觉的痛苦与无助。
“怎么回事？”赵明远这本长篇小说，可是前前后后改了三年多四年。
由于一些外部原因，正反派人设不断地来回互换不断修改。
不然赵明远也不会住在这三四年。
“刚刚韦总编叫我去，说现在主角又改回来了，三十多万字将近四十万，说不用改了，让我回去吧。”赵明远说着说着，抽泣了起来。
这是他多年的心血。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没能出版。
赵明远心里很痛。
那种痛苦，好像一个怀孕数月的孕妇，突然有一天医生突然对自己说胎死腹中。
那种痛苦，那种揪心，无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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