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选,体检
元旦过后。
1978年1月5号。
公社派人来到了生产队。
对方走后。
村支书把大家叫了过去。
“村支书，有什么事，你把我们叫回来了。”许如彪看着村支书问道。
“是不是考试结果出来了？“秦芳观察很细，一看村支书满脸笑容，像过了年似的，猜测起来。
大家刚刚正在家里猫冬呢，村支书派他孙子虎子到知青点，说村支书叫几人过去。
现在知青点除了高考这个大事外，其他都是小事。
“刚刚公社派人来通知了，你们都通过了初选，后天到县医院进行体检。”村支书乐呵呵地说道。
“初选？”代志平从来没有听说过高考有这么个程序。
“我刚刚听了王干事说了，今年我们省高考有个初选程序，就是先选出多于录取名额的考生，进行体检，再从中正式录取。”村支书说道，“后天我让张强用驴车拉你们去。”
“哦。”代志平应了一声。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程序。
如果体检没事，就可以了。
如果体检不过，即便是你分数够高，也不行。
“村支书……我，我我也可以吗？”谢茂带好像着了魔似的，抓住村支书那满是皱纹的双手，紧紧地盯着对方。
“谢茂带，你语文什么水平，你没听村支书说咱们都通过了初选吗，都，当然包括你在内。”纪晓雯白了老茂一眼说道。
“没错，大家都过初选了，这是村里的大事，我今晚要召开全体社员会议，恭喜我们5个知青，都考上大学。”村支书乐呵呵地说道。
村支书没有想到，今年生产队的5个知青都考是大学。
太激动了。
听到村支书的话，谢茂带久久不能平静。
读大学，走出山村，回城。
一直在梦里。
谢茂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考上大学回城，成为让人敬仰的大学生。
自己只有初中文化。
想到这里，谢茂带望向一旁的代志平。
“呜呜，帮主，谢谢你，没有帮主你这半年多年来帮助，就没有我老茂的今天，我不会考上大学，是你抬着老茂我进大学校门的，呜呜……”
半年多来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如打开闸门的潮水，喷涌而出，呜呜的哭声如一阵阵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哗哗声，回荡在老旧的窑洞里传了出来。
“我说了，我们不会落下一个革命同志的嘛，当然了，也是你自己努力争气，得来的。”代志平看着老茂哭成了泪人。
对于谢茂带的感触，代志平也能理解。
大家在这里插队落户，这里的生活之艰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这里是偏僻的农村，贫瘠，干旱。
连饮水都成问题，喝的是苦涩的井水。
连洗澡都3个男生共用一桶水。
离开这里，回城一直是大家的愿望。
招工，特困，病退指望不了，就剩下高考这一条路了。
当初复习时候，谢茂带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些高中课本他都没看过，后来是帮主耐心地像个老师一样耐心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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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理科数学、物理跟化学这三门课程。
谢茂带考完后发现考题太难，还有不少不懂做的。
他心里以为自己没戏了，这一个月来整晚整晚睡不着。
一想到大家都考上大学，都走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到将来一个人孤独地像个被人丢弃在黑暗角落里的玩具，无人问津，落满了尘埃，慢慢地尘埃越积越多，最后成为自己的坟堆，长满了野草。
他每每想到这一天，他就害怕，整晚整晚睡不着。
现在好了，初选上了，如果体检没事，那，我们丐帮的所有成员都能一起上大学，一起回城了。
当天晚上，5个人都进了初选的事情在生产队传开，大家都非常高兴，为这5个燕京娃娃高兴。
陕北的乡亲们是善良的，是慈祥的。
没有什么嫉妒心，真心为大家感到高兴。
反正生产也不缺他们几个知青的劳动力。
如今能够考上大学回城，将来当城里人，吃公家饭，当工作人员。
“村支书，看来我们村的风水不错的嘛，5个人都上大学了。”
“是呀，那可是5个人，一个不落呢。”
“要不是唐元科转插走了，会有6个人呢。”
“唐元科就别提了，那个娃娃小气，做事斤斤计较，文化太低，就是没走，他也考不上。”
“就是，你看看我们的代志平，又是出文章又是写歌，他唐元科跟代志平比，天上地下。”
“村支书，那个知青点，你可别乱动哦，我要带孩子搬进去住，将来孩子也考上大学。”
“凭什么是你家，我家不行吗？”
大家说着说着，说到知青点的归属问题来了。
“志平哥，刚才中了一只瞎鼠。”虎子手里提着一只胖胖的鼢鼠走了过来。
这畜牲很难抓。
上次代志平回来带回了一个自行车内胎，用剪刀剪出一条条手指宽的皮筋，制作成T形的弹弓装置，在鼠道上安装。
触发机关后，皮筋就会弹回，带动箭头射下，洞穿它的身体。
后来代志平把皮筋交给了村支书，村支书自己做了好十几个，用他的话来说是除害，不让鼢鼠祸害地里的庄家。
当然了，吃肉是顺手带上。
代志平一看，身后的几个小伙伴也是一个提一个。
代志平让他们回去煮水拔毛。
……
早上，天刚蒙蒙亮，大家被张强队长叫醒。
“张叔，不用这么早吧？”代志平哭笑不得。
“不早了，路远，早点出发，这路也不好走，如果在路上耽搁了体检，回来村支书会把我吃了。”张强队长催促着大家说道。
大家只能起来，简单洗了把脸，煮了昨晚就发酵的馍馍上锅蒸熟，拿上路上吃。
坐上张强队长赶的驴车。
天冷，路滑，不过张强队长是个老农民，驾驶经验丰富。
大家坐在驴车里，迎着风雪，依偎在一起，听张强队长讲起他小时候的故事。
到县里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医院里排满了前来参加体检的考生。
大家满面春风，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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