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紧箍儿咒
小溪旁，唐三藏一手拄着九环锡杖，一手揪着缰绳，独自一人行进，倒也显得冷清。
溪旁有着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妪，捧着一件棉衣，棉衣上面有一顶花帽。
就在唐三藏将要路过老妪之际，老妪开口道：
“你是哪里来的长老？怎么孤孤单单一个人。”
“贫僧来自东土大唐奉唐王之命，前往西天，拜取真经。”
“西方佛国乃是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少说要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一无伴侣，二无徒弟，如何去得！”
“弟子前些时日收得一个弟子，但他生性顽劣，贫僧说教几句，他就渺然而去。”
“我这里有一件棉服，一顶嵌金花帽，原本是我那儿子之物。”
“但他福禄不长，仅做了三日和尚，就不幸命短身亡。”
“我这才从他出家的寺庙回来，将这两件衣帽当做个忆念。”
“长老既然有徒弟，这衣帽就送你了吧。”
“我这里还有一篇咒语，名曰紧箍儿咒。”
“你可牢记于心，莫要泄漏给他人。我这就去寻他，待他归来可赠与他衣帽穿戴。往后若不服管教，你念咒儿即可。”
唐三藏谢过老妪，接过衣帽。
待到了转角处，老妪化作一道金光，向东遁去。
“观音师妹，这戏，贫僧暂时还得跟你们唱下去……”
看着遁光，唐三藏喃喃地说。
就在一天前，同样有一道遁光飞向东方，正是那踩着筋斗云的孙悟空。
可如今的孙悟空不过是元婴一阶的修为，驱动天级功法筋斗云消耗极大，还没有飞到花果山，就已经力竭了……
好在他的脚下不是陆地，他径直的坠入到了东海之中……
“大……大圣……爷。”
东海龙王歪着头冠，腰带也系得歪歪扭扭，显然出来得极其匆忙。
“大圣爷，早听闻您大难已经期满，小龙我也不知您的踪影，没法前去道贺。”
“今天没想到大圣爷您大驾光临，也没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小的们好好准备，迎接您的大驾。”
悟空只是挥了挥手，开口道。
“没什么事儿，只是来老朋友这讨口酒喝。”
“龟丞相。”
“微臣在。”
“快去备上酒席，把向天庭进贡的陈年佳酿都抬出来，大圣爷您稍等片刻……”
随着虾兵蟹将的忙碌，一桌丰盛的山珍海味排列而上。
舞女于大厅中翩翩起舞，乐队吹弹出靡靡仙音，孙悟空感觉仿佛回到了天庭仙境一般。
“大圣爷此次回来，这是要重振山河？需要小的的地方，您只管吩咐。”
东海龙王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卑微而讨好。
“你也不必紧张，暂时俺老孙还不会重振花果山，如今听了南海观音的话，拜那东土大唐的和尚为师，随他去一趟西天。”
“去西天？”
“是啊，俺老孙已经是一名僧人，只待取回真经，成就果位。”
“那这是要修成正果了啊！真是可喜可贺的好消息啊！我们妖族想要成就正道果位何其困难，大圣爷您果然是身怀大气运者，那您怎么有暇来我这东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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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不是那唐僧不识好歹，遇到了几个打劫的强盗，俺老孙不听劝阻，随手都给打死了，这唐僧竟然敢对俺老孙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烦死了！”
知道是师徒二人产生了矛盾，东海龙王还哪敢搭话。
“哎，你不说俺老孙也知道，这事儿俺老孙是鲁莽了一些……”
“大圣爷，小的说句逾越的话，一个正道果位，对于我们妖仙可是天大的机缘，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劝您回去吧，别误了正途。”
“嗯，罢了，稍后俺老孙就回去。”
“您需要什么物件儿，小的这东海有的？大圣爷您随便挑。”
原本看着悟空的僧袍破旧，东海龙王想卖个人情，随后又想到，这是哪位主儿？
上次可是连定海神针都给拔跑了，自己真想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
悟空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还是算了，此次西行，重要的是磨砺，不能过于铺张，你有心了。”
说着悟空拍了拍东海龙王的肩膀，一个筋斗飞出。
“俺老孙去也！”
小溪旁，唐三藏把玩着手中的嵌金花帽。
“师父！”
悟空脚踩着筋斗云，还没到身前就大喊道。
“回来啦。”
唐三藏倒是没有什么惊异，也没有追问悟空的去向，只是起身，要上马继续前行。
“咦？好漂亮的帽子，师父这可是你的？”
“不是，是观音送给你的？”
“送我的？真好看，嘻嘻。”
说着就要将嵌金花帽戴在头上。
“住手！”
唐三藏喝退了悟空，将嵌金花帽夺回到手中。
“这里面有紧箍，是制约你的法器，戴上了你就摘不掉了，而且一但有人口念咒语，你将痛不欲生，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了自由。”
悟空要伸出的手呆立在了空中，而后师徒二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师父，您是说，是观音送给我的是吧，真好看，嘻嘻。”
悟空继续伸手，又要将嵌金花帽戴于头上。
“我是说，戴上它就会被控制，从此受制于人，再也摘不下来了！你听懂了么？”
唐三藏大声的呵斥，显然已经动了真火。
“可是它很好看啊！而且是观音姐姐送的，观音姐姐总不会害我吧，嘻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着彷佛痴傻的孙悟空，唐三藏再次问道。
“真傻还是假傻重要么？”
孙悟空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冷冷的说道。
“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就算我没有重修功法，处于当年巅峰，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五老中的两个，一个南方南极观音，一个西天佛老，都是我惹不起的主儿，不是被压在山下，就是当这个棋子，我没得选。”
“那六人你知我为何要斩？”
“你可记得，他们叫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
孙悟空说到这里，眼神中满是落寞。
唐三藏竟然从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身上，看到了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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