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卷送别

觉得不可思议的夏佐答不上来。赛拉也是蒙的，看病不要钱，霸主给出钱，这不是把世界颠倒了吗？都是大家交钱霸主，哪有霸主为大家出钱的道理呢？她被这个颠覆常识的观点给整迷糊了。

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杰佛瑞都知道答案。但舰队司令在问夏佐，自己几个自然不能代答。这说小了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说大了是两个文明之间的对话。都不能瞎搅合。

“请允许我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舰队司令。”夏佐终于是尴尬而又倔强的说。

“没有必须回答的问题。你不必挂念于心。”兆芾给夏佐减压。

舱内安静的很。夏佐深呼吸后，看向对面的舰队司令，鼓足力气开口说：“和谈破裂，两边又会打起来。一定要经历战争，两个文明才能和平相处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兆芾神色严肃的说：“太阳文明与岚缇文明，区别不只在于科技力量，更在于处事观念。议会制，霸主制有着天然的矛盾。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我们彼此的述求是相互矛盾的。我们想在岚缇域有自己的栖身之地。厄贝霸主却不允许外星人进入岚缇域，在第6行星布下庞大的舰阵，要埋葬外星人。你死我活的斗争形势由此形成。现在，厄贝霸主想求和，却不能满足我方提出的和谈条件。于是战争继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只有把意见不同的人都打没了，和平才会降临。”

“舰队司令的意思，是要把岚缇人赶尽杀绝吗？”夏佐面色惊疑的问。

“意见不同的人会以两种方式打没了。一种是在作战行动中被消灭。一种是自己的思想发生转变，接受我们的观念。具体到在这场战争里，就是接受龙奇当新的霸主。当大家都接受龙奇当新的霸主后，厄贝即使不想让位，恐怕也只是孤家寡人了。也许都不用我们出手去抓他，大都的岚缇人就会把他抓起来，迎接龙奇来当霸主。”

夏佐听的浑身直打哆嗦，真的是感到寒意彻骨。他都不敢想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但从舰队司令嘴里说出的话，却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他感到那样的事恐怕真会发生。他因为颤抖，在舱内漂移起来。赛拉一见，忙出手抓住他宇航服，稳住他的姿态。夏佐没有在意赛拉的出手，又开口说：

“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希望舰队司令能约束舰队，不要在作战中伤害平民。从你对250亿吃不饱饭的岚缇平民的同情中，我知道你是一个仁慈的君主。”

“是龙奇同情自己的同胞。”兆芾笑道：“舰队有自己的作战原则。龙奇声明是底线。只要不退到岚缇星空域的岚缇人，无论其是否平民，都会受到攻击。”说着话，兆芾的面色已没有笑容，语气严肃起来：“你应该清楚，在战争中，区别是否战斗人员的标准不是制服，而是其战斗能力。在如今的星空战场上，无论是有气无力的老者，还是幼稚的孩童，只要能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的，都能左右战局，造成极大的破坏。舰队不可能顾忌敌对阵营中的平民，而自束手脚，招致自身受损。”

“可平民是无辜的！”夏佐争辩道。

“有一种兵，叫民兵。”兆芾说：“在第6行星战役中，我方就拍摄到平民控制飞弹发射车，在地面发射飞弹，攻击我舰载机群的画面。”

“不是每个平民都是民兵！大多数平民真的是无辜的！”夏佐继续争辩道。

“龙奇声明是龙奇的意思，也是舰队的意思。”兆芾严肃的说：“是厄贝顽固的战争逻辑，给平民带来了不必要的伤亡。想用平民当肉盾，让舰队不能攻击，这种想法，即使在你们的家族战争中也是没用的。更不要说，现在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争。怕平民伤亡，就把平民撤出战斗区域。”

“可现在也没时间啦，除非舰队延缓进攻，给我们撤离平民的时间。”夏佐福至心灵，想到了这句话，并说了出来。

“龙奇声明多少年前就发给你们了。你如果一定要时间，得从那时候算起。”兆芾不客气的说。

夏佐泄气的弯下了腰，驼了。赛拉都觉得他好可怜。夏佐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中爬出来，又问到一个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

“为什么在舰队网上通报前线战况？”

“因为每个人都有知情权。”兆芾答道：“舰队有无隐私，错不罚原则。非秘密的军情，都是向全舰队公开提供的。战端一开，舰队里每个人都在参与战争。这个不可避免。战舰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是否真是朋友？”夏佐问了个很私人的问题。

“是。既敌对，又是朋友，显然是有点矛盾。我期待化敌为友的那一天，不再有令人尬尴的矛盾。”兆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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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笑了，觉得舰队司令的回答很幽默。赛拉感觉到夏佐情绪的变化，预感到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她忽然也向舰队司令，激情的问道：

“两个文明的人，是否能突破空气和微生物的阻隔，结合在一起，诞生新的人类，新的文明？”

夏佐被这问题惊到了，诧异的扭头看向赛拉。

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杰佛瑞也是被小赛拉的话惊到了，看过她后，目光又整齐的唰一下，聚焦到舰队司令脸上。

“希望科学家能尽快打破这个阻碍。”兆芾笑道。

“那我要为你生一堆儿女！”赛拉大声说。

惹得大家疯笑。兆芾也乐。

笑过之后，夏佐就正式向舰队司令告辞。兆芾稍加挽留，还是顺着夏佐的意思，同意他和赛拉现在就走。赛拉就求抱抱。兆芾抱着她，一起回到两人的专属卧舱。夏佐说自己一个人进去拿箱子就可以了，把赛拉留在了舱门外的通道里。兆芾抱着身穿宇航服的赛拉，看着杰佛瑞放出护甲，陪夏佐进了过渡气闸舱。

等两个人各拖着个箱子出来，一行人就游移去空港。已经接到命令的执勤舰员，早已打开候乘舱的门，等着舰队司令一行。

一直说笑的赛拉，在要松开手的一刻，哭的稀里哗啦，头盔里的清洗装置都忙不赢。兆芾跟哄宝宝一样哄她，哄了好一会儿，赛拉才抽着鼻子，不哭了，依依不舍松手，依依不舍离开。

看着夏佐，赛拉进了龙腾舰的运输船，看着作战机甲关上了外舱门。大家都是一声叹息。一直看着飞船飞离空港。兆芾才转身，游移向候乘舱门。

“赛拉哭的好可怜！”蜜雪莉雅跟在兆芾身边撇着嘴说。

“你不是也要哭吧？”兆芾笑道。

“才不会。”蜜雪莉雅抿紧嘴。

“刚才夏佐求你延缓进攻，我好怕你心软答应他。”婕茜在另一边，跟着说。

“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可能受他三言两语的摆布。”兆芾乐道。

“你揭霸主制的短，实在是太狠了。”婕茜又说。

“我该请龙奇来。他说话比我更狠。”兆芾瞅了婕茜一眼。

守在舱门的执勤舰员举手敬礼。兆芾回礼，笑着游移出舱。蜜雪莉雅紧随跟上，又在他耳边说：

“赛拉真能跟你生一堆儿女吗？”

跟出来的婕茜，章工塔，杰佛瑞都咳出水来，差点没呛到自己。

“生态隔离，比生殖隔离更彻底。你说能不能？”兆芾边跟蜜雪莉雅说话，边回头，看向婕茜三个：“谈判对手走了，我们和谈小组完成任务。中午我请吃散伙饭。午饭前，婕茜把报告写出来。”

“是。”婕茜应是。

“夏佐，赛拉的专用卧舱，封存备用。杰佛瑞，你落实。”兆芾说。

“是。”杰佛瑞应是。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午饭敞开吃，别为我节约。”

“才不为你节约呢，夏佐都说你富比霸主，我们要把你吃成平民！”蜜雪莉雅恶狠狠的说。

婕茜，章工塔，杰佛瑞又笑喷了。兆芾也是仰面大笑，找不到说什么好，干脆一直乐。蜜雪莉雅还在不停说，一群人有说有笑顺通道游移而去。

中午吃过散伙饭，杰佛瑞离开舰队司令身边，回到了群司令兰斯身边。兆芾状态转的很快，下午就开始关注起当下的敌情，尤其是第5行星敌军的现状。

行星间宽广的空域，决定了邻近的行星之间更容易发生冲突。更远的行星，则在次级的考量。整体上，舰队对整个岚缇域的敌情是全盘掌握的。有隐形功能的仙域舰，一直是舰队重要的情报来源。

战情舱里，全息影图十分清楚的显示着，第5行星空域的敌军分布情况。军官们正在制定即时的作战预案。这是先遣战斗群参谋部每天必做的动作。

尽管战斗群在休整，还长达上百天。可群参谋部一天也没闲着。舰队司令跟厄贝家族和谈的时候，也是一样。整个先遣战斗群，能在60分钟内，全员集结，出击作战。休假舰员不走远，返舰快是要素。群参谋部有成熟的作战方案更是要素。

其实，其他各战斗群参谋部，舰队参谋部，都没闲着。每艘战舰的指挥部，对战情也是持续掌握中。随即能战，不单一线的作战舰员要持续磨练技战术，战舰的指挥系统，舰队的指挥系统，也要持续的策划作战，策划战争。只要舰队司令部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出击杀敌。只要敌军来犯，立即就能进行拦截，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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