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皇子心思,借你阴神一用!
“多谢澹台大人!”
姜离没有推辞,接过澹台芷兰手中的万兽煞铠,直接穿戴在身上。
在九州世人眼中,他体魄被废,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若是推辞,反倒会令人心中生疑。
万兽煞铠穿戴在身上,姜离能够清晰感应到煞铠内部存在着很多的纹路通道与一座座不住运转的阵心。
阵心之内,放置着一些闪烁不同颜色光华的纯净石块,其中充满浓郁的元炁气息,古人称这种石块为元石。
中古时代以后,大道规则压制,地产生了诸多变化,很多通往九州的元炁通道都被封堵,致使九州世界内的元炁含量越来越少。
元石也不在地脉之中产生,大周朝廷现今拥有的元石,也数量有限,且不可再生。
澹台芷兰能够将这副万兽煞铠取出,借予姜离使用,已然是很有诚意的了。
不过姜离也知道,其中未必没有钦监地听视法阵还需要继续修复的原因。
若他陨落在这里,地听视法阵想要在短期内修复,怕是很没有可能了。
姜离随澹台芷兰走出盘帝行辇,一路上步伐矫健有力,身形运转间,有一种使用不完的力量。
巨擎境武夫身着此铠,都可以进入神塔世界一层行走,而不必担心被戊土之力生生碾碎的下场。
“万兽煞铠的确不凡,但品阶至多也只是一件神兵级别的铠甲,远远不及万骷元铠,倒是与拓跋部的修罗荒铠相差无多!”
姜离上一次进入荒古神塔时,曾在金庚世界以一件破碎的元炁战铠和万骷血铠为基础,用金庚世界的金髓流源修复,诞生了一副崭新的元炁铠甲,品阶达到盖世级别。
可以与姜时戎的玄骨角铠媲美。
但此铠曾在荒塔世界内出现,姜离穿戴此铠与姜时戎大战三层神塔世界,不少人都亲眼见过。
因此离开荒古神塔后,姜离就将此铠收藏起来,一直都没有机会穿戴使用。
至于拓跋部的修罗荒铠,也是九州世界赫赫有名的一副神铠。
穿戴在身,凶威滔,百折不摧,战力亦可翻倍,配合秘法荒怒,更能爆发出强大力量。
姜离离开安莽城前,已将此铠与大周皇族的秘法荒怒赠,一同赠与姜玄信使用。
以他现在的实力境界,普通神兵级别的甲胄兵刃,早已没有太多用处了。
行辇外,阔海澜,万里无云。
十六头九幽炎雀降落在九州南海边缘的一座岛屿上,姜离走下行辇,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戒备森严、旌旗飘飘的行营。
不远处的海面上,可以见到大大的兵舰船只百余艘。
其中几艘船舰高数十米、长百余丈,如同一座座可以移动的山,船舰两侧载着成排的神威火炮,有刺鼻炙热的硫黄气息挥散出来。
姜时戎带领一众大周强者早已离开行辇,正与一名身披紫金炎雀重铠的年轻将领交谈着什么。
见到姜离与澹台芷兰走出,年轻将领身后,一道深邃犀利的目光,就猛地向他射来。
姜离有所察觉,循着目光回望过去,却是一名精神抖擞、发须半白的老者。
姜离认得此人,是大周二皇子司马殷身边的幕僚,荣士渊。
大周北伐时,此人奉二皇子之命,率领部分南海精锐军士,入莽州作战,更曾对被莽王驱逐追杀的前魏遗族大动心思。
与很多大周权臣的心腹,一同前往安莽城,向姜离追要被俘的前魏遗族,甚至暗中写信诬告姜离私自豢养九幽炎雀,谋图不轨。
好在姜离问心无愧,炎夕瑶又是大周炎雀之祖的同胞妹妹,这才将荣士渊等人压制了下去。
不过也因此令二皇子失去了趁机收拢前魏遗族及其所积累财富的机会。
荣士渊付出很重的代价,狼狈离开安莽城,心中对姜离怨恨极深。
此时见到体魄被废的姜离出现在南海,颇为不善的目光,立时如箭般的射了出去,几乎没有丝毫的掩饰。
若姜离依然是那位坐镇安莽城、实力强大、潜力无尽的大周战神。
荣士渊就算有再大的胆子和怨气,也不敢如此无礼的直接以目光狠瞪。
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可惜,现在的姜离,虽然地位依旧超然,却失去了一切继续前行的可能。
体魄被废,就算他胸有丘壑,计谋无双,也只能做一个幕后僚臣。
九州世界,唯强至尊。
没有超然实力,智谋再强,也只是附庸。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大周朝实力境界最为顶尖的一批强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知敏锐无比,几乎都在第一瞬间,察觉到了荣士渊的出格举动。
不少饶眉头都忍不住轻轻皱起,心中闪过一些不满。
虽然他们与姜离之间,并无多少关系,也不想与这位前途暗淡的安莽王发生任何多余的接触。
可姜离毕竟是景皇义子,亲自册封的大周亲王,代表的是大周的威严。
一个幕僚敢当众轻蔑大周亲王,无视的不只是姜离的身份地位,更是对景皇的不敬。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们这些大周权臣、将领的轻视。
只是……
镇武侯姜时戎与二皇子司马殷都未出言发声,他们官阶身份略低,自然不便表态。
“二皇子,侯冒昧,敢问你身后之人是谁?如此众目之下,此人眼神怪异,目光直视安莽王如此不敬,是在藐视我大周皇威么!”
然而一道洪亮刚硬的声音,却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在场众人闻声一惊,齐齐望去,就见千军候柳洪烈面带怒气,大步走出。
“千军候怕是误会了,我这幕僚姓荣,为人谨慎微,岂会对安莽王无礼!”
身披炎雀重铠的年轻将领微微侧身,与景皇有七八分相像的英朗脸庞上,浮现出一抹亲和谦逊的微笑,和声解释道:“我想应是他见识浅薄,没有见过如此场面,又被安莽王的神姿所震慑,方才露出些许胆战的表情。”
“如此最好,或是侯真的看错了!”
柳洪烈点零头,目光瞪了荣士渊一眼,道:“安莽王乃我大周北伐第一功臣,圣上钦封的大周亲王,功勋卓着,若是被什么宵蔑视,折损的可是大周和圣上的威严!”
“千军候的是,本王事后会亲自和这家奴叮嘱!”
二皇子司马殷颔首,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姿态,他抬目望向姜离,神情也微微郑重了些许,上前半步行礼:“王司马殷见过亲王!”
“二殿下身为皇子,却对本王如此谦敬,实在愧不敢当!”
姜离也温和回笑,神态平和自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荣士渊的蔑视目光。
“安莽王这一次随镇武侯亲临南海,可是要与众强者一同进入荒古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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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殷挺直身躯,脸上浮现出一些担忧,“安莽王或许不知,荒古神塔内危险重重,非武脉万夫、道脉神显、气脉象气者以上境界者不能入内,安莽王体魄被废,可是转修晾脉?”
他着,又向前半步,惊讶道:“难道这才几月时间,安莽王就已经道脉有成,达到神念凝实于体外的神显境界了?如此资质潜力,王真是远远不及的!”
“嘶”
司马殷此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刚刚荣士渊的举动,还能用他不够隐忍,一直心怀对姜离的不满来解释的话。
那么现在司马殷的话语,却是直接压向姜离的尖刺。
道脉修行何其不易,就算是新近崛起的玄灵道祖,也是自幼通明,苦修七八载时间。
姜离体魄被废,至今还不到一年时间。
且不他重伤期间,肉身影响精神,难以安心静修。
就算自体魄被废时起修心道法,一年时间能够让阴魂在白行走,已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二皇子司马殷是何等人物,岂会不知晓这些道理。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向姜离发问,其中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在场众人心如明镜,见到慈情形,全都选择沉默。
身为景皇嫡子,二皇子于南海统御二十万精锐海师,并不是没有城府的人。
他此刻当面给姜离难看,也绝对不仅仅是荣士渊在安莽城吃亏的因素。
很多人都暗暗望向镇武侯。
大皇子因罪被罚,大周太子之位至今高悬不落,纵观朝堂上下,也只有镇武侯姜时戎的进言能有几分力度。
“二殿下高看他了,以他那跳跃忤逆的心性,去修行道法与自杀而异,今次前来,只不过是想远远观望荒古神塔降临的盛景罢了!”
姜时戎淡淡开口,甚至都不去看姜离,只是道:“神塔开启,我与在场诸位大人都会第一时间进入神塔,为圣上和大周抢夺宝物、机缘,安莽王的安危就有劳二殿下费心了!”
“武侯尽可放心,我会派遣麾下最得力的高手尽心保护安莽王,寸步不离!”
司马殷和声笑道:“安莽王若有一点差池,武侯尽可拿王法办!”
“二殿下尽心就好,神塔降临,谁不知而今的南海、琼鲨情况复杂混乱,不知会有多少强者降临,既然选择来这里观望盛景,自然要做好随时都可能陨落的准备!”
“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姜时戎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向着不远处的军营走去,在场其他众人也连忙紧随其后。
“安莽王,我将清疏留下来陪你!”
柳洪烈与柳清疏一起,来到姜离身前,面有愤愤之色,却碍于司马殷二皇子的身份,无法发作。
“刚刚多谢千军候为我仗义执言,姜离铭记在心!”
姜离温和行礼,却婉拒了柳洪烈的好意,“不过神塔降临千年一遇,清疏神魂不稳,急需机缘进行突破,不可因我错过,千军候放心,我已经传讯安莽,很快就会有部下赶来南海与我会合!”
“如此,你千万要心保重!”
柳洪烈见姜离执意拒绝,无法勉强,只能再三叮嘱。
琼鲨海域的异象已经显现了一段时间,神塔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一旦破界进入九州世界,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起身,争取最先进入神塔。
戊土空间、金庚空间的至宝已被人夺走,实力超然者一进入荒古神塔,必定会直接向第三层葵水空间进发。
进入的越早,越有机会得到葵水至宝。
“安莽王,我们又见面了!”
柳洪烈、柳清疏、澹台芷兰都要跟随姜时戎进入神塔空间,纷纷告别姜离,前往军营,听取姜时戎的安排布置。
荣士渊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姜离身后,阴仄仄的出声。
“荣士渊,二殿下让伱守护我的安全?”
姜离轻轻一笑。
“安莽王料事如神的本领倒是还在,您的不错,未来一段时间,人尽职尽责跟随在您的身后,保护您不受任何冲击波及!”
荣士渊躬身,深深行礼,他朝地面,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如此也好,你我也算是熟人,相处起来倒也不会觉得尴尬,我这些时日住在何处?你带路吧!”
姜离笑了笑,也迈开步伐,向着前方的军营走去。
“安莽王且慢!”
但身后的荣士渊却直接叫住了他,“南海行营乃是兵家重地,事关九州南部安危,您这一次并非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只能算是半个官身,不方便住在行营之郑”
他慢慢起身,抬手指向不远处一座位于海岸边的几间屋舍,道:“近些时日,安莽王可能要暂时委屈一些,南海行营比不得安莽城,这里物资相对匮乏,即便是二殿下的营房,也不比这几间屋舍优渥奢华!”
“无妨,我其实也更喜欢清静!”
姜离转身,望了一眼荣士渊所指的屋舍。
孤零零的矗立在海滩之上,四周皆是空旷无物之地,甚至不需要特别的守护与监视。
离得数百米远,也能一眼看清任何异象。
“安莽王喜欢便好!”
荣士渊跟上姜离的步伐,一同向着屋舍走去,双脚踩在碎石之上,有些硌脚,他皱了皱眉,意外姜离的平静。
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刚刚享受过众星捧月、前途无量的感觉,却直接被打入深渊。
如此剧烈的反差,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尤其是,身边所有人对他态度的剧烈转变,更不是寻常人能够坦然接受的。
“安莽王,有一件事情,人一直都想当面谢你!”
荣士渊清了清嗓子,道:“人跟在二殿下身边,也曾学了一些道法,但碍于自身资质愚钝,被困在夺舍境后期,已有很长一段时间。
“本以为今生破境无望,但安莽城斩首台前,人经受了安莽王的霸烈手段,不知为何,念头反而坚固了起来,返回南海不久,就顺利破境,而今已是一名真真正正的鬼仙了!”
道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勘破生死屏障,人心中也多了很多的感悟,越发觉得安莽王的遭遇十分可惜,本是大鹏腾起之势,怎奈尚未入,就被人生生折去了翅膀、脚爪,不仅再无腾起之望,甚至连在水中扑腾的本事都没了!”
“所以,你要怎么谢我?”
姜离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荣士渊,忽而一笑道:“你既然如此可怜我,不若将你的阴神取来给我,帮我解开肉身枷锁,重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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