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规策略
夜幕降临,皇宫的偏殿内燃起柔和的烛光,四壁的影子如同潜伏的暗流,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每一丝安宁。幼帝端坐在长案后,面色平静,稚嫩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严肃。他的身后,宰相低头站立,而谢紊则斜倚在一旁的檐柱边,白发微垂,目光幽深。
这是幼帝亲召的夜议,只有少数几名心腹在场。而这场讨论的主题,显然与近来的盐铁改革有关。
宰相率先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陛下,盐铁改革已然失败。商团控制的盐价波动几乎摧毁了边疆物资运输,而摄政王则利用此事进一步巩固其威信。若再不采取措施,恐怕……”
“恐怕连孤的威严也会荡然无存,是吗?”幼帝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宰相,语气淡然,却让在场众人感到一阵寒意。
宰相微微低头,不再言语。
谢紊闻言轻笑,折扇在掌中缓缓敲击,一声声如同鼓点敲在众人的心头。他缓步上前,站在长案一侧,轻声道:“陛下,此局虽败,但未必无转机。”
幼帝转头看向谢紊,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藏着探究:“谢卿有何高见?”
谢紊略一颔首,手指在案上的地图轻轻一点:“盐铁商团虽强,但其根基不稳。若朝廷能够适时调整策略,将失败化为契机,或许能在博弈中重新掌握主动。”
谢紊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摊开在长案上。上面绘制着边疆与内地的资源流向图,每一条线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用折扇轻轻一指边疆地区,道:“臣以为,当务之急在于推行‘区域自治’与‘中央分权’的双轨策略。”
“区域自治?”宰相疑惑地抬起头。
“正是。”谢紊的语气平稳而自信,“边疆地区资源丰富,却因朝廷的单一控制模式导致管理效率低下。若让边疆自行管理资源,只需按比例上缴赋税,既能提高效率,又能稳固地方。”
“那中央分权又是何意?”幼帝的目光微微一闪,显然对谢紊的提议颇为感兴趣。
谢紊的折扇转向地图中央,点向几处运输节点:“所谓中央分权,便是设立由尚书令主持的中立资源调配机构。此机构不归属摄政王,也不直接听命于地方,而是作为平衡内外的枢纽。”
宰相闻言,眼中隐隐浮现一丝惊讶。他握紧手中的奏折,沉声道:“此策确实精妙,但尚书令一职,是否合适由谢卿来担任?”
谢紊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折扇轻轻合拢。
长案后的幼帝沉默片刻,目光在谢紊与宰相之间来回游走。终于,他开口道:“孤也认为此策可行。但谢卿,你可知,这一决定会引发怎样的风波?”
“臣明白。”谢紊微微颔首,语气依然从容,“无论是区域自治还是中央分权,都会触及摄政王的利益。但陛下,此举非行不可。灵能节点的波动已无法忽视,而资源分配的混乱,只会让局势愈发不可收拾。”
幼帝低头沉思,良久后,抬起头,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如此,孤便任命谢卿为尚书令,全权负责此事。”
宰相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未反驳。他知道,在当前局势下,谢紊是最合适的人选。
夜议结束后,谢紊独自一人站在偏殿外,目光凝视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墙。他的手指在折扇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却如同翻涌的海潮一般,不断分析着局势的每一处变化。
“区域自治,中央分权……看似是资源的重新调配,实则是对规则的试探。”他的目光逐渐深邃,“多元世界的规则冲突,究竟会引导我们向何处去?”
耳边传来脚步声,一个太监低声禀报:“谢大人,摄政王府的人刚刚来过,说是想请您明日移步府中一叙。”
谢紊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目光幽冷:“看来,风暴已至。”
夜幕笼罩下的偏殿,点点灯火映衬着谢紊的身影。他立于长廊尽头,眸光凝视着远处那微微波动的灵能气息,内心如平静湖面般没有一丝涟漪。然而,灵能的悸动却似乎在呼唤着什么。耳边,仿佛有低沉的兽鸣声从虚空中传来,那是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
谢紊指尖轻扣折扇,眼底的冷色与深邃交织。他的目光穿透墙壁,直指灵能节点所在的方向。那涌动的能量频率,与他身上的某种本源力量逐渐产生共鸣。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片古老的记忆碎片——他从“门”中降临的瞬间。
在降临的那一刻,他的意识曾再次短暂连接到玄冥门的核心规则。穷奇,这个名字刻入了他灵魂深处。玄冥门赋予“规则裁决者”试炼身份的化身——山海经中的穷奇,掌控着秩序与混乱的边界。
他并非忘记,只是在漫长的降临与适应中,选择隐匿自己的本源。一切,为了完成这一门的试炼。
此刻的灵能波动中,谢紊再次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那不是普通的节点波动,而是一种带着狻猊气息的古老召唤。在山海经的传说中,狻猊与穷奇同属四凶,却各司其职。狻猊守护秩序,穷奇则为规则的试探者,甚至是破坏者。
“灵能节点的活跃,或许并非偶然。”他低声自语,目光如炬,“规则的试炼已经开始,而这场棋局的主导权,必须握在我手中。”
耳边的兽鸣再次响起,虚空中隐约浮现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头巨兽,四蹄踏雷,身形如虎,双翼微张,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它的双眸似燃烧着苍穹之火,直视谢紊,而后隐匿于灵能波动的深处。
谢紊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穷奇,本是无主之兽,但规则却让我成为它的代行者。既如此,便看谁的规则更强。”
谢紊的目光转向皇宫深处,那里正是灵能节点最为活跃的地方。他缓缓开口,自语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在动摇,而节点不过是多元世界间的引导器。‘规则制定者’,听起来光鲜,但也不过是为规则服务的棋子。”
他抬起头,双眼中似有雷霆闪过:“我若接受这身份卡授权,便不会只是制定规则,而是让它为我所用。”
远处的风声中,夹杂着隐约的兽鸣,仿佛天地间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谢紊脚步轻动,踏出长廊的一瞬,他的背影似与虚空中那隐匿的穷奇影像重合。只是转瞬之间,那影像便消散无踪。
夜色如墨,摄政王的书房内灯火通明,烛影摇曳间投下错综复杂的光线,宛如一个微缩的权力迷宫。
唐礼站在案几一侧,身着深青色的道袍,衣袂间隐约闪动着符文的光辉。他的一头金色短发在火光映照下微微泛出柔亮的光泽,而那双几近全白的瞳孔,却带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冷然与锋锐。
“王爷,”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随时能穿透这沉闷的空气,“盐铁商团最近的动荡,恐怕是个绝佳的机会。”
摄政王抬眸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探究与一丝怀疑。他用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缓缓道:“唐中常侍的意思是?”
唐礼微微一笑,双手背负身后,略显悠然地踱步至书房中央。“盐价波动已显现出商团内部的不和。激进派迫于生计,势必越发激进;而保守派为了自保,也不会轻易退让。这正是清洗顽固势力的好时机。”他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要稍加引导,商团自会内斗,激进派必将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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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眉头微蹙,似在衡量利弊,但很快,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唐中常侍果然深谙此道,看来,我倒是选对了人。”
唐礼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书房,步伐沉稳却轻缓。他每一步都仿佛带着精密计算,不急不缓地走出宫殿,而那清冷的背影在夜风中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威压。
深夜的盐铁商团总部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异常紧张。大殿内,激进派和保守派首领围坐于长桌两侧,彼此间的目光剑拔弩张。
“商团的盐价再这么波动下去,迟早会被朝廷盯上!”激进派首领冯彦一拍桌案,满脸怒色,“摄政王想的分明是利用官营之名,吞掉我们的根基!”
保守派的代表冷哼一声,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停止供应边疆?别忘了,没有摄政王,我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冯彦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与其被逐步蚕食,不如主动反击!盐价波动不过是试探,我们若能一举夺回定价权,才有可能守住商团的独立!”
保守派的人一片哗然,而唐礼的身影早已隐没于屋外的暗影中。他站在窗棂后,耳边听着激进派越发激烈的发言,眼底划过一抹冷笑。他轻轻捻起拂尘的一缕银白,低声自语:“凡是失控的,都注定要被清洗。”
冯彦最终在盛怒之下下令停止向边疆输送物资,而这一命令却为保守派提供了绝佳的反击理由。翌日清晨,摄政王的亲信便携带诏令到达盐铁商团,名义上是整顿纪律,实则是对激进派进行全面清洗。
与此同时,谢紊站在偏殿的窗边,遥望着宫墙外的动荡。他的白发在晨光中微微泛起柔亮的银光,指尖轻轻扣着窗台,目光深沉。
“灵能波动正在扩大,唐礼并非只是在操控商团,”谢紊低声喃喃,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思索,“他是在试探节点的极限。”
谢紊从袖中取出一卷记载着灵能波动数据的竹简,指尖轻点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数据中显示,盐铁商团的资源流向已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均衡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正与节点的异象遥相呼应。
“他的目标,是通过资源流动干扰节点的稳定性。”谢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可惜,他的动作,未必能逃过我的眼睛。”
谢紊随即闭上双眼,灵能如潮水般扩散,融入周围的空气。他感知着远处的动荡,那些细微的灵能涟漪清晰地勾勒出盐铁商团内部的每一丝波动。
“规则制定者的永生卡持有者,需要在混乱中寻求平衡,而不是彻底掌控资源。”谢紊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唐礼的偏执,注定是个破绽。”
另一边,唐礼站在皇宫深处的一座小殿内,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雕成的兔子玩偶。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冷意。
“节点的灵能流动并非自然现象,它更像是一种人工干预的结果。”他低声自语,手指轻抚玩偶的表面,“如果这些节点真的是灵魂转化装置,那么所有规则的基础,岂不是早已注定?”
他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明亮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短暂的情绪波动。“规则,应该为强者服务。资源,是维系规则的根本。”
唐礼缓缓起身,身影隐没在殿门外的晨光中。他的背影依然如前,挺拔却带着一丝冰冷,而那双近乎全白的眼眸中,似乎正盘算着某种更加深远的计划。
两人的对立,已然成为这个试炼世界中无法忽视的暗流。
夜晚的宫廷花园,月光洒在枯荷池上,波光粼粼,映出一片荒凉的宁静。
唐礼立于池边,微风拂过他金色的短发,明暗交织间,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冷峻且遥远。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着一片残荷的脉络,动作轻柔,却透着某种不属于凡人的疏离。
“中原那些故事,倒是挺有趣的,”他低声自语,像是将思绪抛向无尽的夜空,“不化骨,修为极高的尸者,血脉独特,永远介于生与死之间……多么贴切的称呼。”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似讽刺,似无奈。他握紧掌心,一道灵能波动沿着手臂微微扩散,那枯荷竟在瞬间恢复了片刻生机,翠绿的光芒只闪现了刹那,便再次凋零,化为灰烬。
“生与死,不过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终究,会轮回到相同的起点。”唐礼垂眸,低声道。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符牌,符牌上刻着玄奥的纹路,纹路的中心是一颗微微发亮的灵能核心,仿佛其中蕴藏着另一个世界的规则。
“玄冥门说我是编织者,编织规则,掌控灵能,”唐礼喃喃着,目光复杂,“但真正在编织的,不正是我们自己吗?不化骨也罢,灵魂也罢,这些名字都只是符号。我不过是规则的旁观者,必要时,破局者。”
他的目光渐渐转向远处的皇宫,那里隐隐传来灵能节点的波动,夹杂着令人不安的紊乱频率。
“谢紊……这世上还真有如此棘手的对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指尖划过符牌上的纹路,那灵能核心迸发出一道微光,“你试图掌控规则,却看不到规则背后的真相。幼帝也好,节点也好,不过是棋盘上的两枚棋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冷然的光:“但谢紊,你的目光终究有限。狻猊?呵,不过是个用来守规则的生物罢了。”
唐礼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逐渐散开的灵能裂隙,喃喃自语:“节点不会只容一人制定规则,而我,会是那个最终掌控者。”
他将符牌收回衣袖,转身离去,但脚步却在庭院尽头停下。他的目光掠过一处昏暗的角落,那里的气息微不可察,却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谢紊,你躲在暗处看了多久?”唐礼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锋利如刃。
寂静中,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谢紊一身黑衣,白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他站定在月光下,目光与唐礼相接,深邃如夜空,无波无澜。
“我可不需要躲。”谢紊轻笑,语气平静如常,“只是想看看,摄政王信任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唐礼轻轻一笑,眸中光芒幽深:“你也不过如此。谢尚书,灵能波动可不是只靠聪明就能解决的。”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灵能的波动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像是蓄势待发的雷鸣,但双方却都没有动手。
“游戏才刚开始,”谢紊低声道,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唐中常侍,祝你好运。”
“彼此。”唐礼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月光洒下,两人的身影逐渐远离,但空气中的火药味却久久未散。庭院中,枯荷再次随风飘落,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埋下了无声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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