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樊楼
赵旭见父亲没有把邕王放在眼里，本想提醒一下，犹豫后还是放弃了。
邕王本就庸碌，兖王瞧不上他也正常。
现在也不是提醒父亲表现庸碌的时候，毕竟皇子新丧，朝臣也没逼迫官家立储。
作为父亲，孩子不管多大，在他们眼里始终都是孩子。
赵旭要做的是慢慢扭转父亲的这种观念，让父亲对自己信服起来。
只有这样，将来自己的一些话才能让父亲重视。
现在看似父亲也信任他的话，但是谈不上多重视，之所以相信，也是赵旭分析的确实有些道理。
而兖王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力。
赵旭所说的那些，只有一定的引导作用。
并不代表赵旭能够左右兖王的决定。
当某天赵旭所说的和兖王心里所想不同，兖王未必会听他的。
毕竟在兖王心里，他始终是个孩子，即便再聪慧，人生阅历各方面还是差远了，看待问题难免存在着不成熟。
…………
次日一早，神情憔悴的邕王从皇宫里走了出来。
邕王留在皇宫之中，不仅兖王在关注，其实汴京的官员勋贵也都在关注。
毕竟所有宗室都离开了，邕王却留在宫里过夜，这岂不是说官家属意邕王？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官家肯定不可能有立储的心思。
但是他们更明白，官家几乎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昨日虽然他们未能进入寝宫看望官家，但是几个相公进去了。
不知从何传出的消息，官家一夜白头，好似突然苍老了十几岁般。
可见这次皇子夭折对于官家的打击有多大。
以官家如今的情况，还能不能活个几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再有子嗣？
因此过继宗室几乎是必然的。
那些勋爵高官其实对于谁能成为储君并不是太在意。
不管谁坐皇位，都动摇不了他们的地位。
但是对于那些品级不高的官员来说，若是站对了队，可能会登临他们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度。
世上从不乏一些想要搏一搏的人。
邕王神情憔悴的从皇宫内出来，很快各家就收到了消息。
都以为邕王是昨晚在官家床榻前伺候了一夜，所以才神情如此憔悴。
然而很快各家又收到了一个消息。
昨晚邕王留下后，在偏殿等了一夜，并没有得官家召见。
这下有志皇位的宗室子弟纷纷高兴不已。
而那些官员勋爵则在想官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官家不可能不知道邕王留在宫里没走，却既不召见，也不通知邕王回去。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有聪明的很快便想明白了官家的用意。
官家这么做是为了给邕王和那些有意争夺皇储之位的人一个警告。
同时也是给朝中大臣一个警告。
官家明白皇子夭折，要不了多久朝中官员就要催促他过继宗室了。
官家这么做，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暂时没有立储的意思。
兖王得知这个消息，可是高兴坏了。
他可是听说邕王昨晚在宫里没少遭罪。
而且官家不见邕王，说明官家对邕王的做法很是不满。
邕王想在官家面前露脸表现自己，结果却弄巧成拙，兖王自然高兴。
心情大好的兖王中午还多吃了一碗饭。
不过兖王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庆幸，要不是赵旭提醒，他也有留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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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见到邕王不走，他是肯定不会走的。
若是他和邕王一样留下，怕是结果也一样。
而且两人都留下，没了对比，这件事对于邕王也没什么影响。
如今邕王留，他却没留，反倒占了些先机。
虽然赵旭之前说这不过是刚开始，占一点先机影响不大。
但占总比不占强。
兖王高兴之余，觉得赵旭懂事稳重了，也不在限制赵旭出门，只是叮嘱他在外说话要主意分寸，不可像之前那样纨绔。
赵旭也有几天没有出门了，得到准许后就带着长随陈卫和几个护卫出了门。
陈卫是赵旭母亲陪嫁仆人的子嗣，比赵旭大两岁，六七岁就跟在赵旭身边。
刘家是北方将门，不过早已经没落了，不然刘氏也不可能嫁给兖王。
赵旭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经去世了，他大舅如今也不过一个六品的指挥使罢了。
品级看着不算低，实际上手下就管着一营五百兵马罢了。
陈卫也有武艺在身，不仅是长随，同时也能贴身保护。
不过在汴京城内，也不用担心有危险。
汴京作为大宋都城，同时也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常住人口百万，加上流动人口，汴京城内的人口常年维持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后世随便一个市，都不止这点人口。
但这是在古代，可没有高楼大厦，历史上有百万人口的城池，几乎只有每个朝代的国都了，而且还要是那种大一统，并且王朝最鼎盛的时候才能有这么多人口。
人口众多，也意味着经济的繁荣。
当今官家更是废除了实行了上千年的宵禁制度，汴京城可谓是最早的不夜城了。
汴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是皇宫所在，同时居住这大量的王公贵族。
兖王府所在的位置就是内城，距离皇宫不远的王公街。
王公街并不是这条街道本来的名字，而是百姓对这一块的称呼。
因为这条街道两侧居住的都是王爵和国公。
久而久之，原本的名字都已经被人遗忘了。
因为两侧居住的都是王公贵族，府门口宽阔的道路十分冷清，连个行人都没有。
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前呼后拥的往这个方向行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赵旭看了一眼，就和陈卫上了马车。
两人坐稳后，陈卫就吩咐车夫驾车。
车子动了起来后，赵旭掀开车帘，刚刚那辆马车正好交错而过。
“世子，是英国公府的马车。”陈卫说道。
各家马车都有专属的标记，远了看不出来，近了肯定能看的出是哪家的。
“哦。”赵旭微微点头，并没有在意。
英国公在军中威望很高，这种人只要不蠢就不可能提前站队。
以他对英国公的了解，也几乎不存在拉拢的可能。
若是他娶了张桂芬倒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英国公不可能答应，而且他也不能和勋爵联姻，否则更得不到文臣的支持了。
不过英国公这种人谁登基他忠心谁，也无需拉拢。
马车出了王公街，街道上人流多了起来，十分热闹。
不过相比较外城，内城总归要显的冷清了一些。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在一栋十分气派的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
建筑门头上的牌匾，刻着樊楼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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