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验货,文试备考
入得城内，张照明、齐宽等人的心眼不禁为之一亮，京城好个所在：
千门万户，纷纷朱翠交辉；三市九街，济济衣冠聚集。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鸾笙凤管沸歌台，象板银筝鸣舞榭。满目人流相庆，乐盛世太平；四方商旅交通，享富贵荣华。娇艳名姬众多，花街柳陌雀舞；风流歌妓无限，秦楼楚馆莺歌。富户豪门沉醉呼卢，公子王孙贪恋买笑。
真是个：京都热闹无处比，市井喧哗满城声。
誉王带着姜山等人一番缓走、疾行，等到街道上行人稀少起来，回到王府，下车下马，大门守卫接过马缰，十二人进得府邸。
姜山等人来自乡野，先前见过最好的府邸莫过于知州府衙门，今日有幸见到富丽堂皇的王府，两眼自是前所未有的喜乐无尽，惊喜不已。想着今晚还能在里边过夜，日后搞不好还能住上些日子，心头更是兴奋异常，很想忘了乡村陋巷是何滋味儿。
誉王见姜山等人笑容香甜可口，不也跟着高兴，好声问道：“哥儿几个，在这里住下来，还行不？”
宋良玉笑答道：“这么好的住处，我等住着，总觉得糟蹋好东西似的，心头尽显不踏实。”
誉王笑道：“诸位是英雄，这房子就是美人；诸位是红花，这房子就是绿叶。所谓美人配英雄，绿叶衬红花，自然而然，那有不踏实的。安心住下便是。”
姜山说道：“殿下，明日若不能让你随心遂愿，你可千万别觉得...”
誉王问道：“别觉得什么？”
姜山笑道：“别觉得怠慢我等做对了。”
誉王笑答道：“这说的哪里话。有林大人举荐在前，小王早已安心一半，又见诸位英气勃勃，小王另一半早已安心。既已心安，明日就算小王不能随心遂愿，那也是我大夏国人才济济所致，当为之高兴才对，怎敢觉得怠慢了诸位是做对了呢！”
姜山道：“殿下既有如此胸怀，我等便安心住下来，若有差遣，绝不推辞。”
誉王笑道：“那好，现在就请诸位相陪小王喝上一杯，边吃边聊。请！”
姜山等人随誉王入得饭厅，欢坐一桌，对着早已备好的佳肴把酒言欢起来。
酒过三巡，誉王说道：“不瞒诸位，小王对行军打仗真是一窍不通，于荆湖剿匪之事，心中毫无头绪。明日校场文比韬略，就全仰仗诸位今日临时帮我磨刀，尽力传授了。”端起酒杯敬向姜山等人。
姜山端起酒杯喝下杯中酒，说道：“殿下，俗话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等这些年生活在焦湖边上，对湖水不说情感丰富，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于荆湖剿匪，从焦湖一路思虑过来，能想到的也就那么几点。”
誉王道：“请说。”
姜山说道：“殿下到达荆湖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立威。要让荆襄大小官员明明确确地理会到，殿下千里而来荆湖，是为朝廷剿匪，是为天下问太平，不是去跟那些贪官污吏耍什么聪明、交什么朋友的。”
誉王问道：“可有什么纲领？”
姜山答道：“同舟共济，视为朋友；貌合神离，视为路人；阳奉阴违，视为敌人。上下一心，号令统一，军纪严明，方为求胜之道。”转而问道：“殿下可记住了？”
誉王笑答道：“一切行动听指挥。”
姜山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反之，断其粮道，敌人的物资用一天少一天，就算不造成恐慌，也难以维持长久，定会急着跟我军交战。殿下可听的明白？”
誉王回道：“一顿不吃饿得慌，两顿不吃心慌慌，三顿不吃，谁还有多余的力气替人打仗。”
姜山怕誉王消化不了，敬了誉王一杯酒，陪着誉王吃起菜来。
誉王小吃了几下，停下碗筷，说道：“请接着往下说。”
姜山说道：“殿下此行，既是去消除匪患，也是去抚恤百姓。对待荆湖参与叛乱的百姓，能招降的招降，难招降的也要尽一切办法招降，多招降一个就多一个百姓，多杀一个就少一个子民。但事事有个例外，对那些冥顽不灵之徒，该征剿时切莫手软，多留一个就是一个祸害。殿下可愿意执行好此方略？”
誉王道：“武力征剿是手段，仁德教化是目的。小王必将此方略贯彻到底。”
姜山说道：“世上的组织，一开始由于人数少，可能能做到同心同德。但随着人数增多，发展壮大，内部利益因分布不均，奖罚逐渐不明，上下渐渐离心离德，人心不一。要想非直接交战就能取得胜利，要么武力慑服，要么物资制裁，要么从内部分化瓦解敌人。既是百姓叛乱，武力慑服已无用，物资制裁也吓唬不了人，唯有一计用起来屡试不爽。”
誉王问道：“何计？”
姜山答道：“离间计。从内部分化瓦解敌人，使他们相互猜忌，上下自危，力不能往一处使。要是能暗中策反或招降部分匪首，跟平乱大军来个里应外合，肃清叛乱定能事半功倍。殿下可知我说了些什么？”
誉王笑答道：“能策反的策反，能招降的招降，尽量从敌人内部分化瓦解敌人。”
姜山接着说道：“逢敌必胜，在于士气高涨。殿下到达荆州，跟杨一波开打的第一仗必须打赢，不仅可给敌人心理震慑，让那些只求吃饱的盲目分子摈弃幻想，诚心投诚，还可以让四围州府官员坚定信心，有付出定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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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誉王一时难以消化，跟其他人一起吃喝起来。
誉王敬了姜山等人一杯酒，吃了几筷子菜，说道：“小王虽养尊处优，思维懒惰，但因学的少，知识不杂乱，愿意记住的却也记得清晰。接着往下说就是。”
姜山说道：“自己将士得纪律严明，走到那里，跟当地的百姓之间须做到秋毫无犯。只有这样，当地百姓才会打心里认同朝廷，全面招安才不是梦话，荆湖永享太平才能得以实现。”
誉王道：“此言甚好。要的就是百姓重新信任朝廷，认同朝廷，实现荆湖永享太平。”
姜山道：“殿下，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跟誉王喝了一个，接着说道：“大夫看病，都是先来一套‘望、闻、问、切’，不凭空臆想，行军打仗也一样。作为一个优秀的统帅，须懂得实事求是，做出的决策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不生搬硬套，不引经据典。”言语毕，吃喝起来。
誉王问道：“没了？”
姜山吞下嘴里食物，笑答道：“知道自己的长处与短处，摸清敌人的长处与短处，知己知彼。用好自己的长处，隐藏自己的短处，扬长避短。避开敌人的长处，攻击敌人的短处，柿子专挑软的捏。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百战不殆。没了。”
誉王起身，端起酒杯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样子，贺先生真是慧眼识才，难得一见的伯乐，以后要跟他多多交往才是。来，诸位，为我等将在荆湖建功立业尽饮此杯。”
姜山等人起身举杯，全场满碰，尽饮杯中酒，欢欢落座。
正在这时，苏管家快步走了来，近得誉王身前，小声说道：“殿下，娘娘派人来传话，让你进宫一趟。”
誉王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苏管家答道：“该是听闻殿下明日要参加校场比试，不放心吧。”
誉王道：“知道了。”
苏管家跨步离开。
宋良玉问道：“殿下，娘娘这是...？”
誉王笑答道：“没什么的。我母妃该是怕我赢了明日比试，步入荆湖那凶险之地，让她为我忧心来着。”
宋良玉说道：“殿下，荆湖剿匪一事，若是能争取，定是争取的好。”
誉王微微一笑道：“你也觉得我该争取一番？”
宋良玉说道：“荆湖闹匪，全因皇子们暗中相争，吏治腐败所致。朝廷若想整顿吏治，荆襄此时正是最好的用武之地，借荆湖平乱正好切入。听闻殿下养尊处优，不善交际，文武全废。殿下若能出征荆湖，定能做好陛下那柄双刃利剑，一斩大事化小，二斩小题大做。”
誉王恍然大悟，惊奇道：“你是说，我父王想我去荆湖剿匪，求的是‘不牵连、不放过’六个字？”
宋良玉回话道：“殿下，你那些兄长暗中培植党羽多年，早已树大根深，若是整顿吏治操之过急，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心中恐惧而铤而走险。要是那样的话，朝廷一旦应付不过来，因祸起萧墙而导致天下动荡大有可能，这是陛下所不愿看到的。你既已明白陛下苦心，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
誉王举起酒杯敬向宋良玉，欢声道：“预祝你今年高中状元，为国出力，为民造福。”
宋良玉举起酒杯敬向誉王，喝下杯中酒。
姜山见誉王说的极为自信，问道：“殿下，是不是今年春闱将与往年有所不同？”
誉王笑答道：“大大的不同。废除了荐举制，考生试卷采用糊名誊录，主考官还是从不弄虚作假的礼部尚书杨怀宁杨大人。其他考官们只要不想自掘坟墓，就算有心作弊也将无处着力，再也做不到取士问家世了。”
姜山大悦道：“这感情好。宋良玉这小子再也无须我等兄弟忧心了。”连忙将所有酒杯斟满，欢欢喜喜端起酒杯，朝齐宽等人说道：“兄弟们，摆脱了宋良玉这个大包袱，我等兄弟可以安心去荆湖剿匪了。来，干。”
齐宽等人举杯，跟姜山痛痛快快地喝下杯中酒，乐呵呵地欢笑起来。
宋良玉道：“你们就这样高枕无忧地将我扔下了？”
乐忠笑答道：“哪有的事。这不还有成不让兄弟跟着你吃皇粮吗！”
姜山道：“对，就让成不让兄弟跟着你了。记得帮他开个武馆，将匡大侠留存下来的武艺发扬光大。”
宋良玉问道：“不让兄弟，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跟着他姜山？”
成不让笑着说道：“你愿意帮我开起武馆，我就跟着你。”
宋良玉笑道：“这要挟人还有提早的。好，只要今年高中，你跟着我走到那里，武馆就开到那里。这怎行了吧？”
成不让端起酒杯敬向宋良玉，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了？”
宋良玉将酒杯碰上，说道：“一言为定。”喝下杯中酒。
誉王起身说道：“今日就喝到这里，大家休息去，打好明日第一仗。”
姜山等人起身离座，跟在誉王身后，找寻卧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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