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想以假乱真
颜夫人见颜如心微低着头只顾吃饭，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问道：“心儿，你怎么哪？”
“妈，没什么。”如心吞下口中食物，小声回道。
颜夫人道：“那怎么一言不发，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妈，我真没事。”如心抬起头来，为了岔开话题，朝刘文心跟徐慧锦问道：“姐，姐夫，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安新家啊？”
徐夫人接话道：“是啊，文心，你跟璐儿是怎么打算的？”
刘文心握上徐慧锦的手说道：“我跟慧锦已商量好，打算过几天去租套房子，先临时安顿下来。若真能为戡平荆湖叛乱出分力，朝廷论功行赏，有了功名，便回襄阳风风光光迎娶慧锦，不愧对慧锦对我的一番情意。”
徐夫人道：“这样也好。到时就没人再敢说我家慧锦闲话了。”
颜夫人说道：“不过慧锦、文心，房子就不要租了，我这里就是慧锦娘家一般，先住下，等平复了荆湖叛乱，你有了新的去向再说。”
颜老爷插话道：“慧锦，文心，你姑说的对。我颜某人经商几十年，在江陵府多少也有些颜面，若是连亲舅子的两个孩子都安顿不下，我颜某人以后就不用在江陵府待了，下巴都会被街坊邻居笑掉。何况你刘文心还是荆襄少有的才子，又在为国出力，是个懂事的都该对你们另眼相加。”
颜员外将话说到这份上，徐慧锦、刘文心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在颜府住下了。
徐夫人笑道：“那我替孩子们说声谢谢了。”
颜夫人道：“嫂子，你这都敢说谢谢，要是让大哥听了去，又要说我家相公的不是了。”拿起筷子给徐夫人夹过菜后，笑着道：“来，文心、慧锦、嫣儿，吃着先。”
颜老爷跟刘文心碰了一个，吃起饭来。
“姐，你今儿出去的时候，不是说帮我找个好师父的吗？他人呢？”颜如心她弟颜如勖，十八九岁年纪，长相跟颜如心差不多，看颜如心吃饭比自己还认真，突然记起一事，问了出来。
如心道：“你急什么。他事忙，没空。”
徐嫣儿道：“如勖，你姐骗你。那人正没事可做，一天到晚闲的到处乱逛。不信你问你姐夫。”
如心道：“别听你嫣儿姐姐乱说。”
如勖看向刘文心与徐慧锦，问道：“姐，姐夫，真如嫣儿姐姐说的这样吗？”
文心道：“你们说的是谁啊？”
如勖道：“就是在舅舅家，对那个崔道成踢了两脚的姜山呗。姐说他文武双全，厉害的很。”
文心道：“他姜山文武双全不假，厉害的很也是真，至于闲着没事到处乱逛，这我就不知道了。”
如勖道：“姐夫，你就说，他会不会收我为徒。”
“这个吗...”刘文心瞧了如心一眼，说道：“你想他教你本事，绝对愿意，至于他愿不愿收你为徒，这我就不知道了。”
嫣儿说道：“什么不知道，是...不...可...能。”
如勖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嫣儿道：“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亲姐呗。”
如勖道：“是我拜师学艺，关我姐什么事？”
嫣儿见三个长辈都看向了自己，徐慧锦还微微摇头一下，方知自己言多有失，连忙说道：“这我怎么知道，问你姐就是了。”
如勖看向如心问道：“姐，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说啊？”
“我怎么知道，说什么说。”如心低头吃她的，三两下吃完，下桌去了。
颜老爷见女儿今日行为有异，朝刘文心问道：“文心，你刚才说的那个姜山，到底怎么回事？”
刘文心看了慧锦一眼，勉强笑答道：“今日见他俩走在一起，好像很划得来。”
如勖道：“划得来就划得来呗，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能让我姐看得上的男子，除了为人正派，有本事，还得风趣，会哄人。姐夫，那个姜山不会真是这种人吧？”
刘文心看了颜员外夫妇一眼，隐隐约约地回道：“好像是这种人来着。”
颜如勖放下碗筷，朝颜员外颜夫人说道：“爹、妈，若阿姐真遇上了这种人，那后天那个相亲之事，依我看，可以取消了，免得一家人又要为这事闹别扭，吃顿饭都少个笑脸。”
颜夫人道：“你这孩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哪个说取消就取消的。”
如勖道：“爹，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不假。可成婚以后，是你们跟着别人去过，还是姐跟着别人去过，这你们得弄清楚来。有合适的不要，去强求不合适的，这买卖划不划算，不用我说，我爹做了一辈子生意，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颜员外怒道：“你...”微微抡起的手掌快速缩了回去，应该看见有亲戚在，不能不给面子。
颜夫人问道：“文心，你可知那姜山那里人，家里什么样？”
刘文心缓缓说道：“听我那好友宋良玉说，姜山出生彭城，现居庐州，他十岁的时候，他父母为了救他师父一家，被御林军给杀害了。他师父为了报答他父母的救命之恩，收他做了义子，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至于他师父是什么人，只知道十几年前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江湖豪侠，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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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夫人与颜员外互看一眼，接着问道：“他成婚了吗？”
刘文心道：“没有，那天只说他心里有了意中人。”
颜夫人笑道：“有意中人就好，不是后天真就有些难办了。”
慧锦问道：“姑姑，后天真有人来看亲啊？”
如勖道：“后天可热闹了！好几家的公子哥前来我们家相亲，不是官府家的，就是我爹生意上的朋友家的，都是些好家庭。可惜我姐不喜欢。”
颜员外斥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如勖将碗筷一放，一口气不顺畅地说道：“我吃饱了。舅妈，姐夫，姐，你们慢用。”起身离去。
徐夫人问道：“那些孩子怎么样？心儿她喜欢吗？你们都看过了没有？”
颜夫人笑答道：“都是些好男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又好，我们都暗中打探过了。”
徐夫人笑道：“那就好。不是以心儿那个性子，要是不好，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就范的。”
颜夫人笑道：“这次能成的，那些都是些好男子，心儿会同意的。”说话的底气不是很饱满，隐隐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之气，让人听来有些言不由衷之味。
徐慧锦小声说道：“今儿见心儿妹妹那态势，好像跟那姜山很合得来，不知道...”被刘文心看了一眼，停了下来。
徐夫人冷冷说道：“有什么合得来！就在襄阳见过一面，话都没说上两句。”
慧锦说道：“妈，有些东西说不清楚的，一眼看中的也有，千眼看中的也是。姜山那人，见到他那双眼睛，正邪难分，妩媚，娇嫩，诚实；善良，却又凶残至极；冷漠，却又爱意滔天；洒脱，却又坚韧不拔。很少见过这种眼睛。”
正在这时，颜如勖走了来，凑到刘文心耳边，低语道：“姐夫，你吃好了没有？我姐找你有点事。”转身就走。
文心起身跟了上去，几十个步子迈过，去的颜如心姐弟的书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说道：“如心妹子，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姐夫我听着呢。”
如勖道：“姐夫，我代我姐说了吧。”
文心道：“说就是。”
如勖道：“后天，有好几家公子来相亲，都是事先说好的。我姐觉得她想找个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的人过好这一辈子。我身为小弟，极力支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支持一下。”
文心道：“你们姐弟当年极力支持你锦姐姐，投桃报李，我自当一百个支持才是。”
如勖道：“那好。我跟我姐商量过了，要想将后天那相亲之事顶过去，非得找个器宇轩昂的情郎来以假乱真一下不可。听我姐说，那个姜山五官端正，身子骨壮实，为人也正气，文武全才你刚才也说了。你明天帮我姐说一声，让他后天来充当一下我姐的相好，将那些公子哥、大少爷们都比下去，让我姐获得自由身。”
文心道：“这个...”
如勖急道：“姐夫，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有什么好这个那个的。”
文心道：“就怕日后会不会坏了你姐的清誉？”
如勖看了颜如心一眼，见她对“清誉”二字不怎么在意，壮着声儿说道：“为了一颗自由心，做出些小小牺牲在所难免，没什么好忧虑好挂怀的。”
文心看了颜如心一眼，说道：“那好。我可以去帮你们说说，至于报酬方面，你们姐弟可商量着来。”
如心问道：“他们用得着些什么？”
文心笑道：“他们一些武人，大碗吃饭，大块吃肉，小口喝酒，三样视如珍宝。而要想获得此三样，口袋里的银子不能少，没有比金元宝更好用的了。”
如勖问道：“一百两够不够？”
文心笑道：“五十两就够了。”
如勖道：“成交。”从如心手中接过五十两银票一张，交与刘文心之手。
文心将银票揣入口袋，起身说道：“那明天等我消息。”
如心起身说道：“姐夫，今天听姜山说，那誉王过不了几天就会回京的，你们若是想在这个时候对荆湖用兵，不妨先忍一忍。别到时主帅革职查办，群龙无首，第一仗便败下阵来，你这个军师可得要受拖累的。”
文心问道：“有说为什么回京吗？”
如心道：“由他人来取而代之呗。”
刘文心笑道：“他姜山这个都跟你说，后日之事，五十两银子足够了。”
颜如心道：“姐夫，此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他不过是想借我之口告诉你罢了。”
刘文心乐乐一笑道：“说给谁听都一样。”跨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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