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先入为主

姜山打开钱袋看了一眼，揣入怀中，转身走入院内牵出马儿，去的闹市找了家绸缎庄买了匹白色的段子，找了家裁缝铺制作了套衣裳，顺路买了把纸扇，等回到住处，已是太阳落山。

入得院内，徐田方正好教几个兄弟耍着棍棒，姜山受邀耍了一套枪法，迎来几个喝彩声，漱洗一番，将晚饭吃好，聊了一会儿天，回房将《兵略》看了一遍，吹灭灯火睡了。

翌日早早起得床来，梳洗过后，叫来兄弟们于院中操练起武艺。先表演一套拳法，再表演一路棍法、刀法，最后耍了一套枪法，没管陈新、徐田方、冠英、方龙、高虎等十人记没记住，去厨房将早饭做好吃了，漱洗一番，回房换上新衣，整理好仪容，手摇纸扇步入堂屋，俊朗的外表迎来赞美声一片。

姜山就地转上两圈，笑容之花撒满一地，欢声问道：“看我今儿这貌相，像个去帮人解围的俊俏郎君乎？”

白谷笑答道：“花容月貌因春暖，芳气袭人胜酒香。不亚于俊俏姑娘家矣！”

姜山趣语道：“心存浪漫惹天真，轻易源头觅清流。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白谷拱手贺彩道：“姜公子心存浪漫，治水源头，定能万里常清一水流。”

正是个中人，方知其中妙。姜山拱手答谢：“承你吉言！”手摇纸扇，步履轻盈走出堂屋，接过陈新手里的马缰出得院门，跨上马背，一声吆喝，朝颜俯寻去。顿时前边风轻日丽，后边红尘飘飞，直指温柔化愁忧。

话说巳时三刻已过，前来颜府求亲的公子相继到来，被迎入大厅，欢坐一堂。

颜员外见五位公子貌相出众，且个个彬彬有礼，便让颜夫人牵来女儿与其相见。

五位公子朝颜如心小姐瞧去，眼中闭月羞花姿色舞，耳中沉鱼落雁脆有声，简直仙女下凡。立马打起精神，就盼着小姐看在他们情真意切的份上，多看他们几眼，将悄悄话儿说上一说，继而牵上手儿，成为神仙眷侣，相伴一生。

颜如心小姐不知是由于害羞，还因为别的什么，对五位公子就瞧过一眼，就吱过一声，便出得厅堂，带着丫头秀儿坐等在府门口的狮子边，差点就要为了那个迟迟未来的身影将秋水儿望穿。

小半个来时辰过去，不见姜山到来，丫头秀儿甚为生气：“小姐，别等了，姜将军要来早该来了。”见她家小姐无动于衷，接着说道：“那些当官的人本就高人一等，尽不可信，何况还是个带兵的，哪懂得什么儿女情长。”

颜如心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日头，见巳时已过，心里也暗自着急，真有些不自信起来。

颜夫人也从府内走来，催促道：“女儿，该进去了，他要是想来早该来了。”

颜如心好不容易看上一人，哪愿轻易死心，起身抬头朝远处望了又望，还是不见人影，眼儿忧伤起来：“妈，他真的不会来了啊？”

颜夫人陪着女儿往远处望了望，小声回道：“随我进去吧，这一批公子们，算是最为出色的。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

颜如心极为不舍地说道：“妈，我想再等一会儿。”

颜夫人道：“官商本就不是一家，他人那么年轻，官位那么高，按理说前程不可限量，应该是不会来了。”见女儿的眼睛望着那个来处不肯放松，不忍心说道：“心儿，你挑挑拣拣这么些年，也没碰见一两个倾心如意的。再不抓紧，等岁数坐大了，就不是你选人，是人选你了。”拉着如心的手强行往府内走去。

如心不时地回头望向远处，双眸温润，亮光闪闪，心头哪有服气的时候。

那些个坐等在厅堂上的好儿郎见颜如心走来，内心儿顿时躁动不安，迫不及待地偷看如心的芳心，就等着颜如心将它抛向自己这儿。

如心瞬感不适，心儿紧张，且胆怯。一眼瞧去，五个男子都生长的那么好，眼神都那么痴痴迷人，她真不知道该将自个儿的芳心暗许给谁。是他，是他，是他，是他，还是他？一眼一眼看过，好像都不是。

颜夫人拉着如心走在众人面前，见女儿脸蛋娇羞、眼神忧伤、身子扭扭捏捏，只好将难受装进心里，打着笑脸将友好送给每一位前来相亲的好儿郎。

五位公子观赏着颜如心娇美如花的脸蛋，摄人心魂的身姿，个个口水倒灌，上下牙齿相咬，要不是如心站在自家的厅堂上，他们真想扑上去撕咬一番，就算将如心撕扯成七八块，那也比什么都得不到好。

只见那位穿着有些书生气样的公子，秀眉晶目，一张四方小口满含春韵，见颜夫人牵着如心小姐从他身前走过，连忙起身拱手问礼：“小生沈鸣秋，见过颜小姐。”话音未落，盯住颜如心喜乐无状，只差不能将眼珠送给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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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心芳心未动，微微还了一礼，刚往前走动两步，就迎来边上角的花衣公子起身。

那公子躬身问礼，情意儿绵绵地说道：“小生钟玉仁，倾慕颜小姐已久，今日得见芳容，实乃三生有幸。”

那沈鸣秋未等钟玉仁把话说完，调侃道：“钟公子，在场的哪位公子不是倾慕颜小姐而来。”

钟公子脸色陡然一变，满眼凶光外露，就想将沈鸣秋吓回老家去，免得在这里争风吃醋而大煞风景。

颜如心见之痛心不已，正想从母亲的手中抽出右手走将开去，不料一个生得极为俊美的公子站起身来。只见他：两眉似新月，眼如湖底晶，鼻梁直舒，两瓣桃红嘴唇大小厚薄适宜。秀美的头发，修长的身材，华丽的衣裳，手带玉扳指，就连那双花鞋都特有型。见他向自己施礼，颜如心的心头立马欢喜过来。

那公子见颜如心往他眼神里示好，满怀喜悦地说道：“小生袁梦轩，武昌郡守袁梦飞袁大人之子，见过小姐。小姐清丽脱俗，好如西子再世，叫小生好生倾慕。”

这袁梦轩人长的俊不说，还是郡守大人之子，颜如心立时感动不已，怎么真有这等好儿郎！因一时走神，慌慌张张地回礼：“公子貌正言美，实乃人中之凤，叫小女子好生仰慕。”

话语一出，满座震惊，喜的喜，悲的悲，表情言语闹成一片。

正当袁公子自我陶醉到快要忘乎所以的时候，他对面上首坐着的公子站起身来。

只见那公子黄金美玉秀满全身，一身杭州绣锦每针每线都泛着流彩。那喜气的眉毛，那押韵的眼睛，那流光的玉鼻，那羞花的红唇，高宽极度适宜的身段，看得不远处的丫头秀儿口水直流，痛恨老天爷为什么不将她生在富贵之家，有着这等好男子来向自己提亲。又见宋公子走向颜如心，心里不自觉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就盼着那公子看不上颜如心这个洁净无瑕的姑娘。

那公子彬彬有礼地在颜如心跟前打住脚步，将修炼了百年的笑容打开了来，躬身问礼：“颜小姐好！小生宋天宝，当阳宋氏绸缎庄少东家。久闻小姐芳名，今日得见芳容，真可谓花羞月可闭、鱼沉雁可落，庆幸之致。”声音过处，好如百灵鸟急于召唤伴侣，清脆悦耳。

如心见之，听之，心花也可落，情窗也可掀，朝宋公子还之以礼：“小女子貌薄，怎敢跟花月并驾、鱼雁齐驱，公子美言，小女子受之有愧。”

听过如心的言语，坐在最下首的那位身穿青布长衫的公子两眼虽温润，嘴唇却无力，孤寂寂地坐在那里一动不愿动，情爱之树再也开不出半朵小花。

颜员外见女儿笑容常在、言语双开，喜悦之情美美跃上脸蛋，一副娇滴滴的笑容甩向满堂，兴致勃勃地走到如心身边，握住如心的小手，口含蜜糖地说道：“女儿，这些公子是否满意？尽管跟爹爹说来，爹爹定帮你玉成此事。”

如心听过父亲的言语，将那袁梦轩、宋天宝两位公子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很不情愿地从父亲的手中抽出小手，言语怯怯、很不自信地小声回道：“爹爹，我心里有人了。”言语一出，她顿时感觉自己好似有些言不由衷，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快了。

颜员外听过，瞬间好似走进了荒原，踏上了雪山之巅，心头荒芜寒凉一片。

如心见到颜员外那失望的模样，不自主地跟着难过起来。她其实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只觉得这么说顺口些，便这么说了。是不是有些太过随意了？她不知道，但她还是这么想着。

颜夫人好像看见女儿心里上下不得、情海深处孤苦无依、纠结在无助中难以自拔，不也动了恻隐之心，鼓起勇气牵着她离开大厅，让她出得府门，继续等候在大门口的狮子边，好似那缕缕阳光就是女儿聊以自慰的勇气。

过了好久好久，颜夫人不见女儿回到厅堂来，寻了去，见女儿还是孤零零地坐等在狮子旁，很是心疼地说道：“心儿，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要不还是进去吧？”

如心苦苦哀求道：“妈，你先进去吧，我想再等一会儿。”

颜夫人道：“那你别等太久了。黄花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如心道：“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

等颜夫人跟丫头秀儿走后，如心心有疲惫地轻靠上狮子，将手儿放在膝盖上，低下头闭上眼睛，恋恋不舍地睡了过去。只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她不会因为苦苦等待而心烦意乱，她才有信心一直等下去。要是那个男人真愿意来的话，他就是那个仅凭一双眼睛就能掳掠她芳心的人，也好像认识了好些年，只是羞于见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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