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三一三十一

姜山真没想到颜如心会说出这等气话来，却也满口接应来：“好，在别的女人面前我做君子做菩萨，在如心娘子这里做配对的浪荡儿，有求必应最好，霸王硬上弓也在无妨。”

如心听着前边高兴，听着后边欣喜。自昨日跟姜山有了肌肤之亲后，姜山那灼热的情怀便在她心里刻下了烙印，再也不想这个外相俊美、身体壮健、官运在身的十足好男子被别人分享了去，有口无心地随口说道：“那你起誓。”

姜山脸色陡变，很快又笑了回来，道：“如心姑娘，我姜山说话向来作数，从无向人乱发过什么誓言。你若要我空口无凭说白话，不如趁早休了我来得爽利些，免得明里相处融洽，暗里担惊受怕，活生生累坏了你来。”

如心见姜山话后板着个脸，陡然难受过来，低语道：“你莫生我气！”双眼打量着自己那十根相互折腾着的春笋般的手指，脆弱的内心在姜山眼前一览无遗，不由得不让人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姜山装腔作势道：“生你气，我犯得着吗我。”如心小声说：“那你还板着个脸。”姜山说：“我板给自己看的不行吗！这也碍着你了？”

如心说：“除非你的眼睛长在别人脸上。”姜山嘻嘻一笑道：“那手臂长在你肩上好了。”继而将右手搭上如心右肩，半搂着朝饭厅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说娘子，你还是记好来。”

如心问：“记好什么？”姜山笑道：“能记好什么！我是上天送你的受气筒，你欢乐时分享你的福气，你忧虑时吸走你的晦气，志在让你一生光鲜可人，永远远离小家子气。”如心小声问道：“你真不生我气了？”

姜山笑道：“我一生只想你在意我，你一生只想我在意你，好如金镶玉，谁傻谁生气。”

如心抬头看姜山，见他双眸柔善，正气凛然，不自觉心安来，小声说：“那从今儿开始，我诚心待你，你实心对我，谁也不给谁气受，一生和和美美。”

姜山说：“种善因，修善果，福报善修不善求，再好不过。”

如心挣脱姜山环抱跑向房门，回头一笑百媚生。姜山立马神魂颠倒过来，屁颠屁颠追了去，好想用一生印证那首诗来。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早已骨髓枯。

饭厅内，刘文心、徐慧锦、陈新、白谷、湘琴五人早已吃好了早饭，围在饭桌旁喝着茶。见姜山追着如心进来，全都心头一乐，笑脸相迎。

刘文心说道：“大帅，看你现在这情形，今日是不打算去军营了。”

姜山没理他，牵着如心坐了过去，舀了碗粥放到如心手边，朝身旁的陈新说道：“你等会儿送如心姑娘回去，找颜老爷借银子的事就免了。”

陈新问，那找谁要银子去？姜山说，程大人会先垫给你的。舀了碗粥吃起来。

白谷说道：“大帅，那我陪湘琴姑娘先走了。”

姜山道：“去吧。”接着吃起馒头来，片刻之间就是两个下肚。

白谷同着湘琴离开。

如心夹了几下小菜，喝完碗里的粥，放下碗筷。

姜山将第三个馒头吃好，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起身说道：“那大伙儿就此散了，各忙各的去。”

五人起身离座，出得房门，出得府门。

如心话别慧锦、文心，坐上马车，姜山走近说道：“等荆湖获得了太平，我便迎娶你，决不食言。有空想我就来看我，两三天一趟、三五天一趟都行，我有空就陪你四处逛逛，没空就让你锦姐姐、琴姐姐陪你四处逛逛，反正不会让你闲来无事。”

话儿说好，马车起动，姜山、文心、慧锦目送走马车，回到住处。姜山换上铠甲，挎上腰刀，跟刘文心出得府衙，跨上马背赶往军营，开起了一天的工作。

如心回到家里，给父母、舅妈问过好，其弟颜如勖快速走来问道：“姐，那姜山怎么说？”如心说：“你怎么想的？”如勖笑道：“我那言武师父说他行走江湖几十年，第二次被人一棍击败，姜山武艺之好难得一见。说我拜姜山为师不吃亏，我也这么认为。”

如心说：“那你吃过午饭就去军营待着好了，姜山跟姐夫正好去了军营整顿军纪。”如勖笑道：“那还吃什么午饭，现在就去好了。”如心说：“那你快去吧，没人送你。”

如勖转身出得客厅，不过多时背着包袱走了来，话别父母、舅妈，被颜如心送出家门。等如勖跨上马背，如心说道：“去了军营，记得学好本事，给姐夫长脸。”如勖道：“这个自然。姐昨晚没回家，定是被他姜山给迷住了，我可得给我姐撑起这个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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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害羞道：“小孩子家瞎说什么。”

如勖笑道：“姐，你这脸蛋红晕晕的，早已出卖了你。等会儿爹娘要是问起，你若真有心嫁给他姜山为妻，承认来便是。想他姜山人儿俊美，武艺超群，二十出头就领兵一方，若真能在官道上混好来，姐今后定是一品诰命夫人，荣耀一生。”

如心说：“小孩子懂什么，去军营里好好呆着便了。”

“遵命。”如勖颜颜一笑，跨马扬鞭而去。

如心送走弟弟，回到客厅，接过丫头秀儿端来的茶水，静坐一旁喝了起来。

颜夫人见女儿神色儿有些不对，以为她受了委屈，小声问道：“心儿，你弟弟带言武师父去找他姜山切磋武艺，他姜山竟然一脚将言师父踢翻在地，还说人家是嫌命活长了，毫无情面可言。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心小声回道：“人家年纪轻轻一方统帅，重任在身，为自己树立威严都唯恐不及。那言师父竟然不识好歹前去挑衅，想借打败姜山为自己扬名，好在江陵府混出个名堂。姜山只说他一句已是很给面子了，要是换成他人，言师父说不定被抬着出来。”

徐夫人一旁接话道：“妹妹，心儿说的不错，那言师父几十年江湖白混了。”

如心朝颜员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阿爹，那姜山今早跟我说，他们想在江陵府募捐些钱粮，用来安顿荆湖投诚的穷苦百姓。希望你能慷慨解囊，带个好头。”

颜员外问：“他姜山想要我募捐多少才算带了个好头？”

如心小声回道：“姜山说，五千两银子说多不多，两千两银子说少不少，过得去就行。”

颜员外喷然发笑，气不打一处来，说：“五千两不算多，两千两不算少，还过得去就行，真亏他说的出来。”

如心问：“那爹爹能出多少？”

颜员外斩钉切铁地回道：“他不是想二一添作五吗，二百五十两，要就送去，不要拉倒。”

如心小声说：“阿爹，你说的这个数，是不是有些不好听啊？”

颜员外冷言道：“心儿，你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过舒坦了，全然不知一两银子有多大用途了？要是这样，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根叔到集市买办去，看看一两银子有多大用途，什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如心说：“爹，我已答应姜山帮他修福，他也答应我帮我改运，于我们万贯之家来说，这二百五十两银子，不是往他脸上贴金吗！”

颜夫人问：“心儿，什么你帮他修福、他帮你改运啊？”

如心小声回道：“娘，我一个商人之女，在他人眼中，除了衣食住行可随心随意，其它什么都不是。他姜山年纪轻轻就统兵一方，只要能将朝廷交代的事情做的尽善尽美，日后官运亨通，极有望官居一品，成为人上人的。”

颜夫人说：“他姜山日后就算封侯拜相，是他的事，跟我们颜家有何关系。”

如心说：“他已经答应我，一等荆湖平定就迎娶我，怎就跟我没关系了？”颜夫人问：“心儿，你不会真相信他的话来了吧？”如心低下脸儿说：“娘，我跟他昨晚住在一起了，我不相信他相信谁去。”

“你说什么？这种有辱门风的事你也敢做！”颜员外脸色黯淡，怒睁双眼起身，提着巴掌朝如心走去，还好颜夫人认为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连忙起身将他拉回坐下。

颜夫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心儿，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啊？他姜山是官家人，有朝廷做靠山，要是说话不作数，出尔反尔，爹娘都不知道去那里帮你说理。”话未说完，眼泪盈满一眶。

如心起身走到颜夫人身旁，挨着颜夫人的肩膀说：“娘，你不用担心，他姜山不是什么坏人，定说话作数，不会负我的。”

颜夫人说：“你这傻孩子，男女之事，未成婚前，合则聚，不合则散，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

如心说：“爹、娘，他姜山是真心想娶我，我隐隐感觉得到。”

颜员外厉声说道：“下次相见，你告诉他姜山，看在上次庐州相遇，他听了你的话立马改过自新的份上，我颜冰云募捐三千两银子，多一两都不会有。”

如心代姜山向颜员外行礼道：“多谢爹爹！”

颜员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深呼一口气，起身拂袖而去。

颜夫人见女儿双眼湿润，也不想多说她什么，小声说：“心儿，你也去吧。”

如心嗯一声，话别母亲、舅妈，带着丫头秀儿出得客厅，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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