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下马威
话说姜山,随同襄王、魏卫衡、荊风三人离开江陵北上,一路风雨无阻,马不停蹄,不日远远瞧见京城,则喜则忧。
靠近城门,四人翻身下马,正欲入得城去,不料守城官兵另眼相加,被挡了下来,接受盘查。
姜山、魏卫衡、荊雨三人没什么。襄王却因身为皇子,回京犹如回家,入家门却要接受盘查,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想起自己常年居住在封地,守城官兵概不认识,不知者不罪,自宽自慰过后,问前来盘查的官兵:“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领头的官兵见襄王、姜山、荊雨、魏卫衡四人穿着俭朴、马缰在手、兵刃在身、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长途跋涉之人,可随意欺负来,便不屑一顾地回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站一旁等着。”
襄王受了冷遇,魏卫衡身为护卫自当生气来,厉声道:“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竟敢对他这般无礼。”
那官兵嗤笑道:“管他是谁,不接受爷盘查,休想进城。”
“你!”魏卫衡正伸手要打人来,被姜山拦下。
姜山也是带兵的,知道官兵粗鲁蛮横,少讲道理,何况还是例行公事。因不想无端惹上麻烦,便梳理心情,等到心平气和,拿出凭证上前以明身份。
不知那官兵是不认识字,还是不承认世上有姜山这号人,看了姜山的身份凭证后,奇奇怪怪看了姜山一眼,随口说来:“去后边排队。”见姜山似有不乐意,还顺手推了一把。
姜山那张身份凭证,是朝廷颁发的官凭,上面是皇帝钦封的荆湖剿匪制置使。按理说,这些身份卑微的守城官兵见了,该肃然起敬才对,谁承想他们反而为难起姜山来。好像对应了那句俗话,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那是谁给了他们狗胆,竟敢对奉旨进京的剿匪功臣这般夹道欢迎?襄王一时想不明白,怒斥道:“故意瞎了你的狗眼不是?”
未见襄王身份凭证,官兵不知襄王什么来头,只知襄王敢走在姜山前头,且身边人又那般嚣张跋扈,心想该不简单才对,便冷冷斜瞄一眼了事。
襄王再次受了冷遇,魏卫衡火起,上前一巴掌闪出。
那官兵毫无防备,被打得头晕目眩,一时受宠若惊,快语道:“你是谁?”
魏卫衡道:“眼瞎的东西,敢对六皇子襄王殿下如此无礼,是嫌命活长了不成!”
那官兵不敢发怒,又不愿再无辜挨打,立马醒悟过来,向襄王赔笑道:“有请殿下亮明身份。”
京城门口,襄王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因起争执而有损皇家颜面,选择亮明身份应对。
领头的官兵一看,立马给襄王行礼,恭请襄王入城。
襄王受了礼遇,心头好过不少,看向姜山道:“他呢?”
那领头的官兵该是一时难以做主,顺口说道:“殿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襄王问道:“你不知道他是圣天子钦命的荆湖剿匪主帅,是奉旨进京面圣吗?”
官兵笑道:“回殿下,小的真不知道。”
明明见过姜山的身份凭证,随口应来不知道,岂不摆明瞧姜山不顺眼,蓄意针对来。襄王虽心头想着来气,嘴上却也温和,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官兵道:“世间欺世盗名者甚多,该盘查的还是要盘查,请殿下见谅。”
不给面子也就算了,还要自己忍气吞声加以见谅,那有这般欺负人的?襄王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朝魏卫衡喊道:“给我挖了这双狗眼,扔到城楼上去晾一晾,免得来日再狗眼看人低。”
领头的官兵见魏卫衡真就拔刀上前,急问道:“襄王殿下,你这是想干什么?”
襄王道:“本王只是在想,一旦事情闹大,圣天子会不会盛怒之下剥了你们这身皮。”
官兵们一听,立时慌了,就往后退。还好身旁及时出现了一人,这才安心打住脚步来。只见那人身穿铠甲,腰挎宝剑,光鲜亮丽得很,上前两步向襄王躬身行礼来:“南门守将邱明志,给襄王殿下问安。”
襄王道:“邱将军,今儿这一出,意欲何为啊?”
邱明志阴笑道:“回襄王殿下话,听闻荆湖暴乱已平,假意投诚的乱匪却不少。末将身为南门守将,若让冥顽不灵的漏网之鱼混进城去作恶行凶,岂不负有失察之责,愧对朝廷信任。认真盘查进出人等,是为了京城安全,若有冲撞殿下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襄王道:“那这位荆湖剿匪主帅姜山姜将军,可以入城了吗?”
邱明志笑道:“敢问殿下,谁是姜山?”
姜山走上前来,笑答道:“回禀将军,在下便是。”
邱明志冷言道:“你说你是姜山,可有凭证?”
“请将军过目。”姜山拿出凭证递给邱明志。
邱明志接过看了看,递给襄王道:“襄王殿下,这凭证早已过时了,不能证明他就是姜山。”
襄王接过凭证交给姜山,向邱明志不客气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邱明志笑道:“殿下若真想带他进城,末将也不敢拦着,让他进城便是。毕竟殿下身份尊贵,又岂会跟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混迹一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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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感谢道:“将军恩典,在下没齿难忘。”
邱明志见姜山官阶比自己高,却对自己毕恭毕敬摇尾乞怜,心头颇为得意,笑道:“既是乖巧之人,该不是什么邪恶之徒,随襄王殿下入城吧。”
姜山道:“多谢!”
邱明志看向部下呵呵笑道:“谁要他谢,滚就是。”
此言一出,只见姜山两眼凶光外泄,指向邱明志的鼻子说道:“邱明志,你给我听好了,我姜山奉旨进京面圣,却被你拒之门外羞辱,这口气咽得下不可咽,咽不下更不可咽。”
这也难怪,姜山进京面圣,本就前程未仆,忧心忡忡一路。突然听到一个“滚”字,心中更添几分忧愁,实在难受的紧,忍不住想将心中闷气发做出来。
邱明志冷笑道:“那又怎样?”
姜山道:“能怎样!不过是等我面见陛下之后,大夏国官道之上,若有我姜山的立足之地,就没有你邱明志的立锥之地。势不两立罢了。”
邱明志大笑道:“姜山,此等大话,早说不如晚说,晚说不如不说。免得说了不能兑现,自取其辱,贻笑大方可就不好了!”
姜山笑道:“邱明志,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若非陛下旨意,足见你其心可诛,必将万劫不复。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背后之人谋求退路,免得应对迟了,心有不舍空余恨。”
邱明志也不示弱,朝身旁的官兵大喊道:“都给我听好了,此等狂悖之徒,今日若进得城去,我拿你们是问。”
官兵齐声应道:“遵命。”
姜山看向官兵说道:“诸位,你们可想好了,我姜山虽名不经传,根基浅薄,却也戡平了荆湖叛乱,不说圣天子对我大封大赏,却也不是尔等宵小可随意欺负来的。我今日如若进不了这南门,就是圣天子诏人进京面圣,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如若真是这样,我保管尔等明日解甲归田,终生不得朝廷录用。”
守城官兵听后,一时真就被姜山给唬住了,面面相窥来。
邱明志才不相信姜山一个根基浅薄之人,在京城能有这等呼风唤雨的能耐,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将这等狂悖无知之徒驱赶出境。”
官兵们虽对姜山、襄王两人心有怕畏,却也知军令如山,不敢违抗邱明志的将令,冲上前来驱赶姜山。
姜山虽不喜欢惹祸,却也不是怕事之人,朝那冲锋在前的官兵就是一脚踢翻在地。
邱明志就怕无风不起浪,见姜山出脚伤人,心头美滋滋不得了,大笑道:“大胆狂徒,竟敢随意殴打守城官兵,真是目无法纪,嚣张至极。给我拿下!”
官军得令,再次发起冲锋。
襄王生怕姜山寡不敌众,受辱于这些宵小之手,大喝道:“天子脚下,我看谁敢造次。”
姜山见官兵被襄王喝住不敢上前,大声骂来:“尔等鼠辈,为何不听邱明志这蠢猪的动手来,难道狗胆都被狗吃了不成!”
邱明志怒不可遏,大喝道:“还不动手,等着作甚!”
军令如山,官兵再也顾不上襄王皇子身份,朝姜山围攻上来,片刻之间被姜山打翻几个在地。只因他们知道姜山是什么人,且有襄王在场,不敢对姜山痛下杀手,光凭武艺不是姜山、荊雨兄弟的对手。
襄王见官兵一个接一个被姜山、荊雨兄弟打翻倒地,实在有辱朝廷颜面,忍不住冲进战圈劝起架来。
官兵见襄王是皇子,又手无寸铁,生怕误伤了来,不由得畏手畏脚,很快就败下阵,退出战圈。
姜山好不容易将事情闹大,却被襄王劝退了来,心有不甘,朝邱明志喊话道:“邱明志,我要是你这等恶狗如猪的东西,今日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一刀将姜山宰了,免得事后被问责,而抱怨无门。”
邱明志恍然大悟,将事情闹大于己不利,急道:“你...你...你...”
姜山说:“你你你什么,若非鼠辈,上前来一决高下。”
邱明志早已方寸大乱,进退维谷,哪还有什么心思跟姜山一决高下。就算他想灭了姜山,能灭了姜山,只要官兵们不一哄而上将襄王乱刀分尸,死无对证,日后必将在劫难逃。可众目睽睽之下伤害皇子,有如造反,又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姜山见邱明志不愿跟自己一决高下,理凉他来,挖苦道:“邱明志,你若不敢出手,那我就大摇大摆进城去了。可别后悔!”
邱明志没想到姜山真是吃生米长大的野孩子,简直一头不畏虎的初生牛犊,彻底反应过来,急道:“慢着!”姜山问:“想怎样?”邱明志迟疑片刻说道:“今日之事能否就此作罢?”
姜山冷笑道:“晚了。天子脚下,你竟敢不顾圣天子威严,胆大妄为以下犯上,就算我说我有大量,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却也只能哄骗你这条疯狗,遮蒙不住这千万双眼睛。你还是找皇帝陛下讲和去,想必要来得实在些。”
邱明志求和无望,若跟姜山继续纠缠,不敢想象陛下的圣裁会是什么样,转身朝城内走去,像极了一个闷葫芦,里边装满了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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