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酒令
余清见姜山要走，连忙说：“大人，今日我在皮革铺巧遇一故人，想请他来制造坊帮忙。”姜山说：“全依余老。”余清说：“就是人有些古怪，似不好说话，明明在拒绝，言语间却留着余地。”
陈亮笑问道：“是要姜将军礼贤下士吗？”余清笑而不语。姜山与夏衍对视一眼，见夏衍微微点头，笑着说：“若余老觉得我亲自去请好，那明儿有请余老引路，请他一请也无妨。”
余清暖暖一笑，说：“不瞒将军，那弓老头的手艺，以前是见过的，真就出奇的好。”姜山笑问道：“那明儿带好酒肉去他家吃顿饭好了”余清拱手笑道：“将军如此海量，他定会感动不已来。”
姜山扫视三人一眼，笑着说：“若无他事，饭桌见了。”三人以笑作答，姜山转身离开，陈亮起身相送出门。姜山问：“军师有事吗？”
陈亮说：“郑将军带来的那些弟兄，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他们基本只认识自己的名字，若让他们充当百夫长、小都统、或大都统之职，日后政令与军令，怕是只能口头传达了。”
姜山说：“为竖正气之旗，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他们荆湖剿匪有功，不让他们有个职称，说什么都不行。军师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陈亮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能有个折中的法子就好，一来他们不用离开军营，二来他们又能看得懂军令。”姜山问：“想到了没有？”陈亮说：“想是想到了一个，就差将军点头。”
姜山说：“我就那句话，只要于国无害，怎么好怎么做。”陈亮说：“你看聘请当地举子到军营任教如何？”姜山问：“算过没有，用得着多少人？”
陈亮说：“粗略算了算，什长、小队长、百夫长、小都统，加起来大约两千七百人，折中一下就是一千四，一百人一个举子任教，聘请二十人够用。”
姜山问：“两千七折算成一千四，何意？”陈亮说：“为了练兵学习两不误，将官们今日练兵明日学习，两两交叉着来。”姜山说：“那干脆大方些，给在县衙里就职的那些大老粗也配上一位，以一年为限。”
陈亮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需得征求一下夏老的意见。”姜山说：“二伯不是小气人，定会同意的。”陈亮说：“还有一事需得大人发令。”
姜山问：“是派赵一鸣下乡请人吗？”陈亮笑了笑，说：“属下还觉得，请来的学子，三十五岁以下的派往军营，三十五岁以上的派给衙门里的那些大老粗。”姜山说：“就依你。”跨步离开。
陈亮回到火炉旁，向夏衍说起请举子任教之事。夏衍看了余清一眼，笑着说：“你这想法是好，就是花销大了些，就现在这财政难以承受。”陈亮说：“你老看这样可行否？入军营任教的举子，让将官们分摊他们的工资，派给衙署里的举子，由那些太爷们分摊一半。”
余清一旁说：“我看行。”夏衍说：“能这样最好。不过，要是他们不乐意，你也别硬着来，毕竟是你求着他们学识字，不是他们求着你要学识字。”陈亮笑着说：“全听夏老的。”
夏衍对余清说：“明日出城，记得让袁天刚几人跟着一起去。”余清说：“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多人干啥子！”夏衍说：“你不觉得万一遇上事情，你是那个扔不下的包袱吗？”
余清听了不爽，生气道：“什么包袱！我统兵那时，不知谁躲在房里算账。”夏衍笑道：“是，我是见你统过兵，可也见你前日下马时需要人扶。”余清说：“那是晚辈敬重长辈好不好。”
夏衍笑道：“是，孩子们知道你德高望重，知道敬重你，就是不知那些无恶不作的马匪知不知道你德高望重，知不知道敬重你。万一他们不知道你德高望重，怎不能让山儿求着他们敬重你吧！”
余清气道：“你今日是不是要跟我卯上了？”夏衍说：“有吗！”转而问陈亮：“我有吗？”陈亮笑道：“二老难得斗一次嘴，有也是没有。”
“有好，热闹，这大冷天的。”声音来处，乐继承跨进门来。陈亮起身让座，泡来四杯热茶，一人一杯喝上。乐继承消除身上的寒意，笑着说：“夏老，药材快用完了，记得速进些来，也好安心过年。”
余清说：“看看，看看，放着正事不管，专管闲事。”夏衍哼笑两声，说：“这下可要让你失望了，新进的药材这两日就能到。”余清问：“是吗！要是不能到呢？”
夏衍说：“要是能到呢？”余清说：“能到我请你喝酒，要是不能到，你打算怎么做？”夏衍很是自信地说：“要是不能到，一口羊肉一口酒，管够。”
余清说：“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现成的见证人，可没地方耍赖的。”夏衍不屑道：“就你这六十岁的老胃，能装得下多少酒肉，我需要耍赖吗！”余清说：“姜都是老的辣，何况肠胃乎！”
夏衍笑道：“说话要脸不！大夫都在这里，敢说肚皮是老的好。”余清讥笑道：“要不是老的好用，你为何不换个新的用着。”夏衍接不下话来，问乐继承：“老乐，有的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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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继承抱拳道：“恕乐某医术浅薄，病情轻，有的治；病情重，没的换。”夏衍说：“你该是听清了的，不是老的好，是没的换。”余清笑道：“既是没的换，自是老的好用了。”
陈新走进房来，说：“四位老大，可以开饭了。”夏衍起身笑着说：“等下要是你能喝下一斤酒来，算你那老胃好用。”余清笑道：“陪酒的都来了，若喝不下一斤，岂不让你笑掉下巴。”被陈亮搀扶起身，跟在三人身后走出房门。
五人去得饭厅，其他人都已到位，姜山请夏衍、余清、乐继承入席，让陈新给斟满酒，举杯说：“请诸位举杯，欢迎冠英、方龙、高虎三兄弟到河州来参军。”众人举杯，男子喝酒，女子喝茶，乐乐共饮。
酒杯斟满，陈亮礼敬冠英三兄弟。冠英回敬陈亮，礼敬三位长者一杯，大伙儿吃起饭菜来。
夏衍说：“山儿，余老头说他今儿要喝一斤，你得帮他找好陪酒的人。”姜山向余清笑问道：“余老，今晚真有兴致喝下一斤酒？”余清说：“一斤都喝不下，岂能要招夏老头笑话。”
姜山笑了笑，问乐继承：“乐大夫，就今儿这天气，适合余老喝下一斤酒吗？”乐继承说：“回将军话，就今儿这天气，半斤暖身，一斤伤胃。”姜山说：“二伯，侄儿请余老来，是为民造福的，不是来伤胃的。你看他这一斤酒分两次喝怎样？”
夏衍说：“酒是他喝，只要他愿意，谁人强迫得来。”姜山笑道：“今晚我做回主，大伙儿不管酒量大小，有人喝过半斤，明日酒水歇一天不上桌。”陈亮笑着说：“余老，姜将军说话向来作数，为了大伙儿明日有口福，你这一斤酒，存下半斤给明日喝怎样？”
余清说：“就冲小陈的面儿，算我刚才白说了大话。”陈亮举杯敬向余清，笑着说：“多谢余老给晚辈面儿。”先干为敬。余清喝下酒水，问夏衍得意了没有。
夏衍笑道：“我得意什么！一把年纪的，还能喝几年好酒。”跟陈新送来的酒杯一碰，喝下。余清笑问道：“既是一把年纪了，还喝的这般爽快，定是老胃好用的咯！”夏衍说：“老胃要是好用，这些孩子还怕你喝下一斤热乎乎的酒来！”
颜如心见余清毫无服老之意，接话来，说：“二伯，余老，老胃好不好用，实用不着此时拿酒水衡量，等晚辈们日后有机会到你们门前过时，吃顿饱饭便可见分晓。”
乐继承自言自语道：“哎，后生们都知道用养人的饭菜来衡量肠胃的好坏，我辈却还在热衷于醉人伤身的酒水，真是痴活了些年岁。酒啊！酒，以后能喝则喝，不能喝，倒掉都比喝了你强。”
陈亮敬乐继承，说：“晚辈敬乐大夫。想喝则喝，切莫勉强。”先干为敬。乐大夫笑问道：“我喝几杯了？”秀儿一旁回道：“两杯了。”乐继承笑道：“那喝了这杯，岂不是三阳开泰！”一口尽饮杯中酒。接而冠英敬来一杯，接而方龙敬来一杯，接而......
姜山见大伙儿都喝的差不多了，说：“今儿喝酒，就讲‘一帆风顺、两全其美、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归一、十全十美’，已喝至十全十美的，想喝明儿接着喝，没喝至十全十美的，能喝就接着喝。”
陈新说：“大哥，我已数了来，能喝的、喜欢喝的，就夏老、余老两人刚喝至九九同心，差一杯十全十美。”姜山笑问道：“你还能喝吗？敬二老一杯，来个十全十美。”陈新说：“我已喝至十全十美了。”
姜山说：“那怎么办？”拿过陈新桌前那杯酒敬向二老，说：“二伯，余老，从今日起，晚辈顿顿给你们奉上美酒，顿顿以十全十美为限。若觉得可以，满饮此杯。”
二老互看一眼，夏衍说：“年纪大了，喝不动了，喝它十杯已是难为肠胃了。”喝下杯中酒。姜山问余清：“余老怎么说？”余清说：“夏老头都喝不动了，我哪里还喝得动，自是过九归零，下次重来了。”喝下杯中酒。
姜山喝下杯中酒，问乐继承：“乐大夫觉得呢？”
乐继承笑答道：“十全十美，如意吉祥，自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哪天要是觉得特能喝，换个大点的酒盏喝它一次，喝它个十全十美。”
姜山大声说道：“本将军为了大家的身体不被酒水侵蚀，今日宣布限酒令：午饭晚饭期间喝酒，爱喝的，喝至十全十美；不爱喝的，喝至五福临门即可。酒令颁布，即日生效。”
颜如心、孟玉茹、秀儿鼓掌支持，陈亮、陈新鼓掌赞同，其他人相继鼓掌赞同，贪杯的免不了事后傻笑无语。谁叫姜山不爱酒呢！谁叫酒水还是由他提供呢！等着酒量慢慢下降吧，最后酒酒归零，不用喝了，免得心馋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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